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邓尼

悄然无声,走近你我的世界。遇见他,于是世界开始不一样。

他的出现,绕过夏秋冬。一直只活在莺歌燕舞、山青水秀、四季如春的世界。

春梦无痕。恍如梦境。很简单,又很复杂。

朦胧渐渐清晰,清晰渐渐梦幻。心里浸满了色彩与温暖。

这种心情与感受,总与眼前的雨天不符。

“咚咚咚,咚咚咚。”

欧阳安娜弯着腰在客厅擦桌子,她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视线往门看去,放下手里的抹布往门方向走去开门。

“你好,是李捷家吗?”

欧阳安娜一开门,就看见一位快递员手里拿着包裹。他穿着雨衣,雨水顺着雨衣流下来,地上一滩水。

她点了一下头:“恩恩是,是我儿子。”

“快递到了。”

欧阳安娜接过快递员手中的包裹:“谢谢啊。”

“不客气。”

她关上门没多少秒,手机铃声响起。她放下包裹,手机铃声是从李姗姗房间里响出来的。欧阳安娜走进李姗姗的房间接起了电话:“喂。”

“喂,姗姗?”

电话里讲话的声音是张小琳。她是杭林市本地人,现在在家里。此时她的脚翘到桌子上,整个人软趴趴地贴在沙发上,接起电话整个人又坐了起来。果然周六不上课人都轻松了,这或许是放松在家的样子。她开着电视,翻着手里的书。

“姗姗现在还没回来,手机放在家充电了没带。”

“哦哦,好的。”

“你是姗姗的同学吧。”

“嗯,是的。”

“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阿姨拜拜。”

“好,拜拜。”

张小琳嗯掉电话,整个人又开始倒在沙发上,眼睛看着电视。她看到电视里头某一幕男女主在一起不说话,自言自语道:“好尴尬,好尴尬。”

张小琳的妈妈这时候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张小琳懒散地趴在沙发上说:“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年纪才那么小就有那么累啊。”

张小琳微笑着起身开始规规矩矩坐着:“没有。”

“我们晚上吃什么?”

“随便吃点什么吧,不饿。中午还有一些菜都没吃完,晚上可以不用炒菜了。”

她的妈妈走进厨房。

这天气不像一场阵雨,雨持续地下着。都下午五点多了,雨还一直落下来落下来,落到一户屋檐下。这次显得那么轻盈斯文,不敢造成太大噪声似的,雨似乎比刚才小了一些。

“姑娘,姑娘。”有位男人用毛巾擦着李姗姗的脸,一边呼唤着。

李姗姗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这个男人拿开毛巾。

李姗姗感觉自己全身没什么力气,也有点肚子饿。睁开眼看了看房子。

她心里想着: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记得我刚刚不是下着雨在走路吗?想起自己倒在地上看到有一个人向我走了过来。这下全都清楚了,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心,慢一点,我扶你下。”只见这个男人扶她半躺起来。

“刚刚是你救了我,”李姗姗看着他又接着说,“这是在哪里?”

这个男人坐在她床边对着她说:“对刚刚是我,外面下着雨,我刚刚看你一个人晕倒在山林,所以就把你背到这里来了。”

“谢谢你。”

“没事,都是举手之劳。“饿了吧,我煮了粥,你先喝点吧,”说完他往桌子那走去。

“好,谢谢。”李姗姗心里充满着对他的感激。

她之前倒在地上的时候没有看清楚他的脸,现在看他有一米八的个子。至于发型,背后一看他扎了一个小楸楸发型,这样的男生比较少见。看起来显得别有韵味,有点胡渣,身上没有戴任何配饰,一切看起来简简单单干干净净。显得更加成熟的模样。

他端了一碗粥向李姗姗走来:“来,喝点。”

李姗姗喝了几口粥,问:“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姓李名姗姗,李姗姗。你呢,叫什么名字?”

这个男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犹豫几秒没有回答。

李姗姗看他没有回答就赶紧打破僵局的场面:“没事的,你不想说也没事,只是知道名字比较好称呼。”一下就转移了话题问:“不过,你住在这吗?你怎么会住在这里呢?”

