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谝工

叮铃铃……叮铃铃……“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了，左右正睡的香呢。他好像没听见外面茶几上的座机一直在响个不停。石慧无奈之下穿个拖鞋跑出去速度提起话筒。”

“喂……？”

“听筒里是婆婆唯唯诺诺的声音里并透漏着胆怯的意思……”。

小慧，我我我我是妈，把你们给吵醒了，哎……！左母有点结巴道。

石慧连续打着哈欠应声道；“妈，您这是咋了？还是爸又咋了吗？”

不是，“左母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怪自个今天白天没和儿子提前沟通好。现在打电话过来把他们吵醒了。”

妈，您倒是说呀！怎么了？石慧有点不耐烦道。

你把左右叫起来让听电话吧！

好，妈那您等着啊！

石慧走进里屋推了推左右。醒醒，快点，是妈，要你听电话呢。

左右二话没说迷迷瞪瞪起来坐沙发上有点厌倦的接起了电话。

“喂！妈，您怎么这会打电话过来？有啥事您快说呀！人正睡觉呢！”

“佑儿呀！妈思来想去的还是想让你明天去帮你两个表哥把你大姨给埋了！这个“工”咱得早点“谝”哈呀！左母唯唯连声道。”

啊……？哎吆诶。我地个亲妈呀！您怎么不早说？我明天要去兰州的呀。

”是妈不好，妈知道我自个儿没安排好。可是妈也是看你整天忙的很。本打算只是想让你去奔个丧就得了。可是突然想到“当我和你爸蹬腿的那一天要是来了。你说？埋的时候没几个亲戚们帮助的话。你一个人能成吗？儿子……。这可不是说花几个钱雇来几个人把你爹和娘给埋了就成了的事呀……。

晚上吃完饭以后是你爸和我说让你去把你大姨给埋了。是他提醒让你去“谝工”的呀！左母呢喃细语道。“

“左右听着老妈电话里一句一字的话。真的是句句在理”。“谝工”可是兰州方言。意思就是“相互帮忙”通俗点就是指：“以帮助对方再来谋求对方的帮助”。

听完他妈的话他态度又变得温和起来。轻声说：”妈，您老提醒的太及时了。放心吧！儿子明天去再送我大姨一程。妈，您赶快歇着吧！”

哎……，好。我就知道我儿子又懂事还孝顺了。那明天早上下葬的时间可是早晨九点一刻。别去迟了啊。快睡去吧。

好了。妈，应该是今天早上了。这会都马上半夜两点了。您这会都打了半小时电话了。

哎哎哎！妈去睡了啊！我儿辛苦了。妈挂了啊。

挂完电话左右又溜溜走进屋里钻被窝了。石慧也迷迷糊糊中听出了他们母子通话的意思所以懒得问了。

左右再也没睡意了。反复想她妈刚才的通话。感叹到；这就是所谓的养儿防老，送终啊！叹了口气。想点燃一根烟，怕熏着孩子。没敢……。

就这样想了好多好多……，迷迷糊糊又被闹钟叫起来。去送完娜娜直接开车到了顺水村堂姨家。

今天是大姨出殡下葬的日子。他来了，远远就看到门口穿白孝衫他大姨的大儿子“谢磊”，他得称呼他为”两姨哥”，也就是表哥。

谢花玲他表姐。还有表嫂等……老远看见他又前来送殡。很是高兴，老远就招呼道；左右，来了呀！你大姨看见你用这么好的车送她一程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呵呵嗯！那是必须的呀！让我大姨开开心心入土为安才算是完成了我们晚辈的孝心呀。再说我不来你四姨她也不高兴呀。我开车也才十分钟就到了。”

谢磊面朝左右笑道。别贫嘴了，快进屋喝点羊汤，八点整就起灵了。

没事，我送完孩子吃了牛肉面。左右答道。

八点整：“起灵时间到了，“大东”高声呼道；开始敏……炮……，鞭炮鞭啦啦啦鞭啦……。“孝男、孝女们随着唢呐声的伴奏开始哭嚎起来了。“妈呀……！呜……呜……。您一路走好……，”左右随着谢磊抬起了他大姨的棺材。将棺材抬放上到一辆“跃进”货车上。

他开动着自己的车，随众多辆车慢慢一路到了山里早就打好的墓坑旁。

车停下来了，棺材被慢慢抬放在墓坑旁边。

八十多岁的老人去世就和喜事一样。那个管事的“大东”跑到墓坑前呼叫道：孝子们呐！往前来驶呀……！

这时候孝子、孝女们全都哈……笑起来了，因为“大东”喊的意思孝子们心里都清楚。现在又得往墓坑里丢“毛爷爷”嘞……！

先是大表哥谢磊两口子。还有他们的儿子谢紫豪。朝着墓坑正正规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每人向墓坑投进去了两张展新的毛爷爷。

“紧接着二表哥一家。谢玲表姐两口子都挨个投进两张。看着一张张展新的毛爷爷落入了墓坑。打墓人全身上下都是黄土。眼巴巴看着你们往里面洒钱。”

亲属们磕完头了，那个管事的大东真会咋呼……

孝子们完了就是外甥、侄儿、侄女们了。来呀！怎么没反应了……？

此时此刻还再能说什么？左右当然是大老板，也丢了两张。

墓坑里丢毛爷爷的游戏算是结束了。全部都被打墓人拾起来装兜里了。一把拉打墓人上来。铁锹开始铲土填满了墓坑。画的如此好看的棺材一点一点被黄土吞没着。瞬间堆起了高高的一坐坟墓。所有的孝子们脱掉了白大褂扔进点燃的火焰里。所有纸货……，童男童女、随着一股黑呼呼的烟在大姨的坟头慢慢变成了灰烬……。

这一刻大姨已经和我们彻底阴阳两隔。兰州人的习俗。老人去世后。所有帮忙抬着埋了死人的人都得去摸一下门口放的水盆子上的那把“刀”。

意思是从此以后和死人彻底切割开了。

门口会有孝子们一个个跪着挨个磕头谢恩。

左右也摸了下水和刀。随着大表哥进院内。留守院外的两个孙子们还在挨个磕头……。

送完殡以后开始喝羊汤。吃羊肉，喝酒。

左右，索性吃完后和表哥表姐们聊了一会大姨生前的生活。然后打完招呼回了。

他直接把车开到了他妈住的地方！

敲门，咚咚咚……

左母打开门，结束了？快进来！给妈说说。

哎吆！妈，放心，给您老人家撑足了面子。墓坑我也丢了两百。

是吗？你丢一百就行了！又不是亲外甥。

妈，去都去了还能在乎这个？再说您说的对。您和爸都老了，咱们得早点“谝工”。

左老爷子和左老太婆都呵呵呵笑起来了！

左右和父母聊了半天家常。下午四点半，又去接娜娜了。

滴滴滴。

娜娜又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跑过来自己打开车门坐副驾驶。

“娜娜系好安全带，走老……”

到修理厂门口，左右说，娜娜先下去，爸爸去洗一下车。

好的！爸爸！再见。

和你妈说让姥姥做点浆水面了晚上吃。

知道了爸爸！

洗完车他到家后岳母做好了“虎皮辣椒、凉拌黄瓜、、卤肉、蒜泥茄子。

洗手之后吃着酸甜爽口的浆水面！左右嘴里不停的夸道：妈，您炸的浆水真香。

岳母笑眯眯地说；哎！我和你爸这也是在“谝工”呢……。

言罢，整屋的人包括两个孩子都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