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杀戮

“多谢库尔兄款待！使团还得去见王上，小弟就先走了，回程再来叨扰。”

“李兄弟一路保重，见王上为重，为兄也不留你，如果可以，为兄希望你跟王上说说把你的什么大明开发公司安置在我琅勃拉邦，为兄也有机会跟你多说说话，琅勃拉邦绝对安全，阎良，姬瓦等叛逆为兄抬手之间便让其灰飞烟灭。”

李洪涛满脸诚意笑着说道：“小弟一定把话带到，至于如何安置，就得王上做主了。

多事之秋，库尔兄保重！”

“兄弟一路保重！”

看着李洪涛转身进船，船队顺着澜沧江缓缓远去，军师蒙武说道：“领主大人，我就这样放他们去王城？

再说我们兵力有限，还让马齐护送使团南下，不是分散我军兵力吗？还是说。”

说着蒙武做了个摸脖子手势，让马齐在路上干掉使团。

“哼！回城，抓紧修筑防御工事，派一队人接管孟庆。”

“大人！”

见领主大人象座调转方向而去，蒙武还想说点什么，王朝赶紧打马靠近说道：“蒙万户，叛乱之人是阎良，姬瓦，我家领主可是大王的臣子，怎会做杀害明国使臣之事。

我想不但不会杀，还会让马千户一路护送到王都。”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搞的鬼，我可听属下人说，你与马齐和使团中将领有旧，是不是明国使团还不一定呢，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蒙武不在多说，打马而去。

王朝只是心中冷笑，他与马齐虽然只是个千夫长，但他们也是有靠山的，蒙武是库尔左膀的话，召家可就是右臂。

蒙，召两家势力，本来就不对付，所以两派人马自然而然尿不到一起。

告别了认识不过两天的琅勃拉邦领主库尔后，使团队伍继续朝着万象城进发，团队伍却少了不少，只有一百多人。

原来在收到王朝与马齐的消息后，使团队伍再次做出调整。

澜沧王朝虽然乱象也成，但王朝还不到覆灭之时，万象城还是得去，不过再像以往那样带妇女儿童，赶着大车，卖着货前行，显然是行不通的。

于是几人商议后，由张强，刘鑫二人带领老弱妇孺孩童，凡不符合卫队编制的人手通通北上返回基地。

客尔等孟庆人，在李洪涛几人劝说下，权衡利弊后，大部分愿意率族人跟着张强北上去琅南塔。

不过刚跟着使团学会如何制作精盐，还是有好几个家族，放不下孟庆这个金疙瘩。

他们在孟庆很多年，穷饿了很多年，好不容易发现自己所在地是块宝地，自然很是不愿意。

李洪涛也不强求，只是把其中厉害关系给他们说清楚，这里毒盐居然有办法提纯，琅勃拉邦的大人们，肯定是不会让这些贱民白白占有。

当然这块宝地也是使团送给库尔的礼物，这些人居然愿意留下，对于社团来说是好事。

把这块宝送个库尔后，他们就是库尔的精盐生产工具，省使团不少事。

送礼可是一门大学问，怎么送，如何送，送给谁都是学问。

不过中国人，老祖宗千百年留下的智慧，送礼这么学科，算刻在骨子里的，但凡有点小成就的，都不会缺这个。

李洪涛自然也不缺，召家自然就是最好的送礼对象，王朝，马齐的新东家。

说起澜沧王朝，召家肯定是绕不开的，可以说没有召家就不会有澜沧王朝，当然也可以说澜沧王朝是南诏国的延续。

公元九世纪，称雄于云南高原的泰人政权“勐舍龙”（南诏国）在孟人传统势力范围的湄公河中游修筑大量城池、移民垦荒。

勐舍龙开创南诏国，他留下了七个儿子，都被派去统治帝国的若干地区。

众所周知，坤洛被派去统治南掌即琅勃拉邦，成为王朝的始祖，王朝几经战乱，但当权者无一不是坤洛后人，其他兄弟被派去统治云南、安南、兰那、大城、甘蒙(现称他曲)和川圹。

