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3.5章 时空门

第3.5章

时空门

“早啊!”

我推开卧室门,慵懒地朝姐姐打招呼,可是,客厅中并没有人回应我。我好奇地走到沙发边,姐姐仍在睡觉。

这家伙,难不成昨天警察局走一遭,导致性情大变了吗?我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六点钟了,按照平时,这个时候我应该都吃上她给我亲手做的早餐了。看来今天要自己下楼买个面包对付一顿了。

就在我准备转身要去洗漱收拾时,姐姐支支吾吾地从沙发上做了起来,因困意而睁不开的眼睛艰难地看着我,缺乏血色的嘴唇蠕动着,像是要说些什么。

“还是跟老妈说一下,给姐你买个床吧,或者咱们换个地方住,不然总是让你睡沙发,我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我向姐姐投去同情的眼神。

“哎呦呦呦,一大早这么说这么肉麻的话,感觉身体一下子元气满满呀!”

明明前一秒还是困得像只松狮,现在突然间容光焕发,整个人身上都仿佛闪烁着刺眼的光芒。经不住这般耀眼的照射的我,只得扭头钻进卫生间,接把冷水往自己脸上猛地一洒。

洗眼睛,洗眼睛,一会可还要上课呢!

“弟弟,姐姐今天起晚了,忘记做早饭了。”

“我知道,我不傻。”

即使姐姐你再怎么做出那副无辜的表情,也不会得到我的原谅的!

“不过,话说回来,昨天回来后我都忘记问了,姐你昨晚干嘛去了啊?”我边说着边往准备牙具。昨晚回来后,姐姐就直接疲惫地倒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我自己也是因为一天的课,身子早就乏得不行了,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去警察局了呀!”

“我知道我知道,毕竟是我亲自去接的你。。。。。。我问的是这之前,去警察局之前你都干嘛去了啊?”

“矮油~怎么这么关心姐姐呢?受宠若惊呢!”

“你好烦啊,不说拉倒。”

我往牙刷上挤上一小截牙膏,看到她那副扭扭捏捏的做作样子,我感觉早饭都不需要吃了,胃口已经没了。

“那就不说。”

她靠在卫生间的门口边上,笑盈盈地看着我。虽说,她是我姐姐,不是外面的坏人,但拜托,这么盯着我,还让我怎么刷牙?

“快说。”

我停止将牙刷送进嘴里的右手,想来想去还是催她赶紧说吧,不然没法好好刷牙了。真是浪费我一大早的时间,这要是一会早自习迟到,不知道我都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开学第一周都还没有过完,我可不想出这么大糗的丢人事。

“行吧,免得你在那胡思乱想,有的时候,弟弟这么关心我,还真是麻烦呢。”

“啰嗦,快说。”

“遇见了一个朋友。”

“哈?朋友?糊弄我呢,这十年来,我可没听说过你还有啥朋友。”

“话也不能这么说,怎么讲呢,这中间也挺复杂的。”

说着,姐姐的眼眉低了下来,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吧,我还要赶着去上早自习呢。”我从来不喜欢让别人感到为难,即使是自己亲近的人,也不愿意这么做。所以,看到姐姐的那副为难的样子,我也没有必要再去在意了。

“倒也不是什么不方便说的事,只是怕你可能没法理解。”

“。。。。。。”

“其实,那个人,我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很久以前就见过一样,尽管我叫不上来人家的名字,可是,对方却和我很熟悉,但是,人家看到我这个样子,什么也不记得了,便也没和我说太多,怕是不想让我难堪吧。”

“这样啊。”我应了句,“或许,是姐姐生前的哪位朋友吧。”

“你姐我还没死呢!”娇嗔的样子转瞬即逝,“有的时候,我也会想,曾经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但我什么也不记得了,都说忘记过去,是对自己最大的救赎,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尽管现在能和弟弟在一起这样开开心心地斗斗嘴。”

“打住吧,说重点。”我见她要开始吐苦水,急忙制止,毕竟,这一会,就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了,我牙都还没开始刷呢。还有,和你斗嘴,我丝毫不觉得哪里开心了!

