第12章 种田余郎

“诶诶诶?听说了吗?余家那个傻小子,又去下田了!”一妇人喃道。

“你说余郎啊,我看他也是怪可怜的,从小到大怎么种田都种不好,偏偏继承了他爸妈那么大块田地,弄得那么大好的田都荒芜了,真可惜。”另一妇人挎着篮子摇了摇头。

“这事还是得怨他自己,谁让他非要拿咱门这种水稻的地去种草莓,这不是逆天而行吗?”

“就是,什么水土种什么田,这都不知道,活该种不好饿肚子。”

……

看着两个妇人从身边经过,渐渐没了影儿,夕缘忽地停下了脚步。这些天她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了。失去魂魄,灵力低微,身边的这个白衣道人是自己的师父,在自己肩上飞着的是自己的灵宠——阿薪。眼前自己正要跟着师父下山历练,帮助困难的人们度过难关,以便修行稳固魂魄,顺便寻找自己丢失的魂魄。

“师父……”夕缘扯了扯白衣道人的衣角,顺便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稻源村。”白衣道人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身高要矮自己十公分的夕缘,看到徒儿头上豆大的汗珠,道人的额头难以察觉地皱了皱眉头,本想着步行历练一来可以锻炼徒儿的身体,二来低调不会引人注意。可看到徒儿额角的汗珠,还是有些不舍。从袖中取出一本红皮古籍,撕下几页扔给夕缘,“阿缘,拿这个擦。”

夕缘看了看师父手中的纸张,虽是古籍,纸张却异常光滑细腻,可再光滑细腻的书纸哪里能吸水?夕缘不禁摆了摆手:“师父,还是算了叭,我还是用袖子擦擦叭。”

白衣道人不语,直接将纸张贴在了夕缘的额头。说起来还真奇怪,那纸触到夕缘额角的汗珠,立马变成了膜状,将夕缘额角的汗珠吸得一干二净,而后又变得超级薄,薄薄地贴再额头甚是凉快,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诶?纸呢?”夕缘感到有些新奇。

“这个是传说中的褪水纸吧,一些中级道人常用于身体的清洁。”阿薪飞到夕缘额头摸了摸,“果然很清爽,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这个纸很金贵吗?”夕缘说着,又从师父手里拽了几张过来。

“这个啊,有一说一还是挺金贵的,毕竟源材料来自天山雪莲的花瓣,低级道人用不起的。”

“那高级道人呢?”

“高级道人不出汗。”

“……”夕缘无言以对,看了看身边的师父,师父的额角的确清爽得很,烈日炎炎对他来说形同虚设,“就像师父这样吗?”

阿薪看了看白衣道人,感觉到白衣道人的眼神中略微带着一丝愠意:“啊这个,其实一些低级道人也有这个的,一些有钱的低级道人也会用这个吸水,解决一些妖魔鬼怪制造的洪涝问题。毕竟这玩意吸水那是一个强,在纸界中它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阿薪说着,往白衣道人那边指了指,“我想仙人身为道人,有这个很正常啦,正常道人都有。”

白衣道人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对阿薪的这个解说甚是满意。

“等一下,你们是说这个玩意能吸水,而且能吸很多?”交谈间,不知从何处出现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年。这少年穿的有些邋遢,头发也杂乱不堪,看样子是哪里的叫花子。白衣道人看了看这个少年,轻轻将夕缘护到身后。

“你是谁?你怎么偷听我们说话?”夕缘拨开师父,走到少年跟前。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想知道这玩意是不是能吸水,而且能吸很多那种?”少年说着,朝夕缘手中的褪水纸靠了靠,“就这么小小一张纸,你们却把它说那么玄乎,骗人的吧。”

“我堂堂驻识虫,见多识广,说一不二,我骗你干什么?”阿薪说着,飞到少年跟前叉了叉腰,“等一下,你看得到我?”灵宠这样的灵物,一般人是看不到的,除非自己现身,这个少年能在阿薪未现身的时候看到它,看样子这个少年不简单。不过这少年到也是胆大,看到阿薪这样会说话的灵虫也不害怕,反而质疑它的话。

“看到又如何,我是阴阳眼,从小就能看到你这种奇奇怪怪的玩意。”少年倒是不以为然,伸手便去戳阿薪的肚皮,阿薪连忙飞回夕缘肩上。

“它所言不假,褪水纸一张,可吸水一潭。”白衣道人终于看不下去,开口了,“你问这做甚?”

“太好了,我想买它,一张就行,道士先生你能卖我一张吗?”少年的脸上写满了欢喜。

“你个小叫花子,你能有多少钱,褪水纸是灵物,价格不菲,就算是普通的纸,我看你也未必买得起。”阿薪看有仙人帮自己撑腰,又飞了出来。

“你就说,多少钱,钱这种东西,我有的是办法。”少年也不甘示弱,抬了抬下巴。

“不卖,我们不卖,一万两都不卖,堂堂灵物,哪里是金钱可以衡量的。”阿薪叉着手,“更何况,谁知道你这个小叫花子要拿着它做何用,若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谁负责?”

“阿薪!”夕缘看到矛盾越来越激烈,忍不住叫住阿薪。

“你少看不起人,谁是叫花子,谁干坏事?”少年喊了起来,面红耳赤,“我告诉你,这玩意我非买不可,我要它去救我的田。”

“你的田怎么了?”闻言,夕缘问道。

“我的田……被水淹了……”少年说着,一脸失落,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那是我爸妈给我留的田,我只有那个了。”

“好孩子,你先别难过,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我虽然不能把这个卖给你,但是如果你真的很需要它,我愿意帮助你,你看这样行吗?”夕缘上前摸了摸少年的头,十三四岁,却比夕缘矮了足足一个头,身体瘦极了。

白衣道人看着徒儿,自己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开始安慰起别的孩子。想到这,白衣道人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真的吗?我叫余小强,你们叫我余郎就好。”少年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