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努力的支撑着那几年家里拮据的生活,父亲和二大爷把奶奶从老家接过来,在两家轮流照顾着,这无疑又加重了家里的负担。可是爸爸十分的孝顺,知道奶奶喜欢喝一杯,所以每天吃饭的时候都会变着法的给奶奶弄四个荤素搭配的小菜,端到奶奶的屋里。而我们一家三口更多的是一大碗的白菜粉条,有时候有肉。爸爸有时候还会给奶奶买壮骨粉,冲着喝给奶奶补钙。
这些事情父母默默的做着,我从来没有听到父母谁有过的一声抱怨,他们的希望,就是我好好学习。
可我其实在内心里,已经逐步对学习失去了兴趣,在初二最后一个期末考试前,英语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很温柔的对我说:“国青鹏,你的其他科都不差,单单是英语老是这个样,如果再不好好努力,将来会影响你考学的。”
“哦,知道了。”我脸上露出那种不好意思的笑。
“从一开始你就没好好学,现在拉下的太多,要不这样,以后你每个中午早来一个小时,我给你单独补课。”
“额,好的。”
在我离开英语老是办公室的时候,英语老师补充了一句:“你唱歌这么好听,如果学好英语了,以后唱英文歌,不是很棒。”
“嘿嘿,知道了。”我又笑了一声走出办公室。
原来是这个原因,也许是。
之后的一个月,我每天中午在教室里都要面对英语老师的一对一辅导,这待遇让全班人眼红,很多和我英语一样差的同学纷纷聚拢过来,给我当“跟班小书童”。在英语老师这样监督下,我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口气背完了初中两年的英语单词,英语课文即使不会背,也能顺利的朗读,语法什么的也是向记数学公式一样,一条条写在本子上,没事就拿出来背一遍。
在临考试前一天,我们收拾书包回家,那时候书多的一次根本带不完,只能用父母用旧衣服缝的各种手提带分几次往家运。
路过老师办公的时候,英语老师正在打羽毛球,见我过来就微笑的对我说:“不用紧张,你就正常考,六十分肯定没问题。”可能是英语老师怕给我太大压力吧,故意说了一个不高的分数。
“啊,才六十分。”我不解风情的抱怨着,觉得这个月这么努力的学习,只换来六十分,确实不太满意。
七十八分!
这是我初中英语成绩唯二及格的最后一次,英语老师看到这个成绩那是非常满意了。我的名次一下子从以前的近三十名的成绩,一跃到了第十二。
甜甜的暑假,我们早在放假前拿到了假期的作业,用最疯狂的学习热情,在成绩公布前,把整个假期的作业写完。剩下的间就是全娱乐时间。
那时候SONY出了一款游戏机是我们的最爱。红色警报和实况足球,是那个年代孩子们一连几个小时都不愿罢手的游戏。学校不远处有一个小院子,北边的三间屋是住房,院子南边的三间屋里,斑驳的木桌上放着一台台游戏机连接的电视,一群孩子就在那里排队。四元钱一小时的消费,在我们那个年龄绝对算的上高消费了,因此孩子们把攒了很久的零花钱,在几个小时之内都留在了这里。我们在开始玩之前就给那个身材高大,头发中分的男人定好时间玩几个小时,这个人就是这个游戏厅的老板,他会在本子上记着每个人的上机时间,快到时候了就去提醒,如果玩的小孩不加时间,就会招呼后来的人准备上机。
我对玩这些游戏不是很有天赋,但是就是爱玩,那个比我大两岁的亚磊比我玩的要好的多,每次我们配合玩红警的时候他都是主力,我更多的是辅助。
当然,我们夏天的主旋律还是足球,那时候家里安装了固定电话,我记得刚安装电话的时候,第一个月是免费的,我无聊的排着号拨打着电话,听到对面有人接就赶紧挂断。那时候我不知道从哪知道了邵蕊家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后,我听到是邵蕊接的,于是打开随身听,把声音调到最大,来了一首小虎队的《青苹果乐园》,然后“喂”了一声,听到对面有回应,赶紧就挂断了电话。
几个电话过去就把比赛时间和对手确定下来。我们算着时间集合在学校教学楼后面的体育场,挑战着一个又一个对手,在队本校的球队中,我们班的球队已经好久没有败过了。但有一次,我们班和已经毕业的上一届学长比赛中惨败,他们那支球队听说后来参加了全市的中学生比赛,名次好像还不错,他们这支球队集中了他们那个年级所有的精英,在当地即使和成人比赛都少有败绩。
