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你是如何得知的?”醉空侠神色顿时凝重起来,他冲大殿众人挥了挥手,站着的众弟子会意,纷纷行礼,然后依次退了出去。转眼间,殿内除了孟研和沈家兄妹外,就只剩下他们六人。
“师父,此事不提也罢,但弟子之言句句属实。”每当想起咸阳城外的那场恶战,自己因遭洪天赐暗算,一路潜逃,险些丧命,蒙文至今仍然无法释怀。
醉空侠并不知蒙文之前的一番遭遇,正疑惑间,突听大殿外传来一道饱含惊喜之声。
“ 大师兄……”
随着话声而落,孟研目光投去,只见大殿外人影一闪,伴随着一阵疾风,一个粗旷的中年男子已是出现在蒙文面前。
此人名叫常笑,乃是醉空侠二弟子,在蜀山派的八代弟子当中除了蒙文以外,已无人是敌手!
见状,醉空侠眉头微微皱起,正要说话,只听又是一阵“框框”声从大殿外传来!
紧接着,一名矮胖子少年便从殿外跑来,站在了常笑身后。他眼小脸大,正是那山门处拦截孟研等人的徐金州无疑!
“师弟,你还是老样子。”看到常笑,蒙文少见的露出一丝笑容,似乎之前的不快皆已抛到脑后。
常笑“嘿嘿”一笑,正要说话,耳边已是传来醉空侠不满的声音。
“哼,如此没有素养,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醉空侠目瞪常笑和徐金州二人,一副没好气模样,但话一出口,他已是感到不妥,扭头看去,只见传功婆婆正在强忍笑意的看着他,而另外三名长老,除了执法扔在生闷气以外,个个皆是干咳不已。
“哼…都散了吧,沈家堡之事明日在议,另外,传功婆婆,你稍后把沈家兄妹好好安顿一下!”醉空侠自知失言,神色极不自然,不耐烦的交代一番后便走出大殿!
见状,四位长老各自摇头,也都纷纷离去,沈茉淩跟在沈风和传功婆婆的后身,在快要走出大殿门口之时,她不禁又回头看了眼殿内的孟研,紧接着便消失在殿外!
此刻,大殿内。常笑似乎丝毫不在意醉空侠刚刚的言语,仍旧嘿笑道:“大师兄,自从蒙家军出事后你回来一次就再也没有音讯,我就一直担心你,还好你回来了。!”
“蒙家军?”闻言,一旁的孟研顿时心中一惊!早在洪家镇的那个夜晚,他便听到洪天赐称呼蒙文为火烈将军。由于当时他心中悲鸣,并未多想,后来又听沈风无意间喊出火烈两个字,此刻心中,已是不禁对蒙文的身份越加疑惑起来!
“唉…那些事就不要提了。”蒙文深叹一口气,神色中带着一丝不知名的伤感。
常笑倒也识趣,当即目光一转,看向了一旁的孟研,他已是听说蒙文收了徒弟,惊讶的同时自然也看出了孟研的根骨平平,但并未多言,反而打趣道:“大师兄,此子便是你徒弟吧?长得果然俊俏,怎么看上去倒像女儿家似的,嘿嘿……”
他话声刚落,孟研已是满脸通红,随即便听到那矮胖少年徐金州传来的一阵阵讥笑声。
见状,蒙文微微点头,道:“孟研,还不见过你常师叔。”
孟研早就知道师祖醉空侠平生仅收三名弟子,大弟子蒙文,二弟子常笑,至于三弟子则是女性,名为方如雪,不过至今未见其人。
“弟子孟研,拜见常师叔。”略微躬身,孟研冲常笑施了一礼。
“嘿嘿…好,好。”常笑连说了两个好字,似乎对孟研的称呼很是受用,只见他突然转身对着身后的徐金州道:“老四。”
“师父,弟子在。”徐金州应声而出,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和他那张大饼子脸完全不成比例。
“孟研以后就是你的师弟了,你要和师兄们多多关照他,知道吗?”常笑说话的同时,不忘观察蒙文的反应。
“知道了。对了师父,蒙师伯门下就他一人,怕是过于孤单,不如弟子就把他安顿在我那吧。”徐金州在常笑门下排行最小,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比他还小的,当即暗喜不已。
常笑见蒙文面色温和,并未表现出异议,当即道:“你小子想的倒是周全,行,就依你吧。”
徐金州闻言,顿时兴奋蹦了起来,一下窜到孟研跟前,盯着他细细看了两眼,孟研见他一张大脸几乎要贴在自己脸上,顿感不自在。
徐金州如发现珍宝一般,指着孟研大声笑道:“师父,师伯,你们看啊,他还不好意思。”
孟研脸色已是通红,常笑走了过来,笑骂:“老四,不许欺负师弟。”
徐金州做了个鬼脸,但丝毫不把常笑的话放在心上,站直身子,对孟研道:“喂,快叫我师兄。”
孟研心中本有些生气,但看一旁的师父和常笑都在微笑看着自己,心中不忍驳了他们的面子,便呐呐喊道:“师兄。”
徐金州一向管别人叫师兄,如今居然有人叫自己师兄,心中极是欢喜,当下作老气横秋状,道:“乖,小师弟,以后我罩着你。”
孟研呐呐应了一声,道:“哦。”
“好了老四,我和你师伯还有话说,你先带孟研下去吧!”这时,常笑神色一肃,冲着徐金州说道。
见状,二人点头,纷纷躬身行礼!走出大殿后,徐金州拉起孟研的手,道:“小师弟,来,我带你去我们的住处去。”
两人走了片刻,很快便来到了一处类似四合院的门口,徐金州大嘴一咧,道:“就是这了,进去看看吧。”说着便拉着孟研走了进去。
进入院子,孟研细细打量眼前这个陌生但要长久相住的地方,只见院落的中间有一座凉亭,而凉亭左边长着一棵枫树。院中小石卵铺砌成小径,两旁都是 都是草坪,微风吹来,树叶轻轻摇动,一阵青草幽香传来,很是清净。
