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当枫树染上火红我们该怎样欣赏
- 记忆与远方
- 3619字
- 2020-08-14 21:21:45
柜台前面的小姐带着职业性的假笑看着我走到了她们柜台前面。
“先生,您想要买些什么商品?”
她的话舒缓而且温和,只是这种温和的感觉建立在我是潜在的客户这一条件之上,换句话说,她之所以采取这样的行为只是因为我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利益关系,而已但这样的利益关系消失,那么这种温和的感觉也会随之消失。
“我想买一支口红。”
“您想要什么颜色的呢?”
这算是一个困难的问题,在我的脑海中颜色只要七种,也就是彩虹的七种颜色。如果落实到口红上来说,自然只有红色,毕竟叫做“口红”。
“口红的话,除了红色还有其他的颜色吗?”
也许我不是第一个这样问的男性,那个售货员并没有嘲笑我或者表现出吃惊之类的,反而开始向老师一样给我讲解起来口红的不同分类。不过很遗憾,我连上课的知识都不会听,更别提这种复杂的口红分类了。
见我没有兴趣,售货员小姐也就停止了传教,开始帮我挑选。
“您要送给什么人呢,女朋友吗?”
“要送的只是我的一个普通同学而已。生日礼物。”
后来售货员向我询问了枫佩的具体的肤色,喜好,性格之类的事情,虽然我很奇怪口红和这些东西有什么关系,但还是一一做出了回答。不过有些问题实在是难以回答,尤其是当售货员问到有关枫佩的具体问题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个也回答不了,这个时候我意识到,原来曾经自以为了解的人在真正回想起来的时候竟然这样陌生。
我的回答太过模糊,以至于连提问者都有些看不下去,最后她问起枫佩是否在平时有化妆的习惯,我才想到,作为一个高一的女生,现在即便是买了口红也没有使用的条件。
我感到有些羞愧,也不能称得上是羞愧,只是一种遗憾的感觉外加一些自责。明明以为很了解了,但是一旦落实到具体上来,却变得这样模糊。她喜欢什么颜色,是否对口红过敏,平常有没有用过口红——我甚至都未曾注意过一次她的外表的变化。
看到我的心情有些失落,售货员也帮我出主意,她指了指对面的饰品店,告诉我如果是普通朋友的生日礼物的话,送一条项链也是不错的选择。我向她表示了感谢,随后就来到了这那商店里。
项链的挑选相较于口红要简单许多,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挑选好了。那是一条银色的项链,没有特殊的点缀,上面镶嵌着几颗有些闪亮的东西,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吸引人眼球的东西。
不过即便是这样的一个小东西,仍旧是花掉了我半个月的生活费。
“如果枫叶也这个月过生日,那我真就没有任何办法了。”我无奈地感叹道。
从大门离开商场,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晒在人的脸上和身体上,微微有些发热,我用一只手遮挡了一下阳光——果然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吗……
礼物选好了之后,下一个问题就是该如何将它交到枫佩手里,我想起来昨天枫佩邀请我的事情,心里有一次感到对不起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会对别人抱有愧疚感。
不知不觉间,一天就已经流逝。太阳也开始西沉,路上的行人也开始了他们的归途。今天就要结束了,但是那件礼物仍旧躺在我的手提袋里。那样安静,就仿佛从未存在过。
我下定了决心,拿起手机,找到了枫佩的名字,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今天有时间吗,我给你买了一件礼物,生日快乐。”
粗略而且笨拙。我向来不太会说话,现在又要将文字打在屏幕上,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不过没有过一分钟,枫佩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抱歉,我现在刚打算去同学聚会,你想要一起来吗,我告诉你地址。对不起。”
后面还加上了一个颜文字,现在很流行这种东西,似乎。
“没关系,星期一给你也好,你先去玩吧。”
后面枫佩就没有再回我的消息了,准确地说,我没有再看手机,即便是她回复了我,我也没有看到。
像往常一样,晚饭就简简单单应付了事,吃完了东西,在我打开冰箱门的时候,发现冰箱里还有上次枫佩她们带来的清酒。
“也许这种东西可以帮助我快速入睡。”
今天的事情已经做完,我的大脑也应该休息,尽管现在刚刚七点钟,但是早点睡觉总是没错的。
我倒了一杯清酒在杯子里,然后憋住气一口将它们喝下,等待了大约一分钟,等酒劲昏昏沉沉地上头的时候,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顺势躺在了床上,睡死过去。
我被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大概是三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也就是晚上十点多,这么晚的时间,谁会来我这里。抱着这样的疑问,我打开了大门。
枫佩。
又是她。
“抱歉,打扰你睡觉了。”
她的表情有些着急,衣服也敞着怀,气喘吁吁的,似乎是刚刚奔跑过。
“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紧急?”
我看着她,闪开了一个身位,示意她进来。
“你没有生气?”
她的这句话算是把我彻底问懵了,我有些不太理解。
“我为什么要生气?”
