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少年书生

  • 谷域
  • 尘虾
  • 3903字
  • 2014-03-13 21:23:40

帝城虽离虎门有千里之遥,但一路有良马相乘,更有袁康多加照顾。倒也不至有疲累之态。一路下来,万洪,莫非也时常过来嘘寒问暖,陆萧虽不甚通人情世故,但也客气回待。

不几日,已到帝城近郊,莫非,万风是二次再来,一路上讲于袁康,陆萧所知帝城风土人情。袁康第一次看到如此大的城池,其中繁华更是从未亲历,早已急不可耐,等师父他们找了落脚客栈,就拽着陆萧飞奔出去。

帝城果是山宗名城,不愧是天机,西凉,东阳,帝都四城之首。繁华热闹自是无需多说,更有很多从没见过的东西在此随处可见。袁康嗜吃好喝,身上从无余钱,故每次扬言请客都是去者寥寥,因为每次都是他喊请客,别人凑钱。好在他生性随和,与每人都能相谈甚欢,人缘还是不错。陆萧自在虎门暂住,常有门主吩咐人送来一些花使银子,陆萧虽然没处用度,但念于是万洪一片心意,也都收藏起来,及到刚才掏出所藏银两,就瞬间被袁康一手抓去,带着他四处扫荡。

四处走着走着,二人来到一布店门口,袁康拉着陆萧走了进去,指着陆萧叫道:“老板,照着他的身材,给裁一块合身合色的布头,做件衣服出来。”

布店老板是一五十余岁老头,满脸微笑的连连应答,不一会,就递于二人一块青色布头。袁康看了看,道:“很好,就这块,快把它整成衣服,我们急着出去。”

布店老板微微一呆,瞬间又满脸堆笑,道:“这位客官。小店只卖布,不包做衣服。见谅,见谅。”

袁康叫道:“什么?难道你让我这俩大男人自己整件衣服出来?”

老板笑道:“客官如有家室,尊夫人自心灵手巧,精于裁剪。如尚未成家,客官如有姐妹,也是可以的。”

袁康笑道:“本少侠一无老婆,二无兄弟姐妹,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你说怎么办?”

老板支吾道:“这个!”

袁康笑道:“你老年纪也不小了,老婆定是有的了,如不方便,也可请你家小姐出来帮着做一件。你放心,银子我们有的是,你老婆帮做,加一两,女儿出手就是二两,如果长的好看,三两也不是不可能。”

老板笑道:“客官说笑了。”

袁康笑道:“我只会说话,不会说笑。你看着办吧,要一两,还是二两或者三两?”

老板觉出今天遇到一捣蛋的主,却又不好把他扫地出门,脸上堆笑,内心实苦。正二难之间,旁边有人道:“十两一件,你做不做?”

袁康回头望去,却见一公子打扮的少年站在自己身后,手上一把纸扇微播清风。

袁康笑道:“怎么?你会做?”

那公子刷的一声把手上纸扇收回手中,道:“这你别管,我只问你做不做?”

袁康笑道:“凭什么要出十两,你又不是什么绝世美女?”

那公子脸上微怒,道:“没钱就别充什么大爷。叫的比谁都响,原来是个专放空屁的主。”

袁康一听,不由一怒:“哎呀,敢骂我!好,我出十两,就让你做。做不出来,就给我磕三响头,跪地认罪。”

那公子冷笑一声,也不答话,从柜台之上拿起裁布的剪刀,喀喀喀几剪下去,拿起衣服道:“做好了。”

袁康猛的呆掉,拿起那块被剪的七零八落的青布,道:“这叫做好了?”

那公子冷冷一笑,扫开纸扇道:“当然,衣服者,蔽体者也。这就是你要的衣服。”

袁康怒道:“你还够狠的,这样也成?”

那公子道:“认赌服输,快拿钱来。”

袁康冷笑一声:“算了,懒的跟你争这歪理。要钱是吧,我给。但是不是给你。虽然我说了出十两,但没说给谁。萧兄,喏,给你十两,一会吃饭付帐。”

那公子又刷的扫回纸扇,怒道:“想耍赖吗?”

