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谋
- 囚刀纪
- 浪迹人间
- 3240字
- 2020-09-08 12:00:00
当张别古觉察出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晚了,又有几名公子哥联袂而来,将张别古围在中间。
其中一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皱眉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坐在这里?不知道这一桌八位国公家长公子坐的地方吗?”
此时两位公子哥正在暗处看着张别古的囧样冷笑不已。其中一位公子哥道:“一个乡间的野丫头嫁入国公府还真当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那二弟颛籍也是个废物,竟然为了一个贱人拒绝我妹妹,看这次他们怎么收场。”
虞夏跟随齐四海到宴国公府家道贺,一路上齐四海讲了一些国公之间的关系。
虽然几位国公同住在国公街,但是之间的关系很微妙,镇,定,宁,安四位国公都是行伍出身,国公之位时凭借实打实的战功换来的,故此看不起宴,玉这种二世祖国公,更加看不起凭借投机取巧换来国公之位的平,林二位。而宴,玉两位国公自恃身份高贵,也看不起这群厮杀疆场的莽夫与平,林这样的暴发户。而平,林两位国公在朝中分管户部与吏部,分别控制了钱粮与人员的调动,是朝中实打实的实权大元,故此八位国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又处在一个特殊的平衡之间。
虞夏不懂这些朝堂争斗,但是齐四海说了,就在一边听着,心中牢记“少说多看”四字。
不一会儿到了宴国公府,路上早有小厮提前进去禀报,等齐四海到了宴国公府的时候,宴国公早已在门口等候。与此同时在宴国公府的另一侧,联袂走来三位老者。
宴国公是一位容貌清癯的老者,身穿大红喜服,抱拳道:“四位老将军联袂而来,简直令我宴国公府蓬荜生辉啊!”
“这宴老儿明显是在拿咱们四位国公开涮,谁不知道宴府号称咱们神刀国第一雅园,这厮说咱们来了以后蓬荜生辉,明显是再说咱们俗气嘛。”
说话的是一名身材瘦削的青衣老者,老者身穿儒衫,手拿折扇,说完之后还故作风流的打开扇子,轻扇几下胸口。
“说话的这位是安国公,叫刘御林。擅用奇诡之计,常以浩然儒生自居,别看他明面上是在嘲讽宴国公,实际上他与宴国公相交莫逆,是在提醒宴国公。”齐四海对虞夏暗中传音道。
“你这老东西,少拿你那些战场上腌臜诡计来恶心老夫,今天是老夫家大喜的日子,不与你计较!”宴国公笑道。
“这小子是谁?莫不是老齐你藏在外边的私生子吧。”
说话的是一位身形与齐四海一样高大的老者,头发雪白,身材有些佝偻,瞎了一只眼。
“你猜?”齐四海一边笑着回答,一边对虞夏暗中解释道:“这位是定国公,叫霸下。力大无穷勇猛无双,若单比力量,老夫也要逊色几分,年轻时霸下跟着老国主御驾亲征,为老国主挡下了一名五境武者的全力一剑,也因此也瞎了一只眼睛。”
几位国公早已看到了齐四海身边的年轻人,待霸下问出,才转过目光仔细打量虞夏,只是打量之下,越看越是心惊。这年轻人夹在几位国公之间没有露出一丝怯色,目光坦荡,自身气势没有丝毫被几位国公压制,反而自具巍峨。
要知道这几位国公站在一起,就是当今的王子站在一旁,自身气势都要被压制几分。
霸下见虞夏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怯色,反而昂首挺胸的坦荡姿态,笑道:“好小子,叫什么名字?”
虞夏看向齐四海,齐四海大笑道:“齐武帝。”
“呵,好名字!好心气!是要与东洲的那位比肩吗?后生可畏啊!”霸下大笑道。
“好了,诸位是嫌老夫招待不周吗?只在外边说话也不进去。”宴国公笑道。
进去的路上齐四海对虞夏传音说道,腿有点瘸,表情阴翳的是宁国公,韦不邱,擅奇袭。
张别古此时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遭人设计了。面对锦衣公子哥的质问,张别古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灰溜溜的溜走,又担心师妹日后被人笑话。
“别古兄你怎么在这?我还想要去找你呢?”
张别古进退不得之时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循着声音看去面露惊喜之色道:“虞夏,你怎么来了?”
虞夏方一走进演武场,就见了一脸囧色的张别古,赶紧暗中和齐四海说了一声,提前一步走了过来。
锦衣公子哥见虞夏与张别古相识,虽然虞夏衣衫华贵,但是面生的很,由此判断虞夏不是耀阳城人士,应该和这贱民是一类人。于是面露讥讽之色嘲都笑道:“今日是怎么了?穷亲戚扎堆儿进城吗?怎么都凑到一块了!”
