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不一会就从队伍中过来了。
小兵刚刚已经和他简单的说了一下关于的这件“小事”。
他一改往日沉稳的形象,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
他在干什么?
他在站着,站着,站着!
还吃兔肉!
“哦!龙神在上!”
“这是龙神护佑,降下此种神迹!”
王老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嘴角抽搐的站在囚车前。
正常人受了那样的伤势,没有和陆由双亲那样惨死当场已经是幸运。
可观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不仅挺过酷刑,重伤活了下来,现在更是恢复得和常人一样。
当初大理寺囚狱提人时,他的伤势,王老那可是亲眼所见,下半身的皮肉可是被刑仗拍成肉泥,筋骨也是断作数十节。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此子便能生皮肉,续筋骨,恢复如常。
王老行医数十年,第一次见到这等场面。
太诡异了。
除了神迹,做不出任何解释。
“王老,您说这正常吗?”胖子插混道。
胖子和陆由接触的时间比王老更长,全程看守在他身边。
从王老开始说的:“不能活过第二天”。
结果胖子硬生生看着人家躺着呼吸了半个月。
再到王老又说了:“此子瘫了,妥妥的。”
今天他居然就站起来了。
作为呜歌国的医道泰斗,王老你一再欺骗胖子我的幼小心灵这样真的好吗?
您是一直这样说反话的嘛!
王老这时哪还有空去管这个一脸幽怨的胖子,一丝眼光都不留给他,死死地盯住陆由。
神迹的事情又哪能说是骗呢。
“正常,这就是很正常的神迹。”王老终于稳定心态,赶忙假装镇定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王老你怎么突然这样淡定?
果然,之前什么震惊的样子才是装出来的吧!
什么断言:“此子绝无活下去的可能”,“瘫子,废了!”......
怕不是假的,全是演的。
想想近日便可到达边境城,正巧人家就完全康复了,哪有这么巧的事请。
再回想起陆由的‘深厚背景’。
恐怕就连伤势都有大半是假的。
王老在配合他逃离危险。
又或者他们还有什么隐藏的更深的阴谋。
而他们确认自己远离京都的势力,本性就开始“暴露”了。
什么自在人,王老你们骗的我本好苦呀!
好深的心思!
这一番脑补吓得胖子一脑门的冷汗。
来自胖子诡异的目光惊醒了沉迷还在舔手指上油渍的陆由。
“胖哥,别这样看着我,烤兔肉归我,那话可是你自己说的。”这胖子怎的还要急眼。
不经意扫过的眼神把胖子吓得又起了一波冷汗,哪里还敢放肆,赶紧个转过头去机械的啃着干粮。
只当胖子自知“理亏”不再纠缠兔肉的事。
陆由的身体也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是时候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了。
初升的太阳之伸展运动......
王老见状,赶忙伸手去扶,担心陆由摔倒。
“哎呦!少年人你怎么能这么乱来呢?”
“看样子你伤势刚有所好转,一定要卧躺修养。”
王老苦口婆心的劝导陆由。
“王老多虑了,我觉得我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
陆由停下来,掐着腰。
王老还是感到有些梦幻,一夜之间,绝症便不治而愈。
“快快打开牢笼,待我仔细查看伤情。”王老一挥手,心急的嚷道。
胖子掏出钥匙,几下才打开门。
“你这少年好不知趣,还不快快把衣服撩起来,乖乖让老夫进去。”王老伸着手也不好用强。
光天化日的,一个老人家居然提这种要求。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还请王老怜惜。”陆生眼瞅着王老粗糙的双手说道。
少年人,我怎么感觉你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这手感,不会错了。
“徒儿,我等行医,三分人力,七分天意,万不可强求。”
师尊的话再次回荡在王老耳边。
看来这就是师尊当年所说的天意。
“依老夫诊断,你确实是康复了。”王老抚摸着胡须,深邃的眼神不知在思索什么。
“不知道可有留下暗疾,不如你试着多走几步。”
胖子懂事的推开牢笼。
颤颤巍巍的踏出这囚笼,陆由深吸一口气。
是自由的味道。
周遭歇息的士卒和投军的汉子立马观望过来。
“这瘫子真的能走路了,这年头什么事都有。”
“看他虚弱的样子,怕是也走不了几步。”
“瞎说什么大实话,我看他现在就要倒下了”
没等陆由走几步,周围的窃窃私语就变成了整齐的:
“倒!”
“倒!到!倒......”
短短一会,他走了十几步,越走越是稳健。
越走陆由的气色越好,脸上起了两片红晕。
越走当然会越远。
陆由转身挥挥手:
“嗨---我跑几步给你们看吧!”
“跑!跑!跑......”
哪还管那些百十米外的队伍。
“拜拜了!您嘞!”
正常人谁会充军玩呢!
陆由顿时肾上腺素飙升,飞奔向不远的小树林。
“驾!架!驾......”一队骑兵脱离了队伍。
短短一会儿。
周围环绕一队骑兵,陆由:“误会,误会,各位将军,我只是觉得这片树林与我陆某人有缘,就过来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骑兵头领驾马几步冲到他面前,单手把他提起。
“驾!”
陆由的眼前的景色快速倒退。
骑兵队列队回归营地。
“劳烦王都尉把人抓回来。”王老客气的说道。
“哼!”
王都尉冷哼一声,十分嫌弃的将陆由丢在地上。
周围人一下安静下来,全都低着头。
胖子的面色,一刹地变了灰色,全身麻木。
姐夫,你可别乱来,这小子可是个心赃的阴谋家。
一定要找机会将自己察觉到的“真相”告诉自己的姐夫。
王都尉又驾起马,“驾!驾!”两声远去了。
陆由灰头土脸的爬上囚车,没有成功逃走也是在意料之中。
“陆由,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不再是那个京都读书人,你只是一个罪人而已,只要你脸上的罪痕还在你就永远摆脱不了这个身份。””王老少有的叫出他的全名:“企图逃走,按照呜歌国铁律乃是死罪。”
陆生摸上右边脸颊,那是一道用烙铁烙上的“罪”字。
算作是前身留下的唯一念想,时刻提醒陆由复仇。
纵使他现在有数十种方法消去这道痕迹也不想去动它。
少年人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王老看得出来。
“自古以来,战场就是我呜歌国男儿建功立业的地方,你若是杀敌得了战功,龙皇定能赦免你的罪刑。”
“多谢王老提醒,原来我还有这个身份。”陆由嗤笑道。
“好自为之吧!”
......
总算熬到傍晚,夏日的太阳不再毒辣。
蜿蜒长队中。
陆由站在囚笼顶端眺望远方。
高大的城墙映入眼帘,肉眼能见的部分就有数千里。
即使隔了不知多远也能让人感到自身的渺小。
“看样子落凤城就要到了。”胖子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