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江畔的行走，直至后半夜。
烧烤摊子都快要撤掉的时候，两人才慢悠悠走出来，点了两瓶啤酒，一堆烤串。
林超的心态，在这一夜的行走中逐渐扭转。
尝试着接纳一个人，对于单身二十多年的林超来讲，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虽然没有开口指清道明的表白，不过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彼此之间距离更近了。
张雪宁更是意外的发现，林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傻气，相反很是精于说俏皮话儿。
很有味道！
林超则是在庆幸，听从了零号的建议。
不得不的说，一款续航时间长的蓝牙耳机，对于辅助他和零号间的沟通交流，是很重要的。
虽然零号并不擅长于人类的思维模式，但是它恐怖的算力却能精确计算出张雪宁撒娇时林超应该使用的高频词汇。
科技水平落差达到五百年时，科技长板对智慧短板的碾压，使人工智能看起来是并不那么LOW。
“林超，其实我...”
张雪宁靠在椅背上，咬着拇指的指甲，眼神瞥向不远处黑暗的江边，飘忽不定。
淡淡笑着，林超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有人跳江了！”
烧烤摊上为数不多的人，瞬间全部站起来，连手里拿着串儿的烧烤摊主，也放下了手里的活计。
跳江的人离这里不远，此刻江水还算平缓，肉可见人还在水面上挣扎。
刚刚闲逛的时候，西边有一座桥，看样子应该是从桥上跳下来的。
所幸烧烤摊这里距离江边不远，安全部门在江边配放的救生圈，摊主一清二楚。
“有水性好的，帮忙！”
夜晚下的江水中，视野极差，贸然下水其实很危险。
若不是人多力量大，摊主也不敢贸然决定邀请食客帮忙。
“跳水的人，身上还带着手机，移动速度达到了每秒两米一，水速比较快，下水的话小心点！”
零号的提醒很及时，让林超想起来身上还有这么个BUG级别的存在。
“大家慢一点！”
林超急忙提醒：“我的视力比较好，大概能看见那人移动的速度比较快，江中应该是有暗流！”
因为距离灯火通明的桥边不远，有视力强的人能看见落水人员并不奇怪。
江中有暗流这件事一出口，准备下水的人也不敢动了。
“我车上有个橡皮筏，不过动力装置坏了，可能需要划过去才行...”
食客里有喜欢钓鱼的人，车上常备着一艘橡皮艇，还带着电动气泵。
林超因为视力好，所以被选中上船救人。
压下一肚子的担心，张雪宁急忙叫到：“小心点！”
因为下游修建水坝的原因，这一段江面非常宽，林超他们距离落水者起码四十多米。
随着准备橡皮艇错失救人良机，落水者已经越过烧烤摊的位置，向下游飘去。
两个小伙子拼了命的划船，林超在船头听着零号的指挥寻找落水者漂浮轨迹。
“不好，手机位置停止移动，应该是挣扎过程中掉落，或者落水者本攥着手机，现在因为昏迷松开了手...”
林超心底焦急，如果找不到落水者踪迹，那么基本上就没有救回的可能了。
“我看不清落水者的身影了，有可能是已经窒息昏迷，我们要快点...”
划船的两个小伙子立刻咬紧牙关，开始加速。
橡皮艇上配的强光灯逐渐昏暗，林超一颗心逐渐沉到谷底，这是没电的征兆。
都市霓虹灯闪烁的背景下，失去了强光灯辅助，三个人在江面会像瞎子一样，从而无法寻找落水者的踪迹。
幸好，关键时刻，零号再度发声。
“刚刚尝试着计算手机移动轨迹，落水者的踪迹应该是在船头左侧三十度十米远的位置...”
林超拿着强光灯向那个位置一照，果然看见暗红色的身影飘动。
“在那边！”
林超指挥道：“我看见了！”
划船的人几乎都快把力气耗光了，此刻也是咬紧牙关勉力支撑着划船。
船飞速靠近落水者，林超往那个人位置一照，却惊叫一声，差点没拿住强光灯。
划船的小伙子循声看去，也是愣住，一动不动。
原来，灯光照射到的位置，居然是一具已经腐败不堪的女性尸体。
强忍住作呕的欲望，林超清醒认识到，这不是落水者，落水的人一定还在附近。
“真他妈晦气！”
左侧划船的小伙子嘴角抽搐，急忙拨动林超的手，将灯光照射到其他方向。
林超手不自觉一抖，随即拿住了强光灯，向四周照射了一圈后，却并没有发现落水者踪迹。
相反，数次照射到那女尸。
“别照了！大晚上盯着女尸看，不怕做噩梦吗？”
犹豫了半晌，林超没有把追踪手机讯号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刚刚确实有人看见落水者在挣扎。
夜晚的大桥畔，灯光还是很足的，看见一个落水者身形并不困难。
可是人到底去哪儿了？
三个人都没有半夜捞尸的癖好，所以直接打道回府。
只不过这一次是林超独自摇着两片桨，慢悠悠向着岸边靠近。
岸边食客依旧在焦急等待，谁料居然看见三个人孤零零回来了。
目目相觑，摊主问道：“没找到吗？”
一个小伙子叹了口气，吐槽道：“妈的，找是找到了，可只找到了一具女尸啊！”
周围围观的人一愣，立刻有人叫道：“不可能，我确实看见有人挣扎了！”
林超疑惑道：“我也看见了有人挣扎，可寻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了一具腐败的尸体。”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个走过来的年轻人说道：“我刚刚在桥上，确实看见了有人落水，会不会是因为天太黑没找到正主？”
烧烤摊这个位置的江边围满人，甚至有人下水救人，桥上看的很清楚。
已经有围观者往这里来了。
林超更加疑惑了，难道真的是没找到正主？
可按照零号计算的位置范围看，正主即便漂浮轨迹有所变动，但也该在强光灯照射范围里。
张雪宁被挤在外围，连个和林超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食客们吃也吃不香了，想走也走不成了，大桥上的目击者已经报了警，桥下施救的人肯定要协助调查取证。
一行人围坐在烧烤摊上，直等到警察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