“就是那个呀,我没时间接受你的邀请,所以你就生气了。”
枫佩脱下来自己的外衣,然后娴熟地挂在了衣服架上,就好像她也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一样。
“怎么会,我应该道歉才对,这么冒昧的邀请你,打乱了你的时间计划。”
我看着时间,十点四十分,她应该是在聚会结束后就立即来到了这里,即便这样,也很晚了。
“可你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我的消息。”
我这才想起来手机的事情。
“抱歉,我忘了。”
枫佩的表情瞬间转变为不满,不过过了没多久,她就开始往四周看去。
“所以,礼物呢?”
“这里。”
我从桌子上找来那个手提袋,交到了她的面前,这下总算是交到了她的手里。
“拆开看看。”
枫佩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那只黑色的长条形状的盒子露了出来。然后她掀开黑色的盒盖,银色的项链带着些许光芒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生日快乐。”
我看着她说。
“谢谢……我好开心。”
她把项链轻轻拿了出来,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就灵巧地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好看吗?”
“很好看。”
这句话是真话,不过就算是她不戴那条项链,也是十分出众的。
“谢谢……”
我们两个谁也不说话了。
“你送了我这样的礼物,我也给你一个回礼吧。”她笑着说。
“什么回礼?”
她笑了一下,然后指着自己的包,对着我说
“你先闭上眼睛,绝对绝对不许睁眼。”
“闭眼干嘛?”
“让你闭上你就闭上。”
没有办法,我只好闭上了眼睛,谁知道她会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
“不许睁开哦。”
她一遍一遍地提醒着我。
大约过了十几秒,我听见她深呼了一口气,此时我的心情也紧张到了极点,几乎可以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那十几秒仿佛凝固了,变成了一个世纪。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一对柔软的温暖的触感贴合住了我的嘴唇。来自枫佩的香气顺着我的鼻腔开始入侵我的大脑,像这样近距离地第一次接触,我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
我猛地睁开眼睛,枫佩也睁开了她的双眼,慢慢地离开了我的面前。
“我喜欢你。”
她的声音这样轻柔,就好像催眠的药剂,把我带入了一个从未来到过的温柔乡。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你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直到今天,我已经不想再忍受了,我喜欢你,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喜欢你拉琴时的样子。喜欢你看书的样子。喜欢你睡觉的样子。总而言之,我都喜欢。”
说完,她再一次抱住了我,将脸贴在我的胸前,像是在感受我的心跳。
“你的心跳的好快啊。”
“我……”
“要不要再亲一次?”
那个声音带着些顽皮,但是很给人一种安全感。
我低下了脑袋,慢慢凑近她的脸庞。
我现在连她的呼吸声都能听见了。
“停下来。”这个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回荡,说话的是谁,那张脸我似乎曾经见过,美丽,洁白,似乎还和她一层上台表演,我还曾经向她许下过约定。
那是谁啊?
身影消失了。
现在和我缠绵在一起的是枫佩,棕色的头发,小麦色的皮肤,温柔地呼吸。
我的脸庞再一次和她对接在了一起。
“唔……嗯……嗯……”
我们激烈地热吻着。
“啊!”
她的肺活量比我的还要大,最先败下阵来的是我。
“我不行了……”
我大口喘着气,这不仅是因为刚才接吻的时候缺氧,更是心中的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兴奋,反正血细胞对氧气的需求量开始急剧飙升。
“嘿嘿,这就是平常经常锻炼的好处。”
她看着我,带着得意的微笑。
灯光此时都变得柔和起来。
“诶,你喜欢我吗?还是只想要品尝我的身体呢……”
看看现在的环境——半夜十一点,两个人独自在家,楼下的便利商店,女生主动表白。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不断告诫着自己保持冷静,如果踏出那一步,将会是万丈的深渊。
但是枫佩现在处于一种爬行状态,用两只手扶住地板,膝盖跪在地上,让人联想到了猫这种生物。尤其是她微微抬着脑袋看向我的动作。现在她在等待我的答复。
“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我必须回应她。
“喜欢。”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甚至心脏都停止跳动了一秒钟,那是什么感觉,我说不上来,人类迄今为止关于这方面的形容太少太少,又或者这种异样的感受只有我才能感觉到,但无论如何,我无法形容出那一刻的真实想法。
枫佩的微笑是那样美好,让我在一瞬间产生了想要守护的想法。
“谢谢。”她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我并不懂太多关于感情的事情,但现在面前的你,第一次让我有了和人交流的想法,也第一次带给我生命里的阳光(我有些语无伦次了)。也许没有你,我的生活并不会像现在这样,也许还是会继续迷失在黑暗之中,这一点我很谢谢你……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表白,但姑且当作是我喜欢你的宣言吧,如果你不满意,日后我会再补足的。”
我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不过当我说完的时候,她冲进了洗手间,关上了门,之后在里面呆了大约有五分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