说完,她接着喝起粥。

“邓尼。”这个男人事先没有半点预兆,就这样脱口而出这两个字。

李姗姗的心头略惊了一下,停下手里的勺子。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眉头一挑咽了一口口水。想着他为什么说等我,不解地说:“啊?等我?在这里等我?”

她的心里又开始想着:他认识我吗?

“邓尼。”他再说一遍,解释着自己的名字,“你不是问我我的名字吗,我的名字叫邓尼。邓是***的邓,尼是尼姑的尼。”

李姗姗明白过来的同时尴尬也随之而来,之前的自作多情令自己害羞:“哦,原来你的名字叫邓尼。”

“嗯嗯。”

“我……我还以为……”紧接着李姗姗又小声嘀咕着,“我就说嘛,怎么会等我。”

“什么?”邓尼没有听清楚李姗姗说了什么。

“没事。”

“你的腿还好吗?没事吧?”

李姗姗往自己的腿看去,摸了摸说:“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邓尼发觉她的衣服湿了不少,隐约之间有点透明能看得到内衣。他走去衣柜翻了翻,拿了一件衣服递给李姗姗:“你的衣服……你的衣服都湿了,我就找了件比较适合你的。这件衣服先换上吧,别感冒了。”

“好,谢谢。”李姗姗能察觉的到他是个很好的人,心里产生了暖暖的感觉。

“你就在这里换好了,我出去一下换好了再叫我。”邓尼往门口走去。

李姗姗的脸上露出羞涩的红晕说了句:“嗯,好。”

几分钟换好后,李姗姗站了起来走到门前:“这里好美,好宁静的样子。”她看着前面一百米还有个湖泊又说:“湖水灵动清丽,令人神往遐思,在这里好像没有了烦恼。”

“是啊我很喜欢这里,也习惯了这里。”邓尼在李姗姗前面偏旁边一点的位置向往地说。

邓尼往后转过身走到她面前,好奇地问:“不过你今天怎么会在山林里晕倒,怎么会来到了这里?”

李姗姗视线往下垂,平静的表面又透露着感伤:“今天我毕业了,心里有点不舍又有点迷茫……”

她不知道怎么具体来说,于是换了另一种说法,语气也跟着表情精神了起来说:“总之呢,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缘分两字,把我带到了这里吧。”

邓尼频频点头:“缘分?有道理,可能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他有点半开玩笑似的看着李姗姗。

“啊?呵呵……别开玩笑了……”李姗姗害羞着,像一片晚霞映红了半边脸。

邓尼半蹲着瞧着她的脸,说:“你好像……脸…...”

“我的脸怎么了?”李姗姗摸了摸自己的脸说。

邓尼接着自己还没有说完的话,笑着说:“你的脸……红了,是不是害羞了,呵呵……”

“谁说的,没有,我只是有点……热……对,小热。”

.......

他们交谈着,很聊得来,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在他们笑着的脸上呈现出来。

天空渐渐暗下来,已经到晚上了。

“天色不早了,你的脚还受着伤又下雨,今晚就留下来吧。”邓尼走到门外看了看天气说。

窗外下着雨,微微作响。暗暗的天,让李姗姗想留下来在这过夜:“好吧借一下电话,我打个电话给我家人一下。”

在李姗姗讲电话的时候,邓尼往衣橱柜走去,拿了一床被子,打算在地上打地铺。

李姗姗讲完电话把手机还给邓尼,邓尼铺着被子说:“你就睡那张床上,我睡这里。”

“这怎么好意思,我……”

“你是女孩子,这是我该做的。让你睡地上我也太不绅士了,不是大丈夫所为。”邓尼蹲着整理被子说。

“好吧。”李姗姗虚心接受。

房间透露出家的温馨。起先是坐着聊天,后来他们仰脸躺着,又时而在某个时刻彼此对视着,彼此的心慢慢靠近着。

邓尼侧着脸看着李姗姗:“对了,你说今天你毕业了,学的是什么专业吗?”