袁康笑道:“耍什么赖?我句句在理。懒的理你。走开。萧兄,我们走。”

布店老板在后面喊道:“那这布钱?”

袁康回头一笑,道:“谁剪烂的你找谁要去,反正那位公子家里正好少块抹布。”

那公子气恨恨的看着袁康背影,朝地上猛唾了一口,气愤欲走,却被老板抓住衣襟道:“这位公子,这布钱?”

那公子怒道:“放开你的臭手,钱给你。多了留着买棺材吧。”

说完,转身离去,老板在后大喊:“公子。公子。布,布没拿!”

那公子回头骂道:“留着擦脚吧你。”

袁康一路上想起刚才之事,一直哈哈笑个不停,陆萧一直抱着小西冷眼旁观,不发一语。等袁康笑完,才道:“现在去哪?”

袁康道:“时候不早了,先去吃饭。对了,刚才我给你的十两银子呢?”

陆萧拿出递了过去。袁康边揣边道:“你容易弄丢,我拿着保险。走,去吃饭。”

这天傍晚,宗主传命唤陆萧前去相见。万洪交代了几句,最后拍了拍陆萧的头笑道:“小萧,你在虎门这段日子,恐我等有所照顾不周,希望你别太见怪。好。你且去吧,我们大家在这等你回来。”

陆萧谢过,与传命人一同走了出去。

走了一段时间,来到山帝殿前。传命人前去通报,留陆萧在外等候。

陆萧看结果即将知晓,也就不再胡思乱想,站在当地,四处观看。

却无意看到在殿旁枫林中,有二个女子看着自己,其中较小的那个还对自己指指点点,偷嘴掩笑。

陆萧看了看自己,发觉自己装束着实不是很光鲜,又有小西也睁大眼睛在自己怀里不安分的到处偷瞄,精光闪闪的双目之中满透疑惑。

陆萧向来做事不计旁人目光,不再理会那二位女子,与怀中小西逗趣起来。

不一会,刚那传令人再行出来,引自己迈入正殿。

陆萧朝上一望,正看到山宗宗主陈剑飞微笑着看着自己,在他旁边,那白衣书生也是面含微笑观察着自己。

陆萧上前一拜,陈剑飞已是走了下来,扶他起来,笑道:“你是陆飞凌的义子,也就是我陈剑飞的义子。一切虚礼无须再施。”

陆萧微点了下头,问道:“我义父他!”

陈剑飞笑道:“你不用担心,你义父并非浪得虚名之辈,不过他现在情况特殊,这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他还不方便过来见你。我已严命虎门上下不得把你是狮王义子的消息再告诉别人,免得有奸邪之辈找你义父不着,拿你来威胁于他。从今以后,你就待在我身边,等你义父这事一了,他自会接你回去。”

陆萧不便回绝,点头答应。

陈剑飞笑着指了指身边的白衣书生道:“这位是我的御用幕僚袁龙,人称‘谷域第一明士’。他年岁不高,正好可以当你叔父。以后他会帮我照顾你。好了,这一路下来,你也累了吧。我这就让人带你回房休息。”

说完,喊人进来,带陆萧出去。

陆萧新住处比之虎门所居,自是更为宽敞。虽稍有点陌生,但陆萧这十几年来已经习惯四处漂泊,无一安家。心里想着,今天恐有不便,等明天再去与虎门众人拜别,顺便把自己的包袱拿来。正想着,门外咯咯笑声传来。

陆萧开门一看,正在刚才在枫林看着自己的那二位少女。

年幼少女正是发笑之人,看了看困惑的站在门旁的陆萧,问道:“你叫什么?”

陆萧虽不想回答,但初到此地,这二人相必是其间主人,也不便无故得罪,微微一笑道:“姓陆,名萧。”

那年幼少女笑道:“陆萧?你会吹萧吗?”

