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事

第四章 出事

舅舅要去办事，二狗本想跟随，最后却因为此事具有危险性被舅舅拒绝了，无奈只好相送。

随着二舅的身影渐行渐远，不知怎么，二狗忽然感到一阵的心烦意乱。

心中竟莫名奇妙的，就想到了死无全尸的刘二...

从衙门的反应上看此事恐怕不好相与，二舅此行可以说是为了自己，此行会不会遇到生命危险？

二狗心里再次的有些担忧起来...

胡思乱想一阵也没什么头绪，二狗毕竟是少年心性，忧虑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多时对即将外出闯荡的美好憧憬便压下了心里一时的不安。

二舅当了捕快几十年，武功底子也是不弱，自保应当无虞，自己这叫杞人忧天了...

何必在这自寻烦恼？自己只需静候二舅佳音便是，其他的也做不了什么。

想到此处，二狗自嘲般的笑了起来，暂时抛开了心中的烦闷。

等待的日子很煎熬，二狗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便如同往常一般走向远处一片枝繁叶茂的竹林，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中。

进入竹林之后脚步不停，二狗走到深处，再次左右瞧瞧确认确实没人之后，二狗身形一动，开始摇摇晃晃似慢实快的扭动起来。

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但如果此时有人再仔细观察一番的话会发现，二狗好像是在练习一种身法。

...

说到二狗这套怪异步法，便不得不说到小六村了。

这步法是从村里陈疯子哪儿学来的，小六村平凡无比，如果非要说有地方值得注意的话，那就免不了要说到陈疯子了。

......

陈疯子是村里唯一外出闯荡回村的人，这里说的闯荡可不是酒楼做做小二这般简单，听村里人说，这陈疯子是真正的见过大世面的人。

据说其年轻时候很有本领，出去过很多地方，只是后来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变故，突然之间回到村里，大病一场之后不久就疯了。

陈疯子好酒，喝酒之后就喜耍酒疯，二狗经常看到。

年少无事，家中并没有太多需要二狗帮衬的地方。

所以闲来无事二狗便会过来看陈疯子耍酒疯，见到一个东倒西歪还胡言乱语的成年人，二狗觉得甚是有趣。

这陈疯子不仅好酒，而且还偷，村里不多的藏酒都进了他的肚子，只是不管村民再如何防范也是无用。

其好像来无影去无踪一般神出鬼没，村民们家里的藏酒总是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不翼而飞。

除去偷点酒喝之外陈疯子倒也没有做其他伤天害理的事情，村里人大多淳朴，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陈疯子每次喝醉以后都会像邪祟上身一般狂魔乱舞，也不伤人，最常见的便是打拳，至于是不是真的打拳，又是不是真正的拳法村里人倒也看不出来。

最终陈疯子偷酒次数过多之后，终于是惹恼了村里面有点脾气的人...

被狠狠的教训了几次也没看出陈疯子那套“疯魔拳法”有甚威力，也就无人问津了。

只不过二狗还是喜欢看，兴许是少年心中那一份隐隐的期盼督促着他。

看的次数多了，就会看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拳法怎么样二狗不清楚，但时日一久还是让二狗发现了端倪。

这陈疯子每次挨打竟都不会受到多大的伤害，昨日挨打看似狼狈受到了教训，可第二天照常生龙活虎，仔细观察一看之下才发现这厮别说受伤，竟是全身上下丝毫无损！

这一发现顿时让二狗惊为天人，心里认定陈疯子就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的想法根深蒂固起来。

只是后来不管二狗怎么想方设法的和陈疯子接触交流也都无济于事。

时日稍久，二狗也只好放弃此途，另寻他法了。

看来这个陈疯子，是真的疯啦.....

在二狗发现这个秘密之后没几年，这陈疯子就离开了人世，在一个寒冬季节，死在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身边还有好几坛没喝完，偷来的烈酒。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看上去凄苦无比...

二狗心念陈疯子给自己带来的机缘，不忍见此人落此下场，便想着葬了这算不上师傅的陈疯子。

可自己年幼体小，没有办法，最终还是强拉硬拽的陈父办的此事。

这件事当时还在村里引发了些许谣言，不短的时日内村里面更是多了不少饭后的谈资。

有说陈疯子是陈开渠（陈父）本家的有之，说这陈疯子是陈开渠旁亲的也有，反正众说纷纭，讲的有板有眼...

...

和陈疯子“学艺”只有短短两年，且这个“师傅”还神志不清。

二狗记性一般，也就是死记硬背一样的记下陈疯子的身法绝技，无师自通的勤加练习学来的奇异步法，至今已经九年了...

