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那天晚上，我向他表白了。

——行间——

下午八点十五分。

聚会已经开始不到一个小时了，现在参加聚会的大部分是班上的同学，当然还有小叶。

“小佩——，生日快乐。”

那是小叶的声音。

“谢谢，爱你呦。”

我们两个的关系是那么要好，即便是说亲姐妹也不为过。

“枫佩，生日快乐……这个是给你的。”

这是张启承，他曾经向我表白过一次，不过被我拒绝了。

现在大家聚在一起，我订了一个包间，参加聚会的大约有十个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但还是少了一个人啊。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打开了手机，已经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了，他还是没有回复，不会睡觉了吧，现在才八点……那么也许他是生气了，我不清楚，但他不像是那种爱生气的人，他会给我买什么礼物呢，我真的好期待啊。

这样想着，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一个少女一样，也许当人踏入这种事情之中的时候，大脑的智慧都会丢失下降吧。

“你好像在想着什么，怎么了吗？”

于慧看着我有些走神，拍了拍我的肩。

“你要在不专注点你的风头可就全被枫叶抢走了。”

于慧指了指人群中的小叶，现在很多男生都围在她的身边，这些人来这里估计也是为了小叶吧，啊，真是太难为她了。

我走到小叶身边，像赶苍蝇一样超那群男生挥手

“你们太明显了哦，小心我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

这当然是一句开玩笑的话，那些男生也是装作害怕的样子附和着，这种有趣的场景以前也是随处可见，以前的时候我还是能笑出来，不过到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嘴巴脸部都像是冻僵了，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周围的欢笑声还在继续，可越是吵闹，我越是觉得心里面寂寞，我总想找到他的身影，好几次包间的门打开的时候，我都以为是他来了，但是要么是送菜的服务生，要么是从洗手间回来的男生，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有些讨厌。

九点三十分了。

所有人都累了，现在已经开始了两个小时，这么晚了吗，他一定已经睡觉了。

我像是放弃了一样，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睡了吗？”

之前已经发了十几条消息了，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回复过我，这一次也像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我的神经都紧张起来，是他，一定是！

但我还是失望了。

“闺女，几点回来啊，我接你不。”

我爸发来的。这个时候也不早了，确实该回去了。

小叶来到了我的旁边，看着我的手机，幸好现在是我爸爸的消息界面，差一点就暴露了。

“你要回去了吗？”

“差不多了吧……”

“那我也让司机来接我好了。”

小叶家有专门的司机，是一位很漂亮的阿姨，大概三十岁左右，在小叶家做司机、保姆（保镖）。

我看向店里的表，分针指向了三十那个位置，如果再不做决定的话，就真的来不及了。

小叶接通了电话。

“刘阿姨，您现在来接我吧，我就在下午说的那个餐厅，嗯，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吧……”

我没有再听下去，包间里的喧闹声盖过了小叶的声音，这个时候那些男生说一会还要去唱歌，如果再拖下去，时间就太晚了……不过，如果真的很晚了，其实也可以。我的大脑中浮现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只是那个念头太过可怕，刚一想到就被我自己否决掉了。

“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我在心里暗自想着。

我看向身边的小叶，终于做出了决定——我要去找他。

终于在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大家在门口合影留念，就各自离开了，男生们三五成群的去了网吧之类的地方，女孩子们也基本上都回了家。

小叶还站在那里。

“你还不走吗，你爸爸要着急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关切。

一想到我将要做的事情，一种背叛的罪恶感就在我的心里产生。

可是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那么即便是我这样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我不想失去他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如果我向她坦白的话，会寻求她的原谅吗？

我咬紧了牙关，在这种痛苦之中煎熬。

“小叶……”

我的声音太小了，细若蚊鸣。

“小叶……”

我叫了她两遍，她才听到。

“怎么了？”

“对不起……”

“诶……你为什么会突然说这句话？”

她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我，全然不解。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是好朋友，这是你说的，你忘了吗？”

这是我曾经向她说的话，我们这样许下过心愿，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但我却我这样做……

她似乎理解了我的心意，突然声音平静了下来。

“他今天没有来呢……”

我抬起头，竟然看间她眼中有些闪亮的东西。

“今天我想去找他。”

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沉默，也是我经历过的最漫长的一次沉默。

“无论怎样，我们都是好朋友啊，你也是，他也是，去吧，我会给你打掩护的。”

她向我比了一个手势，接着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串电话号码。

“喂，叔叔，是我枫叶。”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熟悉，是我爸爸的。

“今天晚上小佩要在我家住，您看可以吗？”

我有些激动，甚至双手都抑制不住了颤抖。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她向我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挂断了电话。

“叔叔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好好加油吧。”

我有些说不出话来，但是还是努力从自己的嘴里挤出来了几个字

“你不会讨厌我吗？”

“我为什要讨厌你啊，我还要为你加油啊，只是你们两个以后不要把我当外人就好了。”

这个时候，她的司机开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来接她了，已经走到了路边，向我们这里鸣了一下车笛。

“我要走了，星期一见吧……”

她朝我挥了挥手，走向了那辆黑色的轿车。

我没有任何行动。

因为我知道，我们两个之间，已经不再是从前那样了，我们两个之间，已经蒙上了一层永远不可能解开的隔阂。这道隔阂，即便不是今天，也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产生。原因不在于我，也不在于她，更会不在于他，造成这道隔阂的真正的凶手，是一个叫做命运的家伙。

我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