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的梦想是你送我回家

鲜嫩的豆腐在铁板上发出嗤嗤的声响，接触到油的部分渐渐变成焦黄，淡淡的香味蔓延在整个店里，叉子配合着铲子，将青椒、鲜菇夹到铁板之上，用刀将青椒切成一条条均匀的细丝儿，青椒、鲜菇、豆腐分别在不同的区域煎着，铁板上锃亮锃亮，一丝儿杂物都没有。

干净、一尘不染，是日式铁板烧现场烹饪的基本标准。

坐在铁板之前的一排排、一桌桌客人，喝着啤酒，聊着，开心地笑着，满心愉悦地欣赏着这现场烹饪的艺术。

铁板烧，极佳的调料是少不了的，上好的盐、辣椒面、胡椒、山葵、葱末、豆瓣酱、酱油、醋等，都是铁板烧美食的辅料，少了这些，则少了灵魂。

店里，掌铲的女师傅将鲜嫩豆腐翻了个面，将铲子放到已经焦黄的这一面，轻轻压了压，使另一面充分接触到高温的油，从而受热均匀。

“再来点和牛肉吧？”刘文章大喇喇地站了起来，不管众人同意不同意，跟服务员喊道：“我们这桌每人再来一份牛排，有没有神户和牛的？”

“别别别！别闹！”有人立马劝阻，拉住刘文章：“神户和牛咱可吃不起！”

“怕什么啊？又不贵，我吃过，一千八一份而已。”刘文章一副暴发户的口吻说道。

众人心里叫苦，一千八一份，还不叫贵？

看来，今晚刘文章是铁了心要在这里当英雄了。

关键是，他也没拍着胸脯说，今晚由他买单啊，万一到时候大家均摊，可咋整？

虽然先前他跟其中几人说了他买单，可万一他突然变卦呢？

想到这一点，杨凡的心里有点憋不住了，很想叫停刘文章的这种大款行为。

而这时，旁边的张萌萌也用手肘轻轻捅了捅他，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站出来说话。

没想到张萌萌能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杨凡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指了指墙上的菜单：“刘哥，吃这个688一份的吧？这个也不差啊，就没必要吃神户的了。”

被杨凡叫一声“刘哥”，刘文章的心里有一丝得意，但他还是继续大款行为，跟服务员说：“我们就要神户和牛！”

服务员：“不好意思先生，本店没有神户和牛，实在不好意思。”

空气顿时一窒，刘文章就像被人打脸般，愣愣地站着，然而很快，他有些愤怒地看着服务员：“怎么能没有神户和牛呢？”

杨凡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拉了拉刘文章：“刘哥，没事，没事，下次我们再吃神户的……今天就吃这个688的！”

刘文章也就顺势借着这个台阶下来，笑哈哈地拍了拍杨凡的肩膀：“那就下次再吃神户和牛！”

众人回到桌上，这一幕闹剧就这样过了。

然而却多多少少为这一场聚会带来了一丝不愉悦，众人的话也少了许多。

这时张萌萌举起杯，笑着说：“今天刘文章请大家吃牛排，大家一起敬他一杯！”

众人也跟着举杯：“敬刘总！敬刘总！”

刘文章见状哈哈大笑，举杯站了起来：“大家玩得开心就好！吃好，喝好，老同学难得一见，开心最重要！”

杨凡微微而笑，点了点头，心里为张萌萌竖起大拇指。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刘文章完成了大款心愿，有了面子，也省了不少钱，众人也都不用为买单发愁，真可谓是皆大欢喜。

而其实，杨凡敢点688一份的牛排，也是因为他付得起，这里有十个人，全部消费算下来，可能会花到一万多，甚至更多，但他也付得起。

……

小小一块的牛排，四四方方，豆腐块似的，掌铲的女师傅先是在铁板上倒上一些上好的油，等油热了，便将牛排放在油中煎，边煎边洒上辣椒面和其它调料，一面煎好，换另一面煎，过程中均匀地洒上调料，等两面煎好之后，则将牛排分成三段，每一面再细细煎、洒调料，最后再将这三段每一段切成四块小小的四四方方块儿，切得跟霉豆腐似的，再一面面煎，洒调料……

正所谓慢工出细活，光看着女师傅操作，就觉得很有意思，这种铁板烧艺术，光是看看，就觉得挺有滋味儿。

现场烹饪的魅力可能就在于此吧。

牛排由四个女师傅同时煎，然后送到桌上，指甲般小小的一块儿，就要60块钱呢，一口不到，没了……

一盘鲜嫩豆腐块儿加鲜菇、辣椒，也要66块钱一份，两口没了……

绝对很好吃，超甜，超鲜美，就是量太少。

不过大家吃的是气氛，也就不去想值不值的问题。

吃着，喝着，聊着，有些人渐渐就醉了，开始说胡话，回忆起高中岁月来。

“一会儿，都别走！KTV集合！”刘文章眼看着大家吃喝得差不多，又发出提议道。

只是他的提议很强势，每次都让人不舒服。

杨凡和张萌萌对望了一眼，都明白对方不想去什么KTV。

等换场的瞬间，两人也就一起偷偷地溜走了。

“哈哈哈……”一起走出店，逃跑似的来到一条巷子时，张萌萌欢快地大笑。

杨凡喘了口气，看向张萌萌时，突然发现她也在看他，她的眼睛里仿佛有光……

张萌萌咬了咬红唇，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没吃饱？走吧，我请你吃沙县！”杨凡躲过她藏着什么的眼神，转移话题道。

“好啊！走，我们也去喝下一场！”张萌萌伸过手，但很快意识到什么，赶紧缩了回去。

两人并排走着，从手机地图上找到一家沙县小吃，走了足足1000米，才到那家店。

简单地点了两份小笼包、两份三鲜粉、一盘拍黄瓜，再要了两瓶啤酒，两人畅快大吃，毫无顾忌。

“还别说，这沙县小吃就是吃着爽，搞不懂他们花那么多钱，吃那么一点食物是为了什么……”杨凡边往嘴里塞小笼包边道。

“嗯！”张萌萌猛把头点，深表赞同，“就是啊！还不如沙县小吃好吃！”

“嗯嗯，没错！”

“日式料理真不如沙县好吃……”

“嗯嗯，对！”

沙县这一顿，吃到快十一点，杨凡完全被张萌萌的快乐情绪感染，和她聊起很多关于高中年代的事情，才知道这位女孩子究竟有多么不容易。

原来她家里并不是蓉城的，而是一个边陲农村的，父母都是建筑工，一直在蓉城租房住，读完高中，虽然考上了二本，奈何毕业后，也没什么关系背景，就只能靠自己找工作做。

难怪会在麦当劳打工……

“你很棒，你很正能量，以后有机会，我会支持你的梦想！”杨凡听了张萌萌的故事后，真诚说道。

“我都已经戴过劳力士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张萌萌含笑道。

“不，我说会支持，就一定会支持，你的梦想是什么？”杨凡道。

他是真心会支持张萌萌的，并没有说谎，而且他也有这个实力。

张萌萌左手撑着脸庞，眼眸里含着笑意道：“我的梦想……就是……就是你送我回家，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