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八眼蛇镯

林家明知道，这里的神都更加看重常规赛的含金量，而今年的则是附加赛。

虽然都是神的玫瑰选拔，但其实是两个赛区，除了极个别特别优秀的选手之外。以赛程安排来说，附加赛更为宽松，除了神的账户玫瑰金额的标准。

手腕神的环浮现一个界面，里面都是她的资料：

“来自遥远M城的白茉莉，猫的公主，今年16岁，以M城神的玫瑰第一的综合考评分来到S城。相较初始资金，神的账户玫瑰金额年度涨幅均可控。原本去年就能以优等生来到这里的白茉莉成功在最后一年孕育神的惊喜，玫瑰金翻翻，一跃登顶打榜。家族特征鲜明，神的猫，孕育神的惊喜……”

她也卡着标尺来，这一手，真可谓家族特征鲜明。

他看了江蓝一眼，补充道，“新生的三级家族猫原就精于计算，和原生的二级家族狐狸一样，游走在神的规则和尺度之间。总是卡着神的标尺来利益最大化，有时，也不乏意外的惊喜。”

说着，递上她去年的各科成绩和今年的玫瑰金额度，含金量十足，算是佐证自己的一番话。

虽然她不在他们圈定的神的玫瑰名单里。

“是有些出人意料。”江蓝点了点头，“玫瑰金一枝独秀，吃透赛程规则……她原是参加神的蝴蝶赛程？”

林家明点点头，他的一刻古怪也是源于此，“一开始是同一个考场，区别不大。他们替她算得很清楚。”

而常规赛程已经结束，蛇的家族其下的二级家族狐狸和三级家族鼠，全军覆没。

入选的几乎都是一级家族。林家明想了起来，去年的白茉莉，可谓是一枝独秀，很是风光过一阵。

蝙蝠的声波是一种很特殊的频率，穿过身周寥寥数人，回荡在甜品店的这一方。一圈圈荡漾开去，如微蓝空气中连绵不断的波纹，定向回传。

笼罩这一方。江蓝和林家明以他们惯常的频率交流起来。

身周的嘈杂，似乎全然不受影响。

阳光从窗外来，惊醒光线中的细小尘埃，依稀跳跃的起舞。如神的芭蕾，抬起手，带着舞动的优美韵律。

白茉莉看了过去。风中传来窗外蔷薇的花香，若有似无，笼罩她的感官。

环绕身周的电波，突然一刻被电台接收。

白茉莉仿佛回到熟悉的学校电台，接听听众来电，却一刻接进了陌生男人的电话。

是两个男人的一问一答：

“新生的三级家族猫原就精于计算，和原生的二级家族狐狸一样，游走在神的规则和尺度之间。总是卡着神的标尺来利益最大化，有时，也不乏意外的惊喜。”

“是有些出人意料。玫瑰金一枝独秀，吃透赛程规则……她原是参加神的蝴蝶赛程？”

“一开始是同一个考场，区别不大。他们替她算得很清楚。”

就像是在打电话。然后，串了线。

他们的嘴唇没有丝毫翕动，却是在以一种隐秘的方式交谈，声音在她的耳畔回响。

“收到这一封神的调查函的时候，我也有一刻不敢置信。神的火玫瑰居然成了？”

神的火玫瑰，特指三级家族猫和原生的二级家族狐狸的神。西深渊特有的黑暗物种，蔷薇王蛇，诅咒系。

“刚刚予以确认。”江蓝略微沉吟，欲言又止。

“来的时候注意到很多人都避开了神的高塔——”神的高塔，下有神的深渊，这里是西深渊。林家明顿了顿，随着江蓝的目光向对面的少女望去，只一瞬，便接着说，“猫的家族又守在里面了吧，我便也没有进去。”

“狐狸家族这次是过分了。之前并没有这样的先例，他们还在商量着要如何平息。”

大概是白茉莉的眼神太过明亮，身后探出一支白色丝绸般开出来的马蹄莲花，几不可查地微微转向。

就像一只小小的喇叭。或者是谁竖起耳朵，在偷听他们说话。

江蓝为自己这一刻的联想微微失笑，但看着她莫名认真的模样，目光炯炯就像他母亲养的那只猫，较真得矫情而骄傲，又觉得不像是玩笑。

于是，他接着跟林家明以固定频率交谈：“你说，她是不是在偷听我们说话？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白茉莉下意识视线微微偏转，然后，她突然想到了。端起柠檬红茶。

喝了一口，浅尝辄止，又若无其事看了过去。

看不出来。

植物的声波是一种奇特的震荡，也可视作一种很特殊的频率，植物的“语言”本质上来说是对外界环境变化做出的反应，就像人类感情中的喜怒哀乐。

而白茉莉现在只对某种特定的植物的声音有反应，就像窗外的白色蔷薇和身后的白色马蹄莲，一刻串了线。

一个负责接收环绕她身周的电波发出的信号，一个则将这种信号转换成声音，并通过花开的喇叭增幅，形成一个完整的电台接收系统。

这一刻的她，窗外清风徐来，花香依稀。

而他们交谈时的声音从最初的时断时续，若有若无，调整得分外清晰。

听上去宛若神的琴弦拨动，声若雨滴清脆。被她的植物电台准确接收。

而这一刻的白茉莉也不明所以。只是确定，她听到了，就是这样的神的测试吧。

他们说的并不对，她是。

“与其说她是神的玫瑰，新品种，我倒觉得她更像神的猫。野猫假扮家猫，也是如雪的白。”

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

林家明心下稍定，便也有闲暇注意她纤细手腕露出一截银白的镯，神的水晶，泛着彩虹般微澜的光。

那无疑是件古董旧物，八颗色彩斑斓的名贵宝石，赤橙黄绿青蓝紫。还有神的天空石点睛，是如雪的白。仔细一看却都是蛇的眼。

蛇女王的灵蛇镯。

他看一眼，忍不住又看一眼，是八只灵蛇镯合而为一，镂空效果戴起来宛若肌肤上的纹身。

蛇躯明暗重叠，八颗宝石更像是悬浮在空中一般，间距相等，浑然天成。

他心中有所感，但又说不出什么，略微皱着眉。

白茉莉注意到他的神色，微笑解释说：“这是我生日时家里人给的礼物，他们知道我喜欢，一年送我一个。略显累赘，来之前我就自己动手改了一下，现在这里的珠宝店也有的卖。”

说着，她取了下来。

原本自然缠绕腕臂的灵蛇镯，缠绕三匝，生生不息。蛇却突然张嘴咬着自己的尾。

没有起点，也不会有结束。是这样八蛇共铸、首尾相衔的神的圆满。

拆开来却像是一个九连环，蛇骨环环相扣。

垂下银饰细碎的清音。

少了一个吧。江蓝注意到，少了他熟悉的深渊的神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