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子奇轻轻地笑了起来。
有些东西其实就在身边,只看你会不会注意到。
邓子奇来到村子的时间并不长,能记得的人更是不会很多。妖树祭祀时,他能记得的有三个人没有出现。
苗姨、小翠花、以及被人唤作一心的小男孩。
而邓子奇怀疑的,便是那个小男孩,因为在村长口中,他曾在神树上进行人工施肥。
“难道玄黄物其实是一个人?”邓子奇很有兴致地想:不知道是体制还是命格,要用什么来交换才好呢?
成年的村民在忙碌着,年幼的孩童在村子里四散,三三两两地游玩着。
邓子奇右手一翻,一条巧乐兹已经出现在手中,他冲着近处一个孩童轻轻招手:“小朋友,吃巧克力吗?”
那个小朋友有些眼熟,应该是在村口尝过了巧克力的滋味,听到这三个字,双眼一亮,屁颠屁颠地跑到外来的商人面前,有些胆怯地说道:“想!”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这巧克力就是你的了。”
“好啊!好啊!”
孩童已经忍不住吞起口水,巧克力是他吃过滋味最好的东西。
“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叫一心的小朋友。”
“莫一心,我知道。”
“那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他。”
“两个问题了。”
邓子奇看着面前嗷嗷待哺般的孩童,愣了一下,随后左手一翻,又是一条巧乐兹递了出来。
一条巧乐兹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再加一条。
…………
屋里有轻轻的呼吸声,莫阿三躺在床上,神色安详,他并没有去世,只是陷入熟睡而已。
莫老村长就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莫阿三,然后吩咐身边的莫九九:“莫大谷去了,留下妻儿九人,你和莫大谷家离得***日里多照顾人家孤儿寡母的。”
莫九九嘴里应声“是”,心里却想:孤儿寡母九个人,自家一屋子也不如大谷家人多呐!
莫老村长像是看出了莫九九的想法,轻咳一声,说道:“毕竟没个男人照拂也不行。”
莫九九点头:“也对。”
忽然,莫老村长看向村中神树的方向。
虽然隔着房屋,但是瞳仁中却映衬着那外来的年轻商人蹲在神树下思索的模样。
他的手在面前的桌子上轻扣。
是宋庭的人吗?当年的事情,宋庭应该是没有注意到的。
眨眼间,莫老村长眼中的异象已经消失了。就算是那小商人真的是宋庭的人,也不可能在他的手底下讨到便宜。
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界。
他有些期待,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
莫老村长站起身来,说道:“去看看那几个孤儿寡母吧!”
两人走了,屋子寂静了许多。
只剩莫阿三平缓的呼吸声,一呼一吸,平稳有序。
忽然,呼吸声开始急促,莫阿三的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捉着陈旧的被单,像是用尽全身力气,青筋尽起。
“嗯,嗯,嗯!”
莫阿三浑身开始颤抖起来,一点一滴的惨绿色气息从他的身体各窍穴弥漫而出,渐渐转换成淡淡黑气,随着呼吸的节奏,缓缓流回了身体之中。
陡然间,他睁开了双眼。
一双被雪白覆盖的双眼。
然后,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
他像是醒了,却没有动,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但是嘴角却勾勒起一丝邪笑,细不可闻的声音在呢喃着:
“都会死的!都会死的!”
…………
莫家村实在不算大,但是建筑风格高度一致,可惜的是小孩童急着拿两条巧乐兹去当孩子王,并没有给邓子奇带路,因此就算知道了小男孩莫一心的住址,也花了不少的时间。
一处简陋的院子,用篱笆围起。
小男孩莫一心正拿着一柄木剑,开心地耍弄着。
眨眼间,邓子奇已然进入了‘开眼’,村中淡淡的惨绿之中,小男孩莫一心身上有玄黄的气息在流动。
就是他了!
收去了眼中神光,邓子奇高兴之下,鼓掌笑道:“好!”
引得小男孩停住了动作,看了过来。他也认出了这位陌生的商人,知道是村长的客人,便礼貌地说道:“叔叔好!”
邓子奇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难道自己已经老了?叔叔得那么明显?
他笑了笑,掏出一条巧乐兹充作贿赂,问道:“小朋友听说过商人吗?”
小男孩接过了巧乐兹,惊奇地将外包装纸捏得吱吱响,然后听到问话,回道:“知道,爹爹给我说过的。”然后又举着巧乐兹,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就是一个商人。”邓子奇指导着小朋友拆了包装,“你手上这东西,可是好吃的东西。”
拆去包装的巧乐兹散发着香甜气味,小男孩莫一心却没有咬下,反而一脸戒备。
被小孩子这样看,饶是邓子奇也有些脸红,他轻咳数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要做但是却做不到的事情。”
小男孩一脸问号。
邓子奇继续说道:“比如说,虽然你方才持剑飞舞,却不过只是游戏。如果真能让你成为武艺超群的大侠,代价只需要你的一句话,你会不会答应?”
小男孩高仰着脑袋,道:“我自己可以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侠,不需要别人让。”
志向还挺高,不过,真不可爱。
邓子奇道:“那你有没有别的想要做的?我可是什么都能做到的哟!”
“什么都能做到?你能将天上太阳给摘下来吗?”
身后传来了清冷的话语声,但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嘲讽。
邓子奇回身看去,竟然是个熟人,正是先前怀疑他是蛇妖的人。
他笑眯眯地说道:“那要看你付的是什么价格。”
莫德林一愣,看着商人笑意盈盈的模样,冷哼道:“装神弄鬼。”心想摘下天上太阳,面前这蛇妖真是大言不惭。
邓子奇略带调侃:“不同的价格,有不同的太阳哟。”
“天上日月独一无二,少在这妖言惑众。”莫德林回应清冷。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