当然如今依然还勐舍龙后代掌权的也就还剩澜沧王朝，其他地方，勐舍龙家族血脉，估计DNA都不一定找得到。

如今琅勃拉邦召家虽分不清是主支还是旁支，但实力放眼整个澜沧王朝也无人敢小看。

经过王朝，马齐的穿针引线，李洪涛召家族长召权达成利益共识，由召家接管孟庆，并签署使团与召家初步合作协议。

这也是使团轻松离开琅勃拉邦，并得到库尔派人护送的原因。

澜沧江从琅勃拉邦到万象一段，水流平缓，不像上游礁石丛生，奔流不息。

树欲静而风不止，平静行进船只遭遇了偷袭，平静的风景转瞬变成硝烟的战场。

“敌袭！”

“敌袭！”

“啊！”

马齐水兵拼命呼喊着，惨叫声不断传到李洪涛所在船舱。

刚合衣躺下的李洪涛一激灵，翻身跳起，边往舱外走边喊道：“杨伯虎！陆文华！”

因为是晚上，李洪涛过了好久才渐渐适应黑暗光线。

“大人”杨伯虎提长枪跑了过来。

“什么情况？是马齐，还是？”

说真的李洪涛不是很信任马齐，接连两日都没怎么休息，这才导致敌人都杀到船上，他才听到声音。

“不是马齐，马齐正率部下与来敌厮杀，应该是耶武里姬瓦的人。

大人，我们怎么办，敌人用小船串联，截断南下的水路，靠边登陆还是？”

“占时不要，等文华过来再说。”

李洪涛知道在别人的地盘上，登陆无疑会死得更快。

这时两人也到船甲板上，陆文华也从后面船只登上甲板，因为是晚上，怕船只走散，船只都串联而行。

“我们的人都集合起来了，要参战吗？”

抬手感受一下风向，李洪涛脸色一下子苍白，走了几步朝船尾看去，果然上游已经有大小不一火船往还在连接船尾涌来。

“文华你赶紧回去，吩咐人把重要的货物往前面船搬，最后面五只船不要了，让水手把船打横，希望多争取一些时间。

还有连接的船只全部分开，我们的人手都交给你调派，我与坎戈去马齐哪里看看，只要不是铁锁横江，我就想办法给你撕开一个口子。”

“好！洪哥，伯虎兄，保重。”

“保重！”

李洪涛，杨伯虎二人就带着十几人，提着长刀匆匆往前面赶去。

后面跟天斗，根本不可能赢的，东南风，赤壁残骸战场，后世都清晰可见，能做的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越是靠近前面喊杀声越大，马齐显然已经发现后面的火船，作为一个水师将领，火攻的厉害他还是知道的。

召家还是很重视与使团合作的，不然也不会让马齐护送南下，水手水兵有八百多人，大小船六十多只，当然他们自己货物也不少。

所以江面宽阔后，几乎是五船并行，使团占用了一只大船十五只小船，使团的船行驶在整个船队的中间。

船队最后面的是召家人，召陵带领的三百家丁，船有二十多只，基本都大船，装什么东西，李洪涛也不知道。

马齐行驶在最前面，如今敌人已经杀到第三排了，显然马齐也是让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杨伯虎前面带路，李洪涛很快找到了马齐，他正在指挥着部下争夺已经失陷船只，也不在担心船只着火，每艘船上都打着火把，整个江面亮如白昼。

“李大人，让您受惊了，你去后面安坐，我马上带人打开通道。”

时间紧急，李洪涛不在客套，开口说道：“有铁甲吗？给我十六护。”

“大人，您？”

“费什么话！有就赶紧拿来，再挑二百个不怕死的，我们去打开通道。”

