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柳条炒臀肉

被爬爬送出潭来，见太阳高升，姬浩想起今天同样还有五百俯卧撑功课，不敢迟疑，对爬爬摆了摆手，就要循原路返回。哪知跑出不几步，听背后“簌簌”作响，回头见爬爬亦步亦趋，紧紧跟着他身后，大有跟随他出山的劲头。

姬浩有些迷糊了，以前爬爬可从来没有这样跟随过他，回身拍了拍它的大脑袋：“你要跟着我？跟我前去羊栏城？”

爬爬大眼睛满是祈求，用力点着大脑袋。

姬浩摸着头皮，有些头疼的道：“不是我不让你跟着，你这么闶阆的身躯，跟着我委实不便，而且被那些符师看到，说不定就将你剥皮抽筋，拿去卖钱了。”

爬爬眨了眨眼，举起右前爪对姬浩晃了晃，让他稍等，接着身躯紧紧盘成一团，喉咙一声低沉嘶吼发出，硕大脑袋用力一晃，额头的那对肉角疏忽一圈圈淡绿光晕释放，将身躯给完全笼罩。姬浩眼睁睁看着，爬爬的身躯飞快缩小下去，由七八米长、脸盆来粗，最后直变成了不足七八十公长，指头来粗。

缩小成大壁虎的爬爬，周身肌肤一片片细小鳞甲泛起，色泽碧翠欲滴，琉璃透晶，极为惹人喜爱。

翘起小脑袋，它得意看着姬浩，好像在说：现在没有问题了吧？

姬浩大为惊奇：“看不出，你还会变大变小，以后不如就叫你‘如意爬’。”说着捏着爬爬脖颈将它拎起，没轻没重之下，直将爬爬捏的舌头吐出老长。旋即他又捏着它的尾巴，在半空中用力甩了几圈，等停下后，爬爬头上金星乱冒，一双小眼睛在眼眶内四晃乱转，完全没了焦点。

感觉特别顺手，是一件上佳玩具，姬浩随手将它丢上肩头，“呵呵”直笑：“变成这样，跟着我倒也无妨。走！”带着爬爬向山外飞射而去。

出了云山，进了城，远远看到自己家门，姬浩心里就有几分忐忑。蹑手蹑脚摸到家门前，侧耳细听了听，只觉屋里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动静。

“唔，也许那小娘皮昨晚并没有带着她爹找上门来。老爹想必又去打猎了，而母亲也在纺纱织布。”姬浩长松了口气，上前轻轻推开门，悄无声息闪了进去。就在他刚要向自己房间走去，忽然身形一下僵住，保持着扭身迈步的姿势，被钉在当地动弹不得。就见姬佰湖、祝缺缺、祝青溪，三人一字排开，端端正正坐在院子里，板着面孔，冷邦邦的看着他。

一见这个阵势，姬浩就知道自己的希冀全部落了空，一下泄了气，老老实实走到木头架子上趴下。

祝缺缺脸色阴冷，自身前水盆里，捞出浸泡了一夜、足有一根拇指粗的柳条，上前对姬浩脊背就狠狠抽了下去。

端坐的姬佰湖、祝青溪，齐齐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然而闭着嘴都没有说话。过往经验，祝缺缺行使家法的时候，谁也不能说话。

“啪！”一柳条狠狠抽在姬浩脊背上，姬浩嘴巴一裂，却一声不吭，而衣袍下的脊背，很快一条尺许长的“青黄瓜”就凸了起来。

祝缺缺厉声道：“跟小混混、小流氓混在一起，敲诈勒索，你要变成什么人？闯祸惹事，连女孩都欺负，不好好教训你，接下来你还能做出什么好事儿？”

祝缺缺越说越气，“啪啪啪”一口气抽了十几柳条，直将姬浩抽得浑身抽搐，龇牙咧嘴，痛苦不堪。祝缺缺下手极为巧妙，既伤不到姬浩的筋骨，又让他感受到最深切的痛苦，简直快要将鞭刑练成一门艺术了。

就在祝缺缺越抽越狠之际，忽然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嘶吼声响起，姬浩脖颈一条小青蛟窜了出来，小脑袋一晃，一下变成合抱大小的硕大头颅，血盆大口张开，对着祝缺缺就吞咬了过来。

进入城内，姬浩就将爬爬塞进了怀里。尾巴缠在姬浩胳膊上，呆在姬浩暖烘烘的怀里，爬爬很快睡意上涌，沉沉睡了过去。祝缺缺施行鞭刑，抽得姬浩不住哆嗦，将爬爬也惊醒了，一见自己的主人在挨打，立时大怒，窜起身来，张开大口，就要将可恶的、鞭打主人的坏人，给生生吞掉。

祝缺缺吃了一惊，向后退开两步，看清小青蛟模样，不由更是惊讶。小青蛟快，姬浩更快，伸手抓着爬爬尾巴，用力揪了回来，用手揉捏着它脑袋，将它合抱大小的脑袋生生揉捏回原先大小，然后重新塞回怀内，回头对祝缺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低下头去，老老实实趴在那儿，等待祝缺缺继续行刑。

“好啊，你一夜不归，感情找了个帮手回来，给我好看。我养你这么大，养了个白眼狼。”祝缺缺却是会错了意，以为姬浩在对自己示威，又气又急，眼圈立时红了，将柳条一丢，“从今而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管不了你，我不管了。”说着祝缺缺就要向屋内奔去。

“缺缺、缺缺，”没有想到事情能闹到这个地步，姬佰湖忙拉住祝缺缺，“你误会了，姬浩那里会向你示威？”

“好，那是我错了是不？是我打错了他，我以后不再管他了。”祝缺缺越发气急，一把推开姬佰湖。

“妈妈，是你误会哥哥了，哥哥没有要对你示威。”就在姬佰湖眼睁睁看着妻子要奔回屋内、事情将无可挽回，心头一阵焦急时，祝青溪忽然拦住祝缺缺，抱住了她的腿，脆声道。

祝缺缺低头，看着祝青溪澄澈明亮的大眼睛，忽然一阵悲伤从中而来，俯身紧紧抱住祝缺缺，双眼不觉泪落如雨。

“姬浩，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去给你母亲赔礼？”见祝青溪拦住了祝缺缺，姬佰湖长松口气，忙转头对姬浩，不住挤眉弄眼的示意道。

没有想到祝缺缺会反应这么大，原本不善于表露感情、生性更极为倔强的姬浩，却也慌了神，不敢再梗着，低头蹭到祝缺缺跟前，双膝跪在地上，自怀里掏出爬爬，对着祝缺缺晃了晃，低声道：“母亲，我错了，您别伤心了。这是爬爬，是我的宠物，它刚才不是在向你示威。”

爬爬是个小精灵鬼，这是也知道自己刚才给主人帮了倒忙，垂头耷拉角，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祝缺缺流了一会儿眼泪，慢慢情绪也稳定下来，知道自己刚才反应的确太过激烈了一些。见姬浩跪在身前，对自己小心翼翼、一脸哀求，不由心头一痛，一时间五味齐涌，猛然一把也将他搂抱在了怀里，低声泣道：“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好了、好了，没事儿了。青溪，扶你母亲进屋休息去。”看着青溪扶着祝缺缺进屋，姬佰湖拍了拍姬浩的脑袋，“小子，还有余力出去闯祸，看这精神头，一天五百个俯卧撑根本满足不了你，从今天起俯卧撑加到六百个，‘疯虎大力拳’打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