陆萧只得继续答道:“略识皮毛,未敢言会。”

那年幼少女又是咯咯一笑:“你这人说话还有点意思。就是长的有点呆傻。是不是,姐姐?嘻嘻。”

陆萧也不回答,只是匆匆看了二人一眼,又道:“二位小姐如果有事还请赐教,如若没有的话,还请移步,我还有点小事要办。”

那年幼少女怒道:“你管我们有事没事,我们不走,你还敢撵我们不成?”

陆萧微微一笑道:“自然不敢,不过这门可能不方便开着。”

那少女张嘴正想怒斥,却被身边年长点的少女拉了一下,道:“雪儿,我们走,”

那被唤雪儿的年幼少女气哼哼的道:“姐姐,这人太没规矩了,不好好教训他怎能成?”

那位姐姐也不说话,微微蹙眉,自行离去。那雪儿也不再坚持,指着陆萧斥道:“你且等着,回头再收拾你。”

说完,追那少女而去。

陆萧慢慢关了房门,心中暗觉麻烦,只怪自己一时未能忍气,导致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但事已发生,徒悔无益。最多这二女再来之时,忍气吞声,只要不产生任何感情上的纠葛就成。想到刚才二女,陆萧不禁想到莫非之妹康素蔚来,虽同是女子,一个善解人意,一个却只知蛮横耍刁。性格相差如此,真是苦了造人的女娲。

想了只是那么一会,叩门之声却突然想起,陆萧心中暗苦,怕是那二位去而复返。但也奇怪他她们怎么突然又懂得敲门之礼。

打开门一看,却是刚才见过一面的袁龙。

陆萧忙行一礼,叫道:“袁叔父。”

袁龙微微一笑:“萧儿别太客气。快坐。”

陆萧依命坐下,看着袁龙。等他开口。

袁龙环顾四周,笑问道:“这儿还住的习惯吗?”

陆萧点头。

袁龙微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山帝殿中只宗主至亲方能入住,你既然住了下来,就无须太过拘束。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我就成,千万别客气。至于殿中所住众人,宗主及夫人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另外就只剩下宗主的二个女儿。也就是我们山宗的二位圣女。大圣女陈梦冰性格冷傲,你不惹她,她自不会找你麻烦。独二圣女陈倩雪做事直来直去,有点小姐脾气,你容让着她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当然,你是宗主贵客,自不会有所委屈,但自今以后你们成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融洽点自是好的。”

陆萧微一苦笑:“可惜,袁叔父这话说的有点迟了。”

袁龙问道:“此话怎讲?”

陆萧淡道:“就在刚才,我已与二位圣女见过一面,而且无意得罪了二圣女。”

接着讲刚才之事大概讲于袁龙。

袁龙笑道:“非你之过,二小姐脾气向来如此。也难为你了。算了,我会告知二圣女,你是宗主贵客。让她别过为难于你。你放心歇着。我还有事需要先走一步。”

陆萧拜礼送袁龙出门。

过了一段时间,门外又传声响,却并非敲门之声。陆萧新来匝到,不敢安坐,开门一看,正是那陈倩雪。

只见她杏目圆睁,怒气冲冲道:“你好啊你,我还没找你麻烦,你倒先告了我一状。”

陆萧谨记刚才打定的主意,把头一低,看着怀中血豹小西,一句话也不说。

陈倩雪搜罗脑中所有狠硬之词一个劲拿出来威胁于陆萧,全见他一直低头不语,走上一步,却看到他正定定的看着怀里的一头小血豹子。不禁更怒,却已无词可说。只好怒道:“你等着瞧好了,你等着吧你。”

说完,怒气冲冲的沿路走回,一路直骂真是气死我了。

陆萧抬头看着陈倩雪渐行渐远,不由长舒了口气。正想回屋,余光却扫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仔细看去,却是陈梦冰刚刚转走,不由心道:“我不会把她也给惹上了吧。”想到此点,顿觉头疼不已。只好早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