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天 黑夜

自从生日舞会之后，夏伊一般都是一个人安静的坐在窗前，等待着院中枯叶的纷飞，做为她的父母，西多利公爵大人和公爵夫人有些担心起来，虽然这个八岁的女儿向来比较文静，却从没如此寂静过，不去找附近的孩子一起玩，也不主动与人说话，这些到底是成长的变化，还是心里的阴影。

早餐时间，公爵大人有意提到了上次的那个舞会，想试探一下，是不是那次舞会让自己的宝贝不快。

“夏伊？上次舞会上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公爵大人微笑着问。

“传说！”夏伊回答，十分的简练，说完又小小的咬了一口面包。

“传说？”公爵夫人一愣，女儿从来都不信传说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嗯，有位先生跟我讲了一个传说。”自从听了那个传说，夏伊就像着了魔一般，只想着隆冬的海面，夜空的繁星，不过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见到神，还是想与鬼同行。

“来！”见到夏伊吃完碟中的早餐，公爵大人向她张开了怀抱，“过来！”

夏伊乖乖的走进了父亲的怀抱，由公爵大人抱着坐于腿上，“来！给爸爸讲讲那是一个怎样的传说！”

“如果我讲了，爸爸您会为我去实现吗？”夏伊一本正经的仰头望着公爵大人，这一个在她看来，就像天上的繁星一般高高在上的人。

“我的宝贝想要实现它吗？”公爵大人笑着看了一眼对面的公爵夫人，然后搂着夏伊问。

“嗯，我想要试试。”八岁的小夏伊说起话来已经像是一个成熟的淑女，倒也符合她的头衔——lady。

“好！好！那你告诉爸爸，要怎么样才能实现呢？”公爵大人笑的更欢，自己的宝贝第一次提出了要求，只要能办到，他是一定会为她实现的。

“隆冬的时候，我要出海数星星。”结果夏伊的回答让公爵夫妇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可以吗？”看到父亲与母亲相视的神色，小夏伊不解的问。

“夏伊，这隆冬之际，海中……”

“亲爱的，别说了，我们的宝贝想要出海，我一定要为她办到。”公爵大人打断了夫人的解释。

“可是……”公爵夫人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还有丈夫怀中看似懂事的女儿。

“没问题，我堂堂的公爵大人，如果真想要出海，怎么可能会办不到呢！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说着，公爵大人抱起怀里的夏伊，“来！父亲带你去骑马！”

“好啊！”小夏伊放下了心里的沉重，展开灿烂的微笑，双手抱着父亲的脖子，跟着父亲去骑马了，只留下公爵夫人在桌前发愁，要知道就算是他们这种上上等的贵族，在隆冬之际，也不可能随意出海，海中会有严重的冰冻，如果出意外，可能会连人带船一起葬身海底。

可是看到宝贝女儿如此高兴，公爵夫人还是忍不住笑了，毕竟夏伊是他们夫妻的唯一，而且她又是一个从来不提要求的孩子，这次第一次提出来的要求如果都不予满足，那么很可能会伤了她弱小而脆弱的心灵，所以最后公爵夫人也站到了丈夫一边，有些期待那一天一起出海的幸福。

贵族的生活，除了收取领地之内土地的租用金，就是参加上级难得才有的一些会议，剩下的就是无数的舞会，还有宴会。闲时骑骑马，不论男女，都可以用此来保持自己的身材。小夏伊从小就跟着父亲学骑马，现在她已经可以自己骑着一匹小棕马，在院中踱步了，一般都是午后，公爵夫人在一旁喝茶看书，或者与来访的一些贵妇人聊天，而公爵大人除了在外应酬，就是陪着夏伊骑马做游戏，他们一家的幸福美满让见到的人都为之羡慕。

不过夜晚来临之际，园中的嬉戏变成了灯火辉煌的舞会，叮当作响的高角杯，而外面的夜，寂静的一切披着银色的光衣，在血色的双瞳中苏醒。

“夜就是应该这个样子！拥有它的灵魂。”他微眯着血色的眸子，透过高角杯中晃动的红色液体，欣赏着心目中的美丽。

突然一只黑色的蝙蝠，扑腾了两下，最后落在他展开的左手指尖上。

“小东西，怎么这么兴奋？”

“哦？这是什么？送给我的礼物？”

一根银色的发丝，不！好象不全是银色的！

他仔细的观察着指尖的东西，眼中带着异样的微笑，“也许一切会变得更加有趣！上帝与魔鬼，是魔鬼的嬉戏？还是上帝的游戏？”

一切的谈笑风生最终都将归于寂静，夜的寂静，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美丽，才是夜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