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家宴

贞观五年秋，李承乾得了一场大病，大病过后有疯癫之状，说着不知名的话语，还说着要报警要回家，太医署数十个御医几番医治之下不见其好，众御医在太极殿差点一头撞死以谢天下。

贞观六年春，李承乾病情已好转，东宫常有动雷之声，宫宇莫名倒塌，大理寺几经查探无果，陛下命袁天罡入住东宫，以来镇宅。

贞观六年冬，李承乾站在东宫的楼台上看着漫天大雪仰天长叹：“太子，是一个高危职业。”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坐在李承乾背后说话正是在东宫白吃白喝数月之久的袁天罡。

“我说你啥时候走。”李承乾收紧大衣坐在袁天罡的面前。

袁天罡闭着双眼说道：“陛下有旨，命贫道来这里除去在东宫作祟的妖孽。”

“孤这里没有妖孽！”

“是吗？”袁天罡睁开双眼看着李承乾说道：“那么数月前东宫的动雷之音以及接二连三倒塌的楼宇，太子殿下作何解释？”

“那是因为……”说道这里李承乾的话语声戛然而止。

袁天罡面带微笑说道：“若不查个明白，贫道不会走。”

话是这么说，要是你袁天罡查不明白岂不是坏了你自己的名声，李承乾对这个神神叨叨骗吃骗喝的道士没什么好感，查吧最好你这辈子都查不明白。

“太子殿下，皇后召见。”门外一个宫女来报。

跟着这个宫女离开东宫，心里想着，细数大唐上下两百多年，做太子的好像都没什么好下场。

上头就有一个李建成现在轮到自己了？开什么玩笑作为一个穿越者命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个太子当然是不当了！做什么太子，做一个逍遥王爷不好吗？

可不当太子这种事情又不能直接和李二说，太子是你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要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和李二说这个太子我不当了，他会不会当场就把我剁吧剁吧吃了？嗯……这个狠人八成是干得出来。

“穿越者的烦恼可真多。”李承乾一声叹息。

“太子殿下刚刚说什么？”宫女回身问道。

“没什么，你继续带路。”

宫里的积雪不少，今年多雪天，一场比一场大，漫天的雪花还在不停落下，侧目一看就瞧见了李泰这个小胖子也正慢悠悠朝着立政殿而去。

“小胖子！”

未见其人，便闻其声，李泰听到这声熟悉又有些戳心的问候僵硬地停下脚步，自从李承乾得了那场疯病以后这个称呼就一直挂在他嘴边。

“见过皇兄。”李泰僵硬地稍稍一礼。

“你也去立政殿？太巧了我也是。”

李泰瞅着李承乾，也是自从那场疯病之后李承乾疯狂和自己套近乎，性情如换了个人一般。

“……”

“皇兄，你能别捏我了吗？”李泰实在受不了了说道。

“不好意思，手感太好情不自禁。”李承乾收回搭在李泰肩膀的手哆嗦着身子又说道：“青雀啊，你该减肥了，你看看你几日不见又变胖了。”

“哦。”李泰不苟言笑回应着。

太子这个位置对李泰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接盘的典范，懂礼数，上进心，好学，还有些小聪明，好好培养一番确实是个可造之材，除了太胖没什么其他毛病。

“对了，青雀，你还有什么其他毛病吗？”

李承乾突然一问，李泰的小胖脸扭捏着，“皇兄何出此言？”

“没事，随口一问。”李承乾放心的点头。

一路来到立政殿就看到长乐公主李丽质正在和几个宫女打扫着庭院。

“姐！”李承乾招呼道。

“高明，青雀！你们来啦。”李丽质双脸冻的通红，把手中的扫帚交给一旁宫女，带着两人说道：“快进殿里，外面冷。”

立政殿中，李二就坐在上首座，一旁坐着长孙皇后，有懵懂的李治和牙牙学语的小兕子，还有一个老实巴交的李恪。

“拜见父皇母后。”李承乾和李泰一起行礼。

“都坐吧。”李二一边看着手中的奏章头也不抬地说话道。

今日是冬至说是家宴，来得人却是不多，落坐之后一盆盆的菜肴端上来，看着眼前的肉食李承乾莫名感到有些想哭，虽说是皇家，也不是那么有钱，李二倡导宫中用度处处要节俭，在东宫连吃一顿肉食都是难得。

李泰正要拿起鸡腿来吃，看见一只手伸了过来，非常迅速地拿走了自己面前唯一一只鸡腿，转头看去李承乾拿着自己的鸡腿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酣畅淋漓的啃着。

“皇兄……”李泰瞧着自己的鸡腿望眼欲穿。

“怎么了？”李承乾两三口就把鸡腿啃了个干净。

“没事了。”李泰无奈地低下头。

李二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抬头看着在场的人说道：“这大雪连日得下，外面不少村子都遭了雪灾，这冬日之下要有多少百姓挨冻。”

长孙皇后听着也一声叹息。

听着李二的话语，李承乾喝下一口酒水站起身说道：“父皇，青雀说要去治理雪灾为父皇分忧。”

“嗯？”李泰侧目看着李承乾，我说了吗？

“哦？是吗？”李二的目光也在李承乾和李泰之间徘徊。

“父皇。”李承乾接着说道：“青雀还说父皇仁德，太平江山之下岂能眼看黔首百姓受苦。”

李泰的脸色越加不好看，连马屁都替自己拍好了？见父皇打量着自己只好站起身说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李二欣慰的点头又看向李承乾说道：“即然青雀这么想，那高明你以为呢？”

“有子如此，儿臣替父皇高兴。”李承乾笑着说道。

李泰：“……”

听闻这话四周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承乾的身上。

李二沉默了好久，双眼盯着李承乾笑容消失在脸上半晌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瓮声说道：“高明，明日你和青雀兄弟二人一起去治理雪灾。”

说完李二甩了甩衣袖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