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活不易,却要相信未来。

贺月果大快朵颐地吃着,和桌对面细嚼慢咽的陆启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想到你也没有辟谷啊!”贺月果一边吃一边说。

“我对修炼一事,实在是难得其道。十几年了,连引气入体都不会,辟谷便更不说了。”

贺月果听他这话,惊得连嘴里的肉都忘了嚼了。

人界修仙家族有上四大家族和下十大家族,永安陆家是上四大家族之首,而他作为嫡长子却不会修仙,可想他一路走来受到了多少冷嘲热讽。

贺月果安慰他,“老师说:你在某个方面没有造诣,要么是天赋不在此,要么是用错了方法。”

“那应该是天赋不在此了。”陆启回自嘲。

“没关系呀!你既然修仙行不通,你可以修魔啊!你拜我为师,我教你。”贺月果信誓旦旦地说。

陆启回见她信心满满也不想驳了她的好意,便笑着回答道:“那贺师傅可要好好教教徒儿了!”

“好说,好说。”见陆启回情绪好些了,便又继续如皇帝选妃一般地思考该宠幸哪一盘佳肴。

“你们可吃好了?该出发了。”季了走近说。

贺月果听言,迅速吃掉最后一块肉,然后霸气且不失优雅地放下碗筷,“吃好了。”

他们走出客栈,看到了早已准备好在等他们的其余仙家们。

“突然想起还未与你介绍他们吧?”陆启回对贺月果说,“这是我的胞弟,陆远禹。这位是天阙季家少主季了,其弟季孓,其妹季孑。这位是边塘白家少主白未晞,其胞妹白未霜。”

贺月果一一打了招呼,“我名叫贺月果。”

大家对贺月果的态度都淡淡的,当然,贺月果也是如此,倒是季了对她挺有兴趣,“小果子芳龄几许?”

贺月果思考了一下,回答:“十三?”

季了听到她不确定回答,被逗笑了,“难不成你还记不得自己的年岁?”

贺月果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悄悄地问陆启回:“我年满一百三十六,在你们人界该是多少岁?”

陆启回有些惊了地看着贺月果,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大了,可她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啊!“就是十三。”

“可聊好了?该走了!”白未霜不耐烦地说。

都有人催了,自然也不好继续聊下去,陆启回对贺月果说:“走吧!”

白未霜看着贺月果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便问:“她也一起吗?”

“有意见?”陆远禹说。

见陆远禹维护贺月果,一直未开口的季孑说:“当然有,不知她的来历、底细,况且她那时还想杀了我们,她和我们一起太危险了。”

“我觉得阿孑说的有道理。”季孓也说。

这么不待见我?

“既然你们不愿与她一起,便兵分两路吧!”陆启回沉吟了一会儿说。他觉得白未霜太能惹事了,他们一起的话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还不如分开。

“陆少主认真的?”白未晞说。

“其实……我一个人走也没事,本来就是我一人来着。”

陆启回听到贺月果这话,小声地对她说:“师傅这是要抛弃徒儿?”

贺月果听这话,莫名有些心虚,好像自己真就对他始乱终弃了一样,“分分分!分开走!”贺月果连忙大喊说。

“分开也好,我可不想再打鄂犀兽之类的益兽。”陆远禹讽刺说。

就此,陆启回、陆远禹、贺月果一道,其余人一道。

“启回,对不住。”季了满是歉意地说。他作为少主,得照顾季孑和季孓。

“不必这样,路上小心。”陆启回理解他,同是一家少主,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你也是,回去我们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

兵分两路后,陆启回决定绕道走,先去白城,再坐船去渝州,这样就和他们错开了。

路上,贺月果总感觉忘了什么,但总是记不起来。

白天耗费灵力赶路,唯有晚上才能休息,但今晚却注定是个不眠夜。

“你们可听到了?”贺月果突然很认真地说。

“什……什么?”陆远禹被她突然的认真搞得心里毛毛的。

“有哭声。”贺月果看着一个方向说,乱叫忽然也朝着那个方向嗷呜了一声。

陆远禹朝她示意的方向探去,“没有……我听到了!”很微弱的哭声,他一开始还没有感觉到。

“过去看看?”陆启回发问。

贺月果闻言,赞同:“嗯。”

他们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恰巧看到了一条手腕大的蛇在朝一个妙龄少女爬去,贺月果当即扔出一团魔力,那蛇便被口吐鲜血而死。

陆远禹走上前将那姑娘叫醒,那姑娘醒来初时还有些呆傻,随即便哭了起来,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不过要忽略她左脸颊那一大块骇人的红疤。

姑娘名叫顾云乐,还在襁褓时祖母带着她来到舜耕村定居,自小与祖母相依为命,因生得丑陋,从小便不被村里人待见,暗地里经常欺负祖孙俩。

这几月来,村中干旱,田中颗粒未收。有一仙家路过此地,说是遭了诅咒,要未经人事的少女奉献出生命才能破解。

本来吧!因为祖孙俩是外来户,怕献祭起不了作用,选的是她们邻居家的闺女,一脸麻子,估计也嫁不出去,还不如献祭讨个舍己为人的好名声。

可后来,献祭的人突然就变成了顾云乐,家里没有个男丁,反抗也不起作用,只能任由村里安排,被绑来了这舜耕山。

听此言,众人皆是叹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那蛇……死了?”一直很没有存在感的男子问。

“啊……死了。”陆远禹随口回答。

那男子听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贺月果他们很是费脑,这个不哭了,那个又哭了起来。

“你一个男人,怎么学姑娘家哭哭唧唧的。”陆远禹说。

男子努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对众人说:“我名叫岸心,天生白瞳,是天上司命神嫡属后裔。那黄道人看中了我,化作魔兽杀我全村上下一百多户人家,又假装路过看我孤苦无依要收我为徒,哪知我早就看出他便是那魔兽,只是我不敌他,只能与他走。如今他欲夺舍这位姑娘,附身在这蛇上,蛇死他便死,我大仇得报!”岸心一边哭一边笑,再配上他那白瞳,着实瘆人。

一个二个皆是可怜之人,众人还是只能沉默,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极度伤心时,安慰的话都是苍白的,唯有大哭才能发泄。

后来,他终是哭累了,“让各位见笑了。”他将脸上的眼泪抹净说。

“生活不易,却要相信未来。”陆启回安慰他。

岸心报之以微笑,说:“会的。”

“天色已晚,我们先把这姑娘送回家吧!”陆远禹提议。

“也好。”陆启回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