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过去 未来

先前的热情洋溢，在回来的默默无闻中显得灰头土脸，不过小夏依的脸上却意外的带着笑意，看得公爵夫人心里很不是味道。

“你希望如此？”原来还把她当孩子的公爵夫人，此时开始相信，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可爱。

“站在母亲大人的立场上，我为此感到万分悲哀。”小夏依用了这种上流社会常用的语气与说话方式，在这一点上，她可是从小就受着熏陶。

“你……”公爵夫人一时间愕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个天真可爱的宝贝女儿，有一天会如此跟自己说话，这明明应该是在聚会上才能听到的社交辞令。

“如果母亲大人不喜欢我如此说话的话，我可以安静的像一位淑女。”小夏依平静的正视着这个唯一的亲人，如果可以选择，她希望在这张熟悉的脸上看到当初的那种微笑与坦然。

“算了。”公爵夫人现在哪有这个心情，她现在正为自己的有勇无谋而难过不已，如果可以选择，她想回去十分钟之前，这次她绝对不会选择负气离开，将美好的一切让给那个来历不明的“公爵夫人”。

“如果母亲大人想要回去，那么还来得及。”小夏依不温不火的冒出这么一句。

“你……”公爵夫人愣了半响，双眼充满期待的盯着这个不过十岁的孩子，完全忘记了她是自己女儿的身份，“你觉得我应该回去？”

“我是说，很快就要到家了。”小夏依似乎什么也没说，因为就连她的眼睛都是望着窗外的。

“你……”这是公爵夫人第三次说出这个字，也是第三次用无比怪异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完全不像是孩子的孩子，直到车轮停下转动，她都没有回去神来。

回到公爵府中的公爵夫人，整天哀声叹气，比起公爵逝去时更是没有精神，看得仆人们一个个都充满了同情之心，除了小夏依。

原本只在房中呆着的她，现在会到花园中转一转，看看花和草，与仆人说上一两句，似乎又回到了过去，不过她自己很清楚，一切已经回不去了，不论是她这个淑女，还是母亲这个公爵夫人，或者说此时身处的这个公爵府，一切似乎因为那次的出海，不！也许应该说是那次的舞会，那个带面目的神秘人的出现，开始了转动。

“不知何时会停下？”感慨之余，小夏依感叹了一声。

“小姐！小姐！不好了，国王派人来了！”此时，一个小女仆跌跌撞撞的向她跑来，一边跑一边说。

“来了就来了，一年不都要来好几次吗？”习惯了的小夏依，还是以为他们只是为了表示国王的善意与友好而带来了礼物和问候。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小女仆吱吱唔唔的解释不清，不由的急了起来，回身指着门外，“他们……他们带着武器……”

“什么？”小夏依不由的一惊，快步向门口走去。

当她到达时，母亲早就已经在那里与那些气势汹汹的来人进行着理论，最后变成了争执，当她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关在了大门之外，当然，母亲也是一样，只是母亲的表情却不如她那么平静。

“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快开门，我才是公爵夫人，我才是公爵夫人。”母亲冲着紧闭的大门，大声的发泄着，可是没有生命的大门却连回声也没有。

“现在我们去哪里？”小夏依仰首看了一眼整个公爵府，没有一丝留念的问。

“去哪里？”此时此地，公爵夫人才回过神来，现在的她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贵族，也许连一般的平民都不如，因为，她们现在别说是家，就是一个栖身之地都没有。

“如果母亲大人觉得自己还是一位贵族，不希望让她们看到如此的我们，我想最好趁她们出来羞辱我们之前离开此地。”说着，小夏依断然提步转身向那不知何处走去。

“依夏！”母亲一时也来不及多想，只知道转身追赶而去。

原本又是一个无聊的日子，不过，正如小夏依所期待的一样，突然发生了变化，堂堂的公爵夫人和lady被赶出了家门，原因是公爵的情夫和私生子突然正大光明的出现。

公爵夫人拉着女儿，一边走，一边想，一切的一切怎么来的如此的突然，首先是公爵之死，随即就是多仑伯爵的出现，然后晋升，接着向自己求婚，最后在他的府中，在他举办的舞会上突然蹦出这么一对人，自称是公爵夫人和公爵之子，结果就是现在，她们被赶了出来，而那来历不明白的公爵夫人母子入住了公爵府，成了现在的罗维克•凡•西多利公爵府新的主人。

一切是巧合？还是预谋？是必然，还是偶然？

公爵夫人心不在焉的迈着步子，最后走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林荫道，两旁参天的大树彰显着它们的古老，枯叶铺成的路面一次次的让脚失去平衡。

小依夏却不像公爵夫人那样心事重重，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对于四周的陌生及有兴趣张望着，也熟悉着。

“嗄！”突然一声不知什么动物发出的尖叫，从道旁的密林中传来。

“啊！”吓得公爵夫人蹲下抱住了小夏依，倒是小夏依表现的比较平静，轻轻的从后背拍了拍母亲，温和道，“别怕！只不过是夜鸟的叫声。”

“不！鸟叫声怎么可能这么恐怖！”母亲不信。

“如果不是鸟叫声还能是什么？”小夏依从母亲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既然可以当作鸟叫声，为什么不呢？”

“可是……”当母亲抬起头脑来，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时，得到的是一个大大的微笑。自公爵大人死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小夏依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笑容了，不由的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嗯！这才是一位lady应该说的话，走！我们看看前面有没有可以住的地方，眼看天色就要黑了，在这种地方过夜可不见得是个好主意。”

“好！”小依夏微笑着跨着步子，跟着这个唯一的亲人，整步向前走去。

四周渐渐的黑了下来，可是前路依旧，似乎没有尽头，更没有人家。

“看来今晚我们真的要在这里过夜了。”月色之下，母亲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要停步！魔鬼就在前面！记住！不要停步！”突然有个声音在小夏依的耳边响起，不由的让她转身望向四周，可是那里什么也没有，或者说，黑暗中，她什么也没有看见。

“不！公爵夫人与lady是不应该住在这种地方的。”小夏依思考着，最终想起了那个选择：“如果神对我好，那么我选神，如果鬼对我好，我就选鬼。”

“嗯。”母女一心向前走去，寻找着那个可以栖身的地方。

“母亲大人您看，前面！前面！”果然如小夏依想的那样，选择魔鬼不会错，因为几分钟之后，她们看到了希望：一幢高大雄伟的城堡毅然矗立在那里，古道的尽头。所以，日显稳重的小夏依再一次欢笑的跳了起来，露出了天真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