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油条刘焉

在我的坚持下，在张飞的桃园，我们点上香，对天三叩首，结为异性兄弟。

按岁数，我被尊为大哥，关羽是老二，张飞是老三。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本来，我岁数最大，还没把这句誓言当回事，脑袋一热就发誓了，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后来我后悔了。

张飞虽然是个杀猪的，但是人脉确实不错，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招募了三百多人，虽然长得一言难尽，但是打仗嘛，首先就是要人多势众，跟打群架没两样，本来张飞还想再忽悠点人，我劝住了。

“三弟，一口人一张嘴啊，万一哪天咱没粮草养，哪天还不把咱们吃了啊，意思意思行了。”

关羽：“古人云，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依我看来，兵不在多，在于精。”

张飞：“大哥、二哥说的对。”

三百人够糊弄一阵子了，只是这战马确实难搞，这战马不是牲口，随便拉来就能用，那要从小训练的。张飞家猪是挺多的，我们总不能骑着猪去打仗吧。

就在这时候，庄园外一群人要来留宿，张飞开门一看欣喜若狂，“苏双兄弟，你来的正好。”

苏双：“好个蛋蛋，这次去北边贩马，遇到了流寇，差点没回来，盘缠倒是花精光。”

张飞：“你那里还有多少马匹，我全要了。”

苏双：“还有五十匹，一匹一百二十金，给你打个折，一百金。”

张飞：“咱俩关系，有什么好说的，我没钱。”

关羽大惊失色，拉着张飞到一边，“二弟，怎搞得？”

张飞：“二哥，你不知道啊，这些天猪肉价格降了，我这些猪肉都卖不出去，我快破产清算了。”

关羽：“好吧，我心里有数了。”

关羽给我使了使眼色，揉了揉眼睛，我知道这货，又要让我表演了。

关羽：“兄弟，我们也是没办法啊，看到庄子里这些人了吗？他们都是大汉的勇士，张角那些流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以至于名不聊生。我们是要去剿灭贼寇，为大汉、为天下百姓谋一个太平盛世的。”

“再看看你眼前这位，我大哥刘玄德，”关羽用力指了指我，那生硬做作的动作，吓了我一大跳，“他可是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啊，本来没有这些流寇，他可以隐居乡里，做一个逍遥的隐士。现在，他也不惧生死，要出山跟那些流寇叛贼拼命了。这是多么大无畏的精神啊！”

我去，这货真你能白话，我都混到卖草鞋了，还隐士。没办法，情绪到了，不能看着二弟的表演视而不见。

想想我失去的爱情，想想我混到卖草鞋还卖不出的尴尬，我泪如雨下。

“二弟，别这么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盗贼四起，民不聊生，我作为大汉子民，怎么能忍心，否则我哪有面目面对高皇帝的在天之灵啊。”

我几句情绪，正要来个更大的爆发。苏双拦住了，“我错了，自罚三杯。”

马贩子苏双自罚三杯，眼圈红了，“我格局小了啊，我错了，你们都是仁人义士，我这五十匹马送给你们了。”

太好了，马匹的问题搞定了，剩下就是兵器了。

张飞选择了丈八蛇矛，这个杀猪的，本来我以为他会打个大号的杀猪刀呢，没想到他打了一件蛇矛这样的兵器，掂在手里，犀利的很。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就是那么朴实无华。

关羽打了把青龙偃月刀，真是虎虎生风，两个人都感觉厚实无比，相得益彰，果然是读春秋的，文化人品味就是不一样。

我吧，有点肾虚，不，身体有点虚，所以我打了一把剑，看着二弟、三弟的眼神，我知道我被鄙视了。好，我打两把，双股剑，我看你说什么。

看着他们佩服的大拇指哥，我顿时感觉无比清爽。我不做大哥很多年，我不爱冰冷的双眼，不要——

打住，怎么又唱起歌来了，情绪用错了。

收拾好行装，我们出发了，看着三百人的队伍，我壮怀激烈，我想吟诗一首：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