“摄影。”

邓尼往前方看去,说:“摄影,挺好的。”

“不过我家人不怎么喜欢我做摄影,当时我也是坚持了好一会儿才让我学摄影。”

“为什么?”

“我父母总是语重心长地说,可能更多父母也像我父母这样,都有他们认为比较好的生活方式,也希望我呢照做。但是我觉得我很不适合,不管是他们说的工作,还是一些想法。”

“那你呢,怎么看摄影的。”邓尼有感而发。

李姗姗思考几秒,回答:“一年多以前,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跟摄影扯上关系,你知道吗?我虽然是一个女生,但是我不像其她女生一样喜欢自拍。哪里美就拍一张,今天觉得自己好看拍一张,今天这衣服好看拍一张,吃顿美食拍一张。手机里面,连张自己的自拍照片都没有。至于相机,我也是去了培训学校后才开始接触的。这样的人,竟然将来的工作会是摄影。”

“这样看来,那你又怎么会学摄影?”更加让邓尼产生好奇心了。李姗姗有故事,她与他就像一个写书的人和一个看书的人。写书的人找到了要看她书的人,看书的人好奇写书的人写下的内容。

唱歌的人找到听歌的人。演戏的人找到看戏的人。这样如此合拍。

李姗姗认真地答:“因为一张照片。”

“啊?”邓尼有点疑惑不解,什么照片有如此强大的感染力。

“是因为曾经看到了一张照片深受感动,让我的心蠢蠢欲动。”她选择了一种开玩笑的方式说。看似真的像在开玩笑,实则却字字是真心。

邓尼见李姗姗突然谈笑风生般:“你……不会吧,不会在开玩笑吧?我这么认真严肃地问你。”

“没有,我说的就是真的。”她解释,虽然李姗姗没有具体说明原因,但却是因为一张照片不假。

他们在这之前不曾相识,却有那么多的共同话题,那么亲密亲切地聊着,像一辈子也聊不完似的。时间过得很快,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了。

邓尼平瞄了一眼李姗姗,看她还睁着眼就问:“姗姗,睡不着吗?”

“还好,一会儿就能睡着了。”李姗姗抬起手玩弄着手指头。

“这样吧,我给你唱首歌吧。”邓尼怕她无聊又是第一次在这里过夜,睡不着在所难免,想给她唱首歌助她睡眠。

“可以啊。”李姗姗欢快地说,仿佛从她脸上瞧见一个人笑得忘乎所以。这样的脸应该不会出现在她的脸上,她也好奇邓尼的歌声。

“额,额……唱了。”邓尼静默一会儿,在这个屋子里声音飘荡了起来。

邓尼的声音很好听,很有磁性透露着温柔的语调。李姗姗本来已经不相信一见钟情了,但现在的心里有种特别的感觉。当发生的时候,一切那么自然。

在歌声中李姗姗想起中午被他背着的时候,这是她与他的第一次遇见。如果可以在那时候她想为他打伞,挡雨。也只愿当时自己的体重足够轻,要是只是一片羽毛的重量就好了。但,又不能如此轻,轻到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毫无存在感,像没有人存在似的。这样的话,就相当于抹去了。

李姗姗听着歌,听着他那浓浓的柔情语调的同时,也发现自己没想到会向眼前这个男人吐露出心声,还没认识超过一天的人。李姗姗有了睡意,她安心地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邓尼瞥了李姗姗一眼,看她闭上了眼睛。他支起一只胳膊肘,凝视着睡梦中李姗姗的脸庞。看她睡了,脸上露出微笑,自己也闭上了眼。

李姗姗安心的进入了梦乡,邓尼也停下了歌声。屋子里很静,只剩下窗外的雨声,雨点每一滴落下来的更像是浪漫。没有月亮的夜空,外面显得格外黑。

心底偏爱暖光,让人沦陷。屋里的灯光色温像极了2000K,犹如傍晚的夕阳迸发出金光映照房间。

他们融进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