虞夏看都未看那公子哥一样,兀自拉过张别古的手道:“你走后大镖头特意托我到耀阳城寻你,可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旁边锦衣公子哥是林国公王廷恩的次子,名为王源望。见虞夏根本不理会自己,原本充满戏谑表情的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
王源望身前的这张酒桌本是为八位国公的嫡长子所备,故此安排在国公们的酒桌下手位置。
本来按照规矩,王源望是没有资格坐到这张酒桌上的,只是上个月他的哥哥加冠之后,按照国公街的规矩,去边疆戍边去了,所以这次王源望才有机会坐到这张酒桌上。
再看这张酒桌上的八个位子,其他位置都空着,一个贱民偏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是故意落他王源望的面子是什么?
虞夏此时已经从张别古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看着王源望笑道:“这人是谁?也是娘家人吗?”
王源望听了虞夏的话后,怒极反笑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的位子!”
虞夏的目的很明确,他是来参加婚礼的不是来闹事的。虞夏话里的意思也很清晰,我们是娘家人,即使我们是平民,但是我们如今是宴国公的亲家,你说话最好客气点。
虞夏没想到这王源望只有一身纨绔之气完全没有一点脑子,便知道这王源望被人当枪使了。
躲在暗处的两位公子哥其中一位是宴国公的大儿子,名颛从龙。另外一名是当今的二王子,颛尹。
此时颛从龙心中有些担忧,虽然同样看不起自己的弟妹,但以后好歹也是自家人,玩笑一下可以,若是此时结了仇以后该如何相处?便小声对颛尹道:“二哥,再闹下去事就大了,我爹会责罚我的。”
颛尹低声骂道:“无妨,在等一下看看,这王源望真是废物,比他大哥差远了!”
此时宴国公与镇国公五人也到了,宴国公见一衣着寒酸的小子与虞夏站在一起似乎在与林国公家的老二对峙,谨慎起见,便叫来这里的管事询问缘由。
听完管事的叙述,宴国公一巴掌甩在管事的脸上骂道:“废物,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要你何用!来人,将他杖二十,逐出国公府!”
这名管事完全被吓傻了,任由侍卫将自己拖了下去。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宴国公吸引过来,宴国公笑着道:“王贤侄勿怪,都是下人办事不周才导致的误会,这位是小儿的大舅哥,这桌上本就留了一个座位的,下人疏忽了,弄错了位置。”
宴国公对王源望说完,又对张别古抱拳道:“这位就是蓉蓉的娘家哥哥?果然是一表人才,都是下人办事不周,还请勿怪!”
张别古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在虞夏发现了张别古的窘状,笑道:“我等乡下人不知府里规矩,还请老大人勿怪!”
宴国公见虞夏如此上道,笑道:“贤侄哪里的话,这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什么怪不怪的。”
虞夏笑道:“多谢老大人,我与别古兄多日未见,可否在这张桌上添张椅子?”
宴国公刚想笑着答应,没想到齐四海大笑道:“你们是娘家人?那么说老夫也是娘家人了?老夫也应坐在此桌。”
宴国公面色一变,齐四海此举明显在宴国公意料之外。
定国公霸下大笑道:“齐老哥竟然是新娘的娘家人?那我霸下也是咯?”
说着定国公霸下拉出一张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另外两位国公也不说话,笑呵呵的跟着霸下坐下。
宴国公脸色数变,最后笑道:“几位国公爷稍坐片刻,之前下人来报,玉国公,平国公,林国公正在路上,算算时间也快到了,老夫出去迎接下!”
王源望早在定国公坐下的时候就已经悄悄溜了,他虽然没脑子,但是并不傻,知晓此事已经不是他能掺和的了。
虞夏也懵了,不知道齐四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只能拉着张别古硬着头皮坐下。
宴国公将三位国公迎了进来,这三位国公看起来要年轻许多,在宴国公的引领下同齐四海等人打过招呼,坐到了虞夏等人前边的酒桌上。
虞夏仔细数了那张桌子上的座位,一共十张,那么除了八位国公之外,应该还有两位。
虞夏看着身边有些紧张的张别古,在桌下轻轻踢了踢张别古的靴子,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其实虞夏一直盯着王源望的身影,如今这张桌子被镇定宁安四位国公霸占,这些国公府的嫡长子们只能再往下挪了一张桌子,而宴国公也命人将上首的那张桌子往下移了移,与虞夏等人的桌子齐平。
虞夏低下头闭上眼睛用心感应,仔细的在嘈杂的酒席上分辨各种信息,最终发现有两道微弱的呼吸声躲在假山的阴影之中。
就是你们在算计张别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