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运的始点

众人看着狗子娘高声叫骂着，杨同铁青着脸色，拽着狗子来到众人面前。

那个小个子黑瘦少年眼看着杨同扯着狗子走了过了，心下一怒，走到王华面前。

“大将军大人！我们村长家杨靖已经十五岁了，为何他就可不参军！我们不服！”

王华看着面前这个又黑又瘦又矮的小家伙，却偏偏来了兴趣，能见到自己还不惧怕，这个年纪的少年，少有人能做到。

“你叫什么名字？”王华眯眼问道。

“小人是杨家村杨冲！今年才十二岁！”杨冲一愣，随后那股无上的勇气开始消散，慢慢向后退去。

王华冷声一笑，“先查杨靖如何，然后将杨冲加进来。”

杨冲听后一愣，一屁股坐在地上，杨冲家中只有奶奶，母亲病死，父亲和爷爷皆死在战场上，家中最后独苗，这一去战场，恐怕香火就此断绝。

“将……将军，我才十二岁，还没到年龄，望将军放我一马吧！”

王华冷声一哼，转头问向副将，“如何？”

“将军，兵员名单第一人便是杨靖。”

王华点点头，“加上他！”指着杨冲，王华说完起身走向狗子娘。

“杨勾，入队！”王华走了过来，看着狗子，狗子看看娘亲，看看王华，左右为难。

狗子娘噗通跪在地上，“大人！他不能去呀！他不能去呀！”

王华眯眼问道，“为何不能去？”

狗子娘抹了一把眼泪，“大人，我男人，我小叔，我弟弟全死在了边军，整个家里就留了这一根独苗！将军，我求求你了！给我们留个后吧！我求求您了！”

狗子娘使劲的磕着头，哭嚎着，“对朝廷我们该尽的忠都尽了！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夺走我们最后活着的这点念想呀！我给您磕头了，求求您了！”

这时就连王华身后那些士兵都有了一些痛苦的表情，默默地低下了头，想起了家中的父母。

王华双眼通红，怒喝一句，“闭嘴！你这村妇懂什么！我等军人死命报国，何曾悔过！”

王华转过身看向这些百姓，“我知道你们痛苦！亲人一个个的死在战场上！我也是！我父亲和兄长全部死在了科尔沁草原！我们就想打吗？要恨你们就恨那该死的天狼人！乌鲁人！渠羌人！战争不是我们挑起的！我们也可以固守城池！我们为何要死这么多人去草原上与这些该死的草原民族争锋！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来肆虐我们的同胞！你死了男人，不让儿子参军！他死了兄长不让弟参军！我整个北疆军有谁没有亲人死在战场上！但我们用生命护佑了北疆五州不受那些该死的畜生们摧残！我们不死，你们能逃到哪去！国家国家，无国哪来的家！你再敢放言乱我军心！我第一个斩了你！杨勾！入队！”

狗子娘呆呆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挂着泪痕。

狗子抹了把泪水，“娘，俺去，俺也像爹一样保护好你们！”

王华看着走向队伍的杨勾，转身看向众人，“那些逃兵役的人好好想想，你们对得起自己的亲人嘛？他们用命护下的是所有的家庭！就有你们每一个家庭！谁生下来就该死吗？我北疆人数十万的生命堆起的军魂！岂是你们这些目光短浅的村夫所能懂得！镇北大将军麾下有三位掌权义子！大将军待之如己出，知道为何嘛？因为大将军四个儿子，全部战死疆场！最小的十四岁！”

村里的人沉默了下来，不再言语。

“你们去边境看看！你们就不会再说这些风凉话了！哼！”

王华重重一哼，转身看向村里的十九名少年，杨靖赫然在咧，杨冲也缓缓走了过来。

“现在没有时间给你们充足的训练了！还有一个月入秋！这一个月你们将被送往砚山要塞接受训练，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你们的造化！编队！返回！”

杨靖看着爹娘和妹妹，杨父双眼通红，娘亲和妹妹也哭的梨花带雨，杨靖转身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转身离去。

没有告别，也不需要告别，徒增悲伤罢了。

但造化弄人，谁也想不到，一次普普通通的征兵，让这个村里三个少年一同入伍，竟然成就了日后名扬整个北疆的北府杨氏三英：镇北王麾下麒麟将杨靖杨飞羽，镇北军扛旗大将杨勾杨怀远，镇北军谍报司毒谋杨冲杨子晔！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幽州境砚山要塞，自从镇北军西部的泉城军团在韦州道之战全军覆没之后，兵员紧缺的西部防线出现大块空缺，镇北大将军下令解散原专司编练新军的北军校训营，将未训练完毕的新军通通充入西部战线，将幽州的中部战线往草原前推三十里，建设要塞屯住重兵防御，原镇北第一防线砚山要塞便成为了临时编练各地征辟来的新兵之地。

杨靖一行人跟着王华从通州入幽州，穿过整个幽州，抵达了砚山要塞。

一路走来，一望无际的荒野，越往北走，越是荒凉，走上十天不见一个村庄。

杨靖问向旁边一位骑马的军士，“将军，怎么这么多村子没有人啊？这么好的地也都荒在田间了？”

那名军士骑在马上，一手持着长槊，一手握着马缰，冷哼一声，“我可不是什么将军，我是李将军麾下骁骑营骑军，这次倒了霉抽到签来编练你们这帮小兔崽子！”

杨靖听后一怒，“我好声问你，你怎骂人，我看你的模样，也比我大不了几岁，装什么老兵的模样？”

身后的狗子看到靖哥儿被欺负，赶紧符合到，“就是就是，有可能就比咱们早一批入军，还没上过战场呢！”

那名骑兵听后大怒，从马上跳了下来，“放你俩的屁！老子十三岁参军，前几个月还杀了两个天狼人！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小崽子再敢消遣我一句我就抽死你们！”说罢就要扬鞭子。

杨勾一看吓得直往后退去，杨靖以为这骑兵真要抽他们，灵机一动直接联系捂着脸躺倒了地上，哭嚎着，“救命啊！打人了，马鞭子抽死人了！俺要回家！俺不当兵啦！”

那名骑士见状愣了一下，随即不知所措的说道“你赖人！我啥时候抽着你啦！”说着往队伍前面看去。

当他看到王华听到后面的动静策马而来时，脸都绿了，着急的赶紧说道“你赶紧起来！将军来了！你少在这往我身上泼屎盆子！”

杨靖看到着急的骑兵，心里冷哼，看这次我怎么整你！眼睛一瞟看向骑马而来的王华，更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王华骑在马上，黑着脸问道“怎么回事？还不快抓紧赶路？”

那名骑士苦着脸，“将军，我没打他，就跟他吵了几句，他躺在地上诬赖我。”

王华眼睛一眯，“既然这样，圩子，你给我用马鞭狠狠地招呼他一顿。”

圩子听后一愣，“啊？将军，这？”

王华眼角一狠，“这什么这！这是军令！”

圩子听后眼神坚定，抽出刚刚藏掖起来的马鞭，“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