而二舅作为县衙捕快，还教过二狗两套县衙捕快修习的粗浅内功“灵猴变”和一套“虎形拳”。

近十年的时间下来，如今二狗体内竟也修炼出些许浅薄的内家真气，不算深厚的内力搭配上怪异步法，二狗竟然也能做到江湖侠客一般身轻如燕，飞檐走壁了。

只是毕竟不是什么高深内功，不论是威力还是持久力都算不得多强。

二狗没有见过大世面，尚且不知自己放在外面的世界中算是什么层次，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二狗也懂，在人前倒是从不施展。

目前除了二舅认为自己有点三脚猫功夫以外，自己的真实实力没有任何人知晓。

...

近十年来，二狗觉得变化最大的就是村里同龄人打架，除去那个大牛之外自己再无敌手，而且这还是二狗有做保留的情况之下。

二狗甚至认为自己要是拿出一点实力来...别说是大牛，就是对付三两个寻常壮汉自己也是无惧...

自此二狗越发觉得陈疯子这套绝技不简单......

要说村里还有没有能人，二狗唯一想到的只有大牛。

大牛自小在小六村算是孩子王一样的存在，而且天生神力，十里八乡都远近闻名。

只是二狗性格内敛，平日又颇为不喜大牛行径，交集本就不多，二狗也就懒得理会了。

二狗猜测，这大牛应该和自己有一样的际遇，发现了陈疯子的秘密。

因为二狗看得出来，每次村里孩子们打架，留手的不止自己，还有大牛...

只是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就是了，二狗如此想到。

......

......

竹林深处，微风拂面，春意凛然。本该祥和宁静的氛围此时却被一个东倒西歪的身影破坏。

只见二狗迈着奇怪扭曲的步子，左右腾挪的同时手臂大开大合，一双小手舞的虎虎生风。

步法似慢实快，拳劲刚猛摄人，少年一举一动之间好似拥有着浑然天成的意境一般，随着二狗速度的加快，竹林中渐渐的竟然只能看到丝丝残影，端的是神异非常...

可能就是江湖上的高手看到也会惊叹一番。

林中的少年却浑然未觉，忘我般在这片树林中不知疲倦的演练。

良久之后。

......

呼..呼...

二狗突然拳势一收，四周残影纷纷归位，而后二狗双腿弯曲作蹲状，手臂收于胸前屹然不动，姿势愈发怪异。

咻！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瞬息之后四五丈外传出一声巨响。

咔！

一道身影出现在此，还保持着攻击的姿态，其身前数丈外一颗成人手臂粗细的翠竹却应声而断。

原先位置的“二狗”这才缓缓散去，凭借着这套怪异的身法竟是在原地留下了一道人像残影...

眨眼之间不仅瞬移一般横跨数丈距离，手臂大小的翠竹竟然也被二狗一击倒地...

以二狗未满十六的年纪来说，能做到这般程度可谓是骇人听闻...

可这少年见到这般动静却是皱起了眉头，显然不是很满意...

二狗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嘴里嘀咕着。

“速度应该算是不错了，可二舅教的这个虎形拳威力怎么就这点...完全没有传说中那些动辄山崩地裂，静也能开山裂石的威势嘛...唉，今天便到这里吧。”

说完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夕阳西下，天色渐暗。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练了一天了...

肚子却不是多饿，难不成这是要辟谷了？

二狗一时间有些发愣，胡思乱想起来。

传说仙人就可以不吃不喝长生不老，还能飞天遁地招云布雨来着...

半响之后，少年发出一声轻笑。

“呵呵，异想天开尔...”。

仙人根本不存在的，别说自己没见过，就是听过这类事情，也仅限与传说，传说可当不得真。

二狗自嘲的笑了笑，收起了天马行空的思绪。

今天牛还没放呢...

快快回家放牛去吧...

想到这儿二狗赶紧加快脚步离开竹林准备回家。

少年身影矫健利索，不多时便出了树林。

翻过山头，便要到了，二狗内力在身听力不差，还未到家却听到家的方向传出一丝吵杂的声音。

二狗清秀的眉头微微皱起，不由自主的嘀咕起来。

“难道牛儿饿疯了？周围没人，我就稍微快一点吧。”

说完二狗内力稍提，足尖一点，顿时一步两三丈，如利箭一般飞掠而去，不过盏茶之间便以至家门。

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收了身法，二狗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凝神望去，家中此时来了两个捕快服饰的人，此刻正在和爹娘说着什么。

爹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娘却卷缩成一团蹲在地上，可二狗分明看到母亲的身体在抖动，好像是在哭.....

这个世道，真的算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