“对,合队。”在一次和隔壁八班的比赛后,两个球队达成了共识。我们这两个班实力相当,我们重攻、他们善守,两个队在学校面对其他班的球队都是狂虐,合队后的实力那是可想而知。根据我们当时队内球员的特点,球队主打“352”这个当时比较流行的战术,在校内比赛的时候,我们的队形多变成“235”,围着对手狂虐;对于实力比我们稍强的对手时,我的阵型变为侧重防守的“532”。我一直扮演着全队居中调度的前腰位置,有时候根据对手的不同,我也会踢一下后腰,用自己身体和耐力,防守对手的箭头人物。我们队有一个速度快的边锋叫李伟,他应该是我们队边路突破最快的队友,但他的射门是真不敢恭维;防守上我们有铁闸孙晴晴和小胖王建;还有我们的经常没什么表现机会的守门员许元亮,很多时候他都是在我们防守球员把对手逼抢的快丢球时,一脚向着球门不知道是射门还是传球的球滚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有了往球的方向一跃,来个帅气的倒地扑球,这样的表现也会赢得操场附近似懂非懂的女同学的掌声,然后他眯起他不大的眼睛,来个大脚把球踢过半场。
许元亮和我同位了很久,是我们俩初中共认的同位,他成绩比我稍差,有很长时间我们都喜欢一起做一些事情。那时候我用圆珠笔写的字还算说的过去,他有时候拿过来在那描红,弄的我觉得自己在书法上好像也很有天赋似的。
当然,上了初三我们合队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队里之前打酱油的好学生们纷纷离队,这是当时很多班队面临的情况。老师和家长们这时候对我们的学习盯的提别紧,几乎停止了我们所有的娱乐项目,最后能把这支队伍支撑下去,还是因为一些插班生的加人,才让我们的队伍能够保持足够的人数,维持对内分组训练和正常的比赛轮转。
1997年最后一批中专生还是所谓的国家干部,而1998年才参加中考的我们,好像只剩下上高中、考大学一条道路。在没考高中之前,很多已经在学习上跟不上节奏的同学纷纷退学,他们提前步入社会,而有些同学选择了再读一年初二,期待用这一年的时间打好基础。
在留级的同学中,有一个和我小学一年级就一个班的同学王翔,留级之前他也是我们球队的一员,位置是后卫。后来我才知道,他为什么上初中后不久,他就好像一直对我敌意满满。
在我注意力关注在肖晓月和崔瑾那的时候,有些人的注意力也在我这里,其中就有小学四、五年级开始一个班的同学马静。马静其实也是那种活泼可爱,身边有很多追求者的那种女孩,我记得一次我不知道怎么就得罪她了,他让王翔带着去找我的自行车。当时王翔也是他的追求者之一,高兴的屁颠屁颠跟着。
回来后马静当着王翔的面对我趾高气扬的说了一句:“我去把我喜欢的人的自行车气放了。”
那个倒霉蛋就是我!
我是初中时会收到很多圣诞贺卡的那种男生,男同学都是那种简单的圣诞快乐之类的祝福语,女同学的贺卡会写上一些浪漫或者充满幻想的语言。
马静的语言非常简单:下次考试我一定会超过你。
后来的一天,我收到她的一个纸条,上边写的是那么一句话:你只关注全班最漂亮的女生,现在她走了,你的注意力是不是也可以关注一下别人。
“闷骚”的人其实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他们在心里导演了无数次各种剧本,希望每一次表现都能够尽量完美。正是因为某种原因,当他们的计划没有机会实施,或者中间出现某种失误时,那种被憋出内伤的感觉是不会别人所知的,他们只能用更冷漠的表现去掩盖着这些。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只有面对喜欢的女孩时,我的这种“闷骚”本性才会显现出来。后开听说了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喜欢是妙语连珠,爱是支支吾吾。”
在那个升学好像是唯一出路的年代,面对又一场几乎决定命运的时刻,我们都用自己的方式做着最后的准备;有些人先知先觉的开始先飞,有些人却忙着给某些东西的暂时告别举行着仪式,而有些人还是那样无忧无虑的等待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