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关

再放下心经时,已然三更天了。

秋雨已停,天色微冷,拿出薄被。落下银丝绣花帷帐,将月隐心法压到枕下,抬手将烛光灭掉,便在黑暗中睡去。

五更天时,她便被冻醒了。翻了个身,好像压到什么东西,正要起身查看。

身后内人在她耳边低语:“不要动,再睡会儿。”

她看着环在她腰上的胳膊,悄悄勾起媚人的嘴角。

卞幽白将薄被重新盖到二人身上。感受到透过帷帐的秋风,又将她往自己怀里压了压。

感受到他怀里传来阵阵温暖,她回抱住他粗壮的腰身。

轻浅均匀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胸口,热热的,淡淡的,挠的他心痒痒。

垂眸看着她乖巧的睡颜,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再次睁眼时,已然辰时。身旁的人早已不在,只有睡过的痕迹证明他来过。

秋风瑟瑟,天色朦胧,敲钟声徐徐传来,打破了秋日的寂静。

往日此时上早课的弟子早已陆陆续续的出门,可今日却不见踪影。

搓了搓手,抬手摸了摸头上的过去镜,正准备前去一探究竟。

“丫头,把枕下的月隐心法毁了。”

腕上的缎天绫徐徐传来,清澈的少年音此刻多了一份凝重。

她并没有多问,转头迈回房中。将枕下的月隐心法抽出,轻轻揉了揉,泛黄的纸张便在手中融化,随机化成一丝雾气,隐在烟雾缭绕的秋日。

隐好房门,便去寻大师兄。

一路上,安静的过分,连脚底塌到青石板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

她推开房门,看到少年正身着寝衣,坐在床上打坐。

琉璃花瓶里插着一株墨菊,与那紫雕花的桌子甚是相配。

她缓缓落座。

不一会儿,明渊便运功疗完伤了。刚想起身给自己斟杯茶,便看到她坐在桌边。

他愣了愣,手心微微攥攥。

“小师妹,你怎么来了?”

她甜甜一笑。

“师兄,今早实在寂静,往常这个时辰众弟子早应前去打坐,为何今日却一个个不见踪影。”

在她旁边落座,为她和自己斟了盏大红袍之后,淡淡道:“今日是师尊出关的日子,众位弟子都云集前厅听师尊讲话,后院自是寂静的很。”

垂眸看了看手腕上内只水头极好的白玉镯,不知为什么好像缎天绫系上后,它似乎得到了滋养。

明渊温润一笑,看她垂眸便以为她是因为今日师尊出关没通知她怄了气。

“师妹,不妨尝尝昨日秋雨泡的茶。”

虞嘉嘉抬眸看了看内只用金丝描边珐琅杯盏乘着的茶水,在微凉的早晨散发着淡淡雾气。

端起茶杯品品,别有一番滋味,似乎带着昨日空气中的味道。

“师兄,师尊出关你我未到是否不妥?”

轻轻放下精致的茶杯,看向对面的明渊。

接受到她的目光后,他勾勾唇角:“无妨,我已让扶月说明你我情况,昨日你舟车劳顿,我身负重伤,相信师尊会体谅的。”

坐了一会儿后,她便走了。

目送她远去的背影,关上房门内一瞬,他意识到自己竟然是穿的寝衣和小师妹说话的,他懊恼的扯了扯衣领。不知为何每次见她,自己不是光着就是没穿衣服。

刚踏进自己的院子,她就看见房门敞开着。她隐约觉得不对劲,于是匿了气息,站在窗外,透过窗户,她看到一个身穿淡紫色衣服的女子正翻着她的东西。

“小主人,她肯定是奔着你的月隐心法来的。”

她知道,此人的目的绝对是月隐心法,只是她是如何进来的?难道她是魔界中人,可此人穿着打扮又不像。

见她要出来,虞嘉嘉一个闪身躲到了身后的柿子树上。

女子蒙着面,隐约可见的只有头上的金丝裹玉攒珠钗。

待她走远后,她便进了屋,关上房门后,床上并无翻过的痕迹。

她想起刚出门之际,提醒她的缎天绫。

“缎天绫,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让我提前销毁月隐心法。”

手上的缎天绫微微闪动。

“你不觉得今日极其古怪吗?平静过了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皱了皱眉头,细想起来的确如此,平日里辰时才前去打坐,众位弟子也会在路上相互结伴,讲一讲趣事,可今日师尊出关如此重要之事,却安静得可怕。

她并未多想,继续修炼月隐心法。

……

“主君,今日那虞浮徽出关了。”金雕幻化的少年站在卞幽白面前,缓缓道来。

卞幽白放下手中的游记,透过那窗外,看向被雾气笼罩的桃花树。

“想必,他出关后,定会有一番大动作,你就幻化成鸟去暗地里看好她。”

回神又看向自己手中的游记,黑漆漆的瞳孔里温柔抑制不住,转念间便化作狠虐。

“是”

说完,金雕便飞走了。

虞嘉嘉自昨日以来已完全掌握月隐心法,额间的神印愈发明显。再过些时日她便可以运用过去镜与缎天绫。

抬手将额间神印抹去,红色竖纹代替了妖艳的神印。

折腾了一大早,她也乏了,便拉下帷幕准备补个美容觉。

刚打发完众弟子的虞浮徽推开轩辕殿的门,就看见站在院中等候他的月光仙子。

他上前搂住她的细软的腰身,在她的耳边厮磨道:“柔儿,事情办的怎样了?”

她娇嗔道:“讨厌死了,内个丫头不知是不是没有找到月隐心法,她的房中我都翻遍了,只有了了几本几年前你赠与她的人物小传。”

他搂着她回到房中。

想起扶月同他讲的虞嘉嘉被魔君掳走的事,他就不禁想起曾经内场杀戮。

看着怀中的人儿,摸了摸她一泄如注的魔发,看来今晚他要去见一见良久未见的徒儿了。

随即便打横抱起怀中的女子像帷帐中走去。

守在虞嘉嘉门外的金雕,不禁缩了缩自己的脖子,这也太冷了吧,他把头埋到羽毛下。

自家主君可真是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啊,他得想个办法进到屋里。

想着,便飞了下午,用鸟嘴啄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