算了算了，没那个文化细菌，不吟诗了，吟错了，不吉利。

从来没有带过这么多小弟，心里那个激动啊，一激动真想带着这些人单干算了。有枪就是草头王嘛。

但是转念一想，估计这伙人不好糊弄，再说，别看关羽和张飞愣头愣脑的，那要是恼了，宰了我都有可能。

张飞是有钱了，想往官家上努力，努力向官府靠拢。关羽就更不用说了，杀了人整天躲躲藏藏，他太想大干一场，整个先进个人什么的，以功抵过。

我啊，要是没有这个汉室后裔的身份，啥也不是。

发布招贤榜文的幽州太守刘焉，老头子也是汉室后裔，真羡慕老头子，想想我这个卖草鞋的也说是汉室后裔，心里真的有些发慌。

刘焉热情的接待了我们，老头子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感谢，希望我们努力拼搏，为大汉百姓谋求一个和平安稳的社会环境。

老头子还要发表一个简短的演说，我赶紧打住，“我们已经走了三天三夜，实在是人人困马乏，能不能——？”

“好说，”老头子收起刚刚打开的竹简，“好，”马上安排手底下人安排伙食。

酒足饭饱，关羽和张飞好像有话要说，把我拉到了一边。

张飞：“大哥，咱们粮草补给——”

“这才三天，就见底了么？”

关羽：“那倒是不至于，二弟的意思是我们好不容易见到太守，这粮草啊，兵马的能还是要一点为好。”

“那倒是，但是你们要想想，这太守为什么要发招贤榜文，还不是因为他们兵马奇缺？至于粮草嘛，我倒是感觉可以争取一下。”

果然没过多久，老头子就派人来叫我们了。

刘焉：“你们虽然都是白丁，但是能招募这么多乡勇，为朝廷平贼，令人佩服。”

张飞：“太守大人，有一句话你是错了，我们俩是白丁，但是我大哥可是汉室后裔。”

粗人也有粗人的好处，没有忌讳，什么都敢说。

老头子大吃一惊，“你也是汉室后裔？”

“是，祖上是汉景帝之子，中山靖王之后。”

刘焉：“我也是。”

我去，这一叙起来，老头子竟然比我高一辈分，属于我叔叔辈的。

“贤侄啊，有你在，我们汉室无忧矣。”

老玻璃占我便宜，但是也是好事，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多了个叔叔。

“叔！”

我一把握住老头的手，我最擅长的领域——哭，又有了用武之地。

我声泪俱下，眼泪啪啪往下掉，虽然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到伤心处。其实，未必有什么多大的伤心事，我要的就是情绪到位。

老头刚是一愣，看着我这么伤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大汉四百年，乃至今日，着实不易，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炒作专家的第一要务就是要懂心理学，要做用户画像，知道他们心里需要什么，在乎什么。

老头是汉室后裔，又世受皇恩，比我这个卖草鞋的更在乎汉室的安危，更有感情。

这果然刺痛了老头最敏感的神经，他抽动着嘴唇，眼泪哗啦就掉了下来，像瀑布一样。

吓了我一跳，老头戏份比我我还足。

“贤侄啊，奸臣误国啊。”

“是是。”

我去，捅了大篓子了。

就这样我扶着老头哭了一个时辰，老头情绪才稳定下来。一顿好哄，就差给买棒棒糖了。

“叔，对付贼人，我这点兵有点不济啊，还有粮草战马都缺啊。”

老头马上安静下来，也不哭了，也不闹了。

“贤侄啊，这不好办啊，你看我这些老弱病残的士卒。否则我也不会发招贤榜文。”

“是，那粮草能补给一些吗，将士们总不能隔着肚子出去打仗吧。”

“盗贼横行，民生凋敝，我作为一州之长官，虽然没有什么大能耐，总要体恤民力啊。”

我去，老玻璃，你这是打算白嫖啊。

真是送死我，黑锅你也不背。

我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些打着大汉忠臣的州官比我还会炒作，做人设，你们这是要搞割据，要搞自己的势力范围啊。

名为忠臣，你们其实和那些汉贼也没啥区别，一个是想做皇帝，一个是在处心积虑想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