被杨伯虎一吼，马齐忙道：“有！有！我这就让人去取。”

铠甲很快取来，李洪涛挑一件最大号的，在杨伯虎帮忙下很快穿好，虽然有点重，但不影响行动。

虽然他们只有十六个人，但都是能以一敌五的，杨伯虎带领十人本来就是卫队斥候，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李洪涛身边四人，可是特意他挑出来保护自己的，虽然都不是很机灵，但要是论武力，每个人都不比杨伯虎弱。

李洪涛现在也是没有其他办法，他只能用他们这只精锐小队做尖刀，带领马齐挑选出来人杀出一条血路。

看着所有人都穿戴好，马齐也亲自挑选出二百人，并打算亲自带队，李洪涛下令道：“跟我杀出去。”

“杀！”

李洪涛左手持盾，右手提着大刀，迅速冲到正在交战第四排船上。

看着已经快崩溃战线，又有新力量加入，敌方将领也急了，大喊着让属下往前冲。

李洪涛很快就与敌人撞到一起，盔甲制式的不同，很清楚分辨出那些是敌人，那些是友军。

身高的优势，李洪涛一下就撞倒三四个人，右手挥刀就砍，惨叫声立刻响成一片。

“啊！”“啊！”

杨伯虎几乎和李洪涛同时出手，李洪涛的刚从第一个杀死的敌人脖子抽回刀时，杨伯虎也从另一个敌人胸口抽回长枪。

“杀！”

“给我杀！”

李洪涛，杨伯虎做箭头，一路杀了出去，两人路过之地，无一合之将，简直砍瓜切菜般杀了出去。

当然不全是他们的功劳，紧跟二人的十几个斥候与四个紧靠着李洪涛护卫，也是左砍，右劈，所到之处敌人节节败退。

“杀啊！”

“杀！”

“杀！”

“杀！”

有了锋锐箭头，马齐带领二百人也是勇猛精进，避开李，杨二人锋芒的漏网之鱼，都被马齐手下收割了生命。

虽然五船并列，但地方就这么大，一次性能投入的战斗力其实并不多，双方也就保持着一百多人在厮杀而已。

很快就杀到第二排，只是这样进度李洪涛还是不满意，今天的风太大了，后面陆文华分离船只要是不及时，现在估计都烧上了

如果没有完全分离就烧上，东南风一刮，很快就是一满江红，江面虽然不宽，但靠岸和自投罗网区别不大，李洪涛可不想自己的命运被人掌控。

“哼！”

一刀再次砍死一人，李洪涛抖抖有些发麻手臂，冲着杨伯虎，马齐大喊道：“伯虎你走左路，我走中路，马齐右路，马齐分点人手给我与伯虎。

没时间了，要尽快打开拦江之路，不然我们都得死。”

虽然很累，李洪涛还是很亢奋，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生喜欢这样的杀戮，当第一滴鲜血溅射到脸上后，他对砍人不再抗拒。

砍死几个他不知道，他只是下意识的挥刀，挥刀，刀卷刃了，刀断了，捡起被砍死的人刀继续劈砍。

敌人的抵抗顽不顽强，对他来说毫无意义，浑身鲜血淋漓，不断呐喊，不断的厮杀。

“杀！”

虽然有盾牌，但他受伤了，左臂被长枪扎了，血流不止，右大腿上受了一枪，没扎实，皮肉掉了一大块。

李洪涛并没有感觉很疼痛，前进虽然没刚开始快，但挥刀速度依然很快，而且越来越准确，每次都能看准要害。

当李洪涛再也看不到需要劈砍敌人时，整个船队快时快速向下游而去，失去粗大的麻绳束缚小山板船，在大船冲击的激流荡漾下飘得满江都是。

看见船队快速通行，李洪涛站在小山板船上身体晃了晃，一个不稳“噗通！”倒入江中。

还活着的两个卫兵，一下子惊醒大喊：“快救大人，大人落水了。”

