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煮鱼

两人抬着竹篓,一前一后地从雨中钻了出来,。

仙民们见状也纷纷上前,伸手帮忙把竹篓接过去放好,见到竹篓里还时不时抽动两下的稻川鱼时,都不由地发出惊叹的叫声,他们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自是不曾见过这些鱼类。

放好手上的鱼,周梓林和福伯接过仙民递过来的布,擦去淋在身上的雨滴。

“福伯,这稻川鱼你会烧吗?”周梓林一边擦着水,一边对着福伯说道。

福伯想了想,摇摇头道:“老仆虽见过这稻川鱼,可要我烹饪它,那老仆还真是有些束手无策。”

想想也是,都忙着种田了,连肉都少的很,哪有工夫研究抓鱼煮鱼的事儿!

“得嘞!看来还是得我亲自出马!”周梓林卷卷袖子,摩拳擦掌起来。

随手把用过的布递给仙民,周梓林径直走进厨房,取了两个盆来,然后让福伯去接些水来。

等福伯接了半盆水过来,周梓林把鱼都倒进其中,然后捞上来一条,把它按倒在地上,左手抓住鱼鳃用大拇指和食指各卡一边,鱼背朝外,右手用刀逆着鱼鳞的方向往前刮。

“做鱼第一步,必须先除去鱼鳞!”周梓林一边刮着鳞,一边给福伯解释:“一定要逆着鱼鳞刮,这样是最轻松的,要是不刮干净,煮的鱼腥味就会很重!”

稻川鱼的鱼鳞很细,周梓林仔细地把脊背上的一些细鳞刮去后再用清水冲洗过后,整条鱼就完美地呈现在众人面前,没有了淡黑色鳞片的干扰,整条鱼更显得银白亮眼,肉质好似白锦缎一般细腻。

欣赏完了之后周梓林换个姿势,还是用大拇指和食指各卡住一边,只是此时鱼背朝向手心。

周梓林把刀在地上正向反向各搓了几下,磨得快些,然后摸摸鱼肚子最柔软的地方,把刀从下往上划开。可能是开膛破肚的疼痛让鱼翻腾了两下,但很快就不再动弹了。周梓林屏住呼吸,把手伸进鱼肚子,一口气把内脏都掏出来,然后用水把鱼肚子冲洗干净,除去里面的残渣。

“最后一步就是掏腮了,就是这里卡的地方。”去了内脏,周梓林又恢复了教学:“这样!把这片腮拔出来,一定要拔干净哦!”

再用水冲一冲,一条鱼就收拾好了。看着周梓林演示了两条,福伯也如法炮制,很快就学会了杀鱼技巧,八条鱼不一会儿就清理干净了。

考虑到家里没什么调料,周梓林最终还是选择把这些鱼做成鱼头炖豆腐和清蒸鱼。

一方面是因为调料受限,另一方面也是食材正好适合做清蒸鱼。做清蒸鱼绝不可使用死鱼,鱼死之后肉质变得僵直,蒸出来的肉又腥又老,而这几条稻川鱼抓上来的时候还都是鲜活的,正好合适。

周梓林取了五条鱼,把它们头身分离。在鱼身上均匀地抹上盐巴,然后又用梅汁兑了些水浇在上面,稍微腌制一下,除去腥味。

至于剩下的三条鱼,周梓林把稻草从鱼鳃里穿过去,再用盐巴抹在上面,悬挂在阴凉处风干储藏。

趁着那边腌制着鱼身,周梓林开始做鱼头炖豆腐。

先处理好食材,周梓林把酸汁豆腐切成小块,鱼头洗净对半斩开。

然后起锅烧油,因为没有其他配菜,所以待油烧热后直接放入鱼头煎炸。煎至鱼头双面呈金黄色后倒入几碗清水,没过鱼头后,盖上锅盖大火蒙煮。

此时鱼身也腌制得差不多了,周梓林把鱼身冲洗干净,沥干水分之后,在盘中垫上筷子,把鱼身一一摆放在上面,撒上少许盐,然后等锅里水烧开之后直接上锅蒸。

之所以要垫上筷子,是为了防止鱼沾上汁水之后会留下隐隐的腥味,影响口感。另外鱼身也能够充分受热,保证良好的通气。

蒸了大概有七八分钟,院子里已经弥漫开淡淡的鱼香,田壮父子俩闻香而来,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看。周梓林掀开锅盖,用筷子戳了戳鱼身,确定它们熟了以后,把蒸鱼取了出来,再烧开了几勺油,撒上几片小绿菜,把油浇在上面,伴随着“滋滋”的热油声,清蒸鱼内敛的香气彻底被激发出来,诱人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边蒸鱼做好了,那边的鱼头炖豆腐也差不多了。周梓林掀开锅盖,用勺子舀了些汤水尝了尝咸淡,然后把切好的酸汁豆腐倒进去,又撒了几片绿叶点缀,盖上锅盖再接着炖。

福伯已经事先给大伙盛好了饭,今天仙民们也能奢侈一把,整一顿不掺米糠的灵米。

周梓林掀开锅盖,一股蒸汽铺面而来,待热气散尽,锅底露出的便是奶白色的鱼汤,周围的仙民们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周梓林给每人盛上一碗,然后坐到桌边静静享受难得的美食。

奶白的鱼汤上,浮着几点绿叶。瓷勺轻舀,入口即是浓浓的鱼汤鲜香,带着一丝豆腐的甜意。豆腐自身的黄豆香味,冲去了油腻,丰富了鱼汤的层次,暖胃的同时也暖心,驱散了周梓林身上残留的潮意。

周梓林满意地点点头,又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清蒸鱼肉。说实话周梓林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缺少调料的情况下,又没有葱姜蒜一类的配菜,对于鱼肉的腌制也比较草率,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周梓林对筷子上的鱼肉很是担心,生怕大家尝过之后就再也不碰了。

不过鱼头炖豆腐的成功也算是激励了他,周梓林闭着眼睛把鱼肉塞进嘴里。出人意料的,鱼肉并没有想象中的腥味,反而是纯粹的鲜香,配合细腻的口感,让人能在咀嚼之间感受到鱼肉的纹理。

周梓林很是意外,睁开眼睛,却发现仙民们早已吃得不亦乐乎,田壮父子早早地喝完了鱼汤,碗里一滴都没剩,喝得那叫一个干净。而其他人也都是如此,一个个吃得喜笑颜开。

见此情此景,周梓林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或许所谓的归属感便是能得到大家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