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风肆虐,刮的窗棱扑棱棱地响。
郁晏躺了一会儿,道:“阿珩,你冷不冷?”
司珩经此一事更是怕冷,虽然屋子温度很高,盖着被子她还是冻得直哆嗦。
“嗯。”
郁晏往她那里挪了挪,把她搂在怀里。
郁晏的身体像个小火炉,司珩抱着他觉得全身上下都暖了,舍不得撒手:“你身上好暖和。”
郁晏道:“那你就抱着。”
“好。”
司珩被冷水这一激,足足养了半年身子才大好。这半年都是郁晏亲力亲为地伺候她,别人插手一点他都不放心。
司珩曾道:“让堂堂皇子来伺候我,我可真是千古第一人。”
郁晏对此一笑:“也就是你,要是别人我早就拿着大刀砍他脑壳了。”
某一日,先生让郁晏临摹一张字帖。郁晏写着写着觉得此句甚好,非常适合司珩,献宝似的地给她看。
司珩拿着读了一遍,道:“这诗有何不同吗?”
郁晏读道:“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沚。
时俗薄朱颜,谁为发皓齿?
俯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
你不觉得这首诗的前两句就是为你打造的吗?”
司珩眉毛轻挑,道:“算了吧,这首诗是曹植的《杂诗七首》中的第四首,借美人写怀才不遇的。”
“前两句是写美人的,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司珩知道郁晏脑子一根筋,也不打算辩解,道:“你觉得是就是吧。”
郁晏一笑:“美人,美人阿珩。”
“不许这么说。”
“我就说,美人阿珩。”
司珩拿书打他,郁晏伸手接了。司珩追着他在屋子里跑,最后二人累的气喘吁吁地躺在榻上。
郁晏拉了拉她的手:“以后只能我叫你美人。”
司珩道:“别人要叫我也没法子,我总不能封了人家的嘴。”
司珩看他些微不悦,又道:“别人叫他也得有这个胆子。”
“说得也是,得皮厚,抗揍才好。”
司珩看着床榻上昏迷的郁晏,道:“晏哥哥,你说你比我大,让我叫你哥哥,你喜欢听我叫你哥哥,你啊,就知道欺我年少。
我十岁那年,你要去军营了。你一向崇拜我爹,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为将军。我知道我拦不住你,我也不想拦你,心中虽然不舍,但也有些高兴。因为去了军营,你就是真正的男子汉了。
当时年少,你临走时塞给我那张纸条,其实我并不懂什么意思,只是年岁渐长,才渐渐明白。
我们互通书信,后来书信也写得少了,我就开始担心,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我尽量忍着不给你写信,想你时就拿着那张纸条看,有时看着看着自己就笑出了声,你说我是不是太傻了?”
太阳升又落,落又升,周而复始。
三日后,司珩身体熬不住了,总是咳嗽,反反复复地发着低烧,浑身无力。
阿芝劝他:“主母,您休息一下吧,您都守了三日了。”
司珩摇了摇头:“我不看着他,我不放心,我在他身边躺一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