他们两个都不会游泳，刚才船连在一起，虽然摇晃，但黑灯瞎火的，看着船面挺宽，提刀砍人还是不怕的，可砍开拦江麻绳后。

被大船一冲，这种适合四五人乘坐山板船，晃得两人站都站不稳，不是他们不忠诚，而是本能恐惧下水。

还好这时，一个比较机灵马齐手下，快速跳了下去，没多大一会就把李洪涛救了出来，不然李洪涛可能会成为穿越众之耻辱，大业未立而卒。

当陆文华找到李洪涛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李洪涛昏睡不醒。

陆文华接过整个船队的指挥权，可能是被李洪涛的神勇震慑，马齐并没有反对，召陵虽有些不忿，却也多说什么。

召陵之所以忿忿不平，主要还是他召家大船损失七艘，而且全部都是陆文华让人拿去挡火船损失的。

召陵带领的三百人，其实只五十人是他召家真正的家丁，于者都是召家仆役，这段水路他们常年在走，遇到这种大规模水上拦截，并想一把大火消灭所有人的事，从未发生过。

姬瓦统治耶武里土地肥沃，矿产丰富，所以对水上力量反而没有库尔重视，像样的水师都没有。

这次派来的人也不多，只要六百多人，当然这六百人所要做的，也只是阻拦拖延，等火船彻底烧着船队。

为了把船队一网打尽，拦截江面是必要的，于是手臂粗麻绳整整二十根，并用山板小船连接，截断整个江面。

之所以会有后面白刃战，完全是一个意外，李洪涛怕马齐对自己不利，让陆文华派几个人去船头盯着。

至于为什么不让杨伯虎属下的斥候，李洪涛也是出于马齐是杨伯虎的旧识，人心难测啊！

不过就是这个举动救了所有人一命，姬瓦的人本来是打算等火船彻底点燃连接在一起的船队后，直接撤走的。

可能姬瓦的将领都没想到，会有人在黑夜里看到三百步以外事物。

夜盲症在这个时代是非常普片的，没有夜盲症的可都是大人物，你见过那个大人物会在船上吹着冷风瞭望的。

而陆文华挑选出来几人都是从基地里带出来的，跟着一众穿越者吃了一个多月同样的伙食，加上平时训练，武力上可能没怎么增长，夜盲症可早就不存在。

当然他们到前船，看不是瞭望的，更多还是盯着马齐，不过有两个尿急，跑到船边撒尿。

一抬头，麻绳串联的小山板船，如一条黑龙横卧在江面上，两人虽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大事不好。

两人赶紧找来其他人，细看之下，确定是有人故意拦江，他们也搞不清是不是马齐的人干的。

当即让人报告李洪涛大人，不过跑到第三排就遇杨伯虎，陆大人可没说杨伯虎大人不可靠之类的。

看到自己一方的大人出现，卫兵把看到的事说了一遍，杨伯虎赶紧前去查看。

也因为杨伯虎绝对信任自己兄弟马齐，避免李洪涛不必要的猜测，当李洪涛听到声音时，马齐都跟敌人干上了。

这一战，马齐的人手损失最大，因为在前面，也是最先发起攻击，加上大部分人都没有铁甲，损失一百五十三人，失踪十二人，当然失踪与死亡基本是画等号的。

杨伯虎受轻伤，所带领斥候死了六个，李洪涛重伤昏死，卫兵死了两个。

陆文华倒是很轻松，要用召家的大船拦着火船，与召家家丁发生了冲突，带着使团一百六十人向召家三百家丁发起冲锋，一个回合杀了召家四十二人，活捉召陵，自己无一阵亡，轻松伤三十八人。

召家损失自然不小，被友军杀死的人不算，自己七艘大船就这么没了，船上可是满满当当的货物，这些可都是他们召家的跟库尔领主可是半点关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