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当春天来临的时候,万物复苏。

旧草出绿芽,从燕著新巢。有时天空中会下起一阵阵的小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做“春雨贵如油”,春天的时候下一点小雨,不要太大,太大了就会冲坏街边的草木;也不要太久,太久就会阻碍人们出行。最好是下一个晚上,第二天天气微微放晴,但是吹来的风略带一些湿冷的气息,夹杂着草木的芬芳,吹到人们的脸上,让人想要大口大口深呼吸这珍贵的春的恩赐。

开学已经一个月有余,每天的课程仍旧是那样的无聊,让人听了就想睡觉。所以我保持了一贯的作风——语文英语必睡,数学物理选睡。迷迷茫茫之中竟然浪费了一个月的生命。

一个星期五的上午,我仍然像往常那样准备在昏睡中度过我的青春,但是坐在一旁的枫佩看不下去了。

“你昨晚是多久才睡的啊?”

“十点钟。”

“那你怎么还在犯困?”

“可能是冬眠吧。”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啊。”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眠。”

这确实是我一年四季的真实写照,也是我为我自己的总结出来的作息时间。

枫佩收拾出来上课要用到的书本,翻开了她记得工工整整笔记本,拿出了水笔和红笔。作为班上的优等生,她一直保持着记笔记的习惯,并且自打跟我成为同桌之后,就养成了做两份笔记的习惯。

学习上无懈可击,生活上不能自理。这就是我给她的评价,我自认为十分的中肯。

“这个周六,三月二十九号,我的生日……”

她低声对我说着,

“要不要一起去聚会?”

我很想祝她生日快乐,但是如果是聚会的话那就算了,一想到和一群没有任何共同话题的人在一起聊一些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话,就在胃里感到一阵恶心。

“我就算了,不打扰你们了。”

听了我的话,枫佩有些失落,但还是尽力克制了一下。

“没关系的,怎样都好啊,你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这也是没办法的。”

看着她的表情,我的心里稍微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但是又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只好继续趴在桌子上,装作睡觉的样子,但却怎样也没有办法睡着。

第二天,也就是周六,早上很早就醒了。拉开了窗帘,望着窗外:太阳刚刚升起,遥远的东方朦朦胧胧,那种颜色很好看,说不上是金色,也说不上是虹色,但就是给人一种充满希望的感觉——即便是对我这种消极主义者来说。

我想起了昨天枫佩的话,以及她的表情,想来多少有些对不住她,毕竟在学校里她给了我很多的帮助,本着不想欠她什么的觉悟,我打算给她买一件礼物。

打开了钱包,又翻动了一下手机,检查银行卡上的余额,这样的话在我确定了我的预算最高支出额度之后,收拾好衣服,我就向着这附近的,也是这座城市最大的购物中心进发了。

不过刚来到了这里我就吃了闭门羹,毕竟像我这样的从来不逛商场的人不会知道大型商厦的开门时间都是从早上十点到晚上十点,而现在手机上的时间是八点十六分。在星期六的早上这么早出来的除了我以外只剩下跳广场舞的老太太们了。

为了不至于将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聊的无意义的等待上面,我开始向四周寻觅,这附近有一家我经常来的书店,早上八点钟开门,里面有专门的读者座位,到十点钟之前,我都打算在那里度过。

来到了书店,果然这里也是一片萧条,和往常一样,零零落落的几个客人翻动着书架上已经开封的书,看了没有几行,就又放了回去。

我的鞋踩在书店木制的地板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书店里很安静,像这样的响声实在破坏书店的氛围。吱呀吱呀的鞋底与木板的摩擦声不断在我的脚下响起,引得周围的书客全部把脑袋转向我这边,也许是我的鞋子特殊,店内只有我的鞋子才会与木地板产生这样的声音。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下定决心下回来这的时候要换一双鞋,然后随意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在这周围随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后就开始浸醉于文字之中。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我离开了书店,原本冷清的街道现在也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公交车,电动车,家庭汽车开始在宽阔的马路上争夺空间,原本广阔的有些瘆人的街道现在俨然变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路边人们的交谈声,小孩的啼哭声,汽车鸣笛声,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拥挤在一起,让我后悔自己出门时没有拿一副耳机。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挤满了行人,大概有几十人在等着过马路,如果说在两个小时前这里甚至可以和荒无人烟的郊外相媲美,那么一定会有人说我是个疯子——但事实就是如此。

马路对面的高楼,迎接着来自于东面晨日的光芒的洗礼,身上那橙色的油漆更是显得熠熠生辉。周边高大的写字楼,正在用它那高耸云天的钢筋铁骨与镶嵌在身上的淡蓝色的玻璃鳞片宣告着人类工业化的强大,对于平时深居简出的我来说,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震撼。

我顺着人潮,进入了商场内部,门口的指引告诉我这座商场的商店分布,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以及我闻所未闻的商店名称,我突然想到这似乎是我第一次独自来逛这样大的商场。

如果要给枫佩买东西的话最好还是衣服之类的吧,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可是她穿衣的尺码我又不清楚,如果问问枫叶的话没准也可以,但是我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一层有很多家卖化妆品的商店,以前的时候从周围的女生讨论中听到过类似“想要某某品牌口红”的想法,这样看来买一支口红也是可以的选择。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走向了柜台,打算去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