“怎么样?环境还不错吧。”看着一脸失神的孟研,徐金州嘿嘿得意道。
“嗯”孟研应了一声,再次抬头望去,只见院子里的十二个房间皆有时辰字号代替,徐金州见状,又道:“咱们这个院子里就我和三位师兄住,现在你来了,剩余的空房间你可以随便挑。”
孟研一直好奇这徐金州为什么总被人称作老四,此刻闻言心中总算明了。想来,那在山门出现的青年王依靠便是常笑大弟子无疑了,至于老二老三是谁,他就不知道了。
就在这时,只听“吱啦”一声,院子的门突然被打开,孟研目光投去,只见从门外走进三名身穿白袍的青年,而为首的那个正是王依靠无疑。
“咦?这不是新来的小师弟嘛!”王依靠一眼便看到院子里的孟研,神色中略显意外,在徐金州的一番道来后,总算明白其中缘由,当即一喜道:“师父和蒙师伯情同手足,小师弟即搬来和我们同住,自然也是在好不过。”
这时,他身后的一名脸瘦而尖,长相英俊的青年也笑着接道:“是啊,没想到小师弟这么有福气,竟能拜入蒙师伯的名下。”
孟研心猜,这说话之人想必定是老二老三的其中一个了,只是不知是哪一个,正要回应,只听一旁的徐金州已是急忙抢道:“小师弟,他便是咱们的三师兄谢梦喜了,而另一个脸上长痣的就是咱们二师兄孙亚博!”说罢,徐金州手一指谢梦喜身后的那个青年,孟研一看,那人脸上果然长了一颗黑痣。
“ 老四,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的脸变的更大一些…”这时,被称作孙亚博的带痣青年一脸怒容,显然是不喜别人提他脸上的那颗痣!”
见状,徐金州大嘴一咧,做了个鬼脸便不在言语!
眼前融洽的一幕,顿时让孟研心中陌生感渐渐淡化,在加上王依靠看着他的目光总是不觉间带着一丝亲切,这让他心中一暖,不禁问道:“王师兄,为何我师父在蜀山派会有这么多人崇拜呢!”
见孟研主动开口和自己说话,王依靠心中一喜连忙回应:“何止是崇拜,蒙师伯简直就是咱们蜀山派的救世主呢!”他的话顿时引起了孙亚博和谢梦喜的共鸣,只见二人也是一番附和冲孟研点了点头。
闻言,孟研心里的好奇心已是越加的浓厚,对于自己的师父,他总是感到很神秘,似乎有很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王依靠见他一脸茫然之色,又道:“我还是给你讲一下关于蒙师伯的故事吧。”
孟研点了点头,便默不作声,但心中却已是迫不及待。就连一旁的徐金州也是作出一副侧耳倾听之态,由于他入门尚晚,很多关于蒙文的事情他也仅是偶尔听说。
“当年,秦王赢政视我蜀山为大患,几番欲要除之而后快。虽说我蜀山派高手如云,师祖更是天下武学第一人,但又如何能抵挡住大秦的百万虎狼之师……”王依靠缓缓打开了话匣子,脸上也是逐渐变的严肃起来。
孟研入神的听着,心中已是不觉的为蜀山派接下来的要面对的危机而感到担忧,大秦统一六国之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更何况是一个蜀山派!
“ 就在师祖和各位长老束手无策之时,眼看着蜀山就要覆灭于大秦的铁蹄之下,就在这时,蒙师伯挺身而出……”说到这里,王依靠突然打住话头,神色中充满着对蒙文的崇拜之情!
“ 莫非…莫非蒙师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徐金州心中急切,竟是忍不住开口插了一嘴。
“ 当然不是,蒙师伯的火烈神掌固然天下顶尖,但他也不是神仙。”王依靠白眼一翻,没好气的瞪了徐金州一眼。
“那接下来呢,王师兄?”
王依靠见孟研一脸期待之色,心中暗自得意,平复一下情绪后又道:“后来,蒙师伯毅然加入蒙家军,更是和蒙恬蒙毅两位将军结为异性兄弟,而后,凭借沙场立下无数战功,更是击退匈奴国大军使其不敢跨越雷池半步,那秦王赢政欣喜之下,从此竟不在提蜀山之事。”说到这里,王依靠已是豪情澎湃!
孟研终于明白,师父在蜀山为何会有如此威望,更是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顶撞执法长老!原来,蜀山派的今天竟是师父征战沙场多年所换,想必火烈将军这个名号也是由此得来。
“男儿就当如此,为自己的师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孟研的心里,对师父的做法很是钦佩。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始皇帝驾崩后,中车府令赵高为独揽大权扶持胡亥上位,不仅杀死太子扶苏,更是逼死蒙恬蒙毅两位将军。蒙师伯恐殃及妻女,便把她们提前转移到咸阳城外,待事后前去寻觅时,已是不见人影!这些年来,蒙师伯不惜冒着朝廷的追杀到处奔波,也正是为了寻找失散的妻女!但是她们至今仍是了无音讯!”说到这里,王依靠的脸上涌现出深深的遗憾和不尽的悲伤。
“没想到师父为了蜀山派付出这么多,到最后竟是妻离子散。”听完王依靠的讲述,孟研心中隐隐作痛,同时,他联想起了洪家镇的河边,师父当时受到重伤,多半与那赵高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