“就是和那个朋友在周边溜达了溜达。”

“男的女的?”我下意识地问了句。

“女孩子。”

“哦。”

听到是女孩子,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她好像对这里很陌生,着装打扮也很奇怪,就好像是哪个中世纪过来的骑士似的,穿着一身的铠甲。”

“大概是个cos玩家。”

“后来就带她去逛了商场,买了些合适的衣服,又给她在这附近找了个酒店临时安顿了下来。”

“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倍感诧异,这样类似的故事,我大概只有在十年前的姐姐身上见过。莫非,又是一个失去了记忆的人?那可真是太扯淡了。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所以我就问了她,但她说,她不是这个世界的,是意外掉入了时空漩涡,然后又掉到了这个世界中。”

看样子,这人不仅仅是失忆加cosplay那么简单了,就连精神状态都出现了点问题,这“时空漩涡”四个字一听就是精神失常然后幻想瞎编出来的词儿。

“那你又是怎么见到这个人的啊?”

莫不是,这也是从哪个楼道里出来,然后看见对方仰望天空吗?对不起,姐姐,我并没有说你也是精神失常。

“我说是从天而降的,弟弟你信吗?”

“。。。。。。”

到此,我觉得再说下去都是浪费时间,索性就打断了毫无营养的话题,然后飞速地刷完牙洗完脸,整理了头发后,便开始换上衣服。可就在我换好后,准备背上书包出门时,姐姐突然叫住了我。

“弟弟。”

“干啥?”

“我和那个女生约好晚上一起去逛商场,弟弟你要不要一起来呢?”

“哈?逛商场这种事找我干嘛?”话刚说完,昨晚警察局的事情又在脑子里浮现了出来,“好吧,我去。”

“弟弟真帅!就知道弟弟最关心姐姐了!”

“您可别多想,我只是怕今晚又去警察局走一遭,这要是让同学撞见了,还以为我家里犯什么事呢,丢不起那人。”

“哎呦,上了高中,都开始在意同学们的看法了呀,弟弟真的是长大了呢。”

请您收起您那副慈母般的笑容!

没等鞋带系好,我就夺门而出,咣地把门关上,浑身的鸡皮疙瘩真是要了我的命。这一大早,我就不该多嘴问昨天的事。得,晚上还得陪她老人家逛商场,真是倒霉!

******

六点五十九。

极限到达教室,嘴里还咬着没吃完的奶油酱面包,同时还要顶着于今幸灾乐祸的视线匆匆忙忙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急忙拿出早自习要用到的书本。由于这还是开学第一周,各个科目都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所以早自习的任务就是由班长带领大家朗诵语文书中的古诗词,此时,班长张浩然正已经环视教室,手中握着语文书蓄势待发。

“呦呦呦,这才开学第几天啊,就差点早自习都迟到了,我六点半可就已经到教室了。”

我扭头撇了一眼于今那自鸣得意的家伙,看他桌面那么干净,我不禁坏笑了起来。见我这么一笑,这家伙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你是不是没有写数学作业啊?”我问道,同时从书包里掏出来数学作业放在了桌面上。

“什么数学作业?”他明显慌张了起来,这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

“果然,你现在要是想抄作业可是来不及了,看你到时候课上怎么和数学老师解释吧。”

在我提到“数学老师”四个字时,这家伙就已经面如死灰了。刚才那副得意洋洋,趾高气昂的样子哪里去了?我淡淡一笑,收回视线。

早自习过后,班长心满意足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微微泛红的脸颊上洋溢着舒心的笑容。第一次带领班级全体上早自习,并且全程节奏流畅,没有出现一丁点问题,还得到了班主任的赞扬,换作是我,肯定都能乐开花。当然,一向处事低调不出风头的我,班长这一“一班之长”的位置可是做不来,还是默默在人群中,当一个普通人最合适不过了。

距离一天的第一堂课还有十分钟,于今一脸死灰地趴在桌子上,感受不到一丝的鲜活生命应该具有的生气。但即便如此,这家伙看样子也没有打算补数学作业的想法。

“今天起晚了吗?”

忽然,陆萌回头向我问道,我略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应该回些什么。

“嗯嗯,昨晚太累了,早上就稍微多睡了一会。”

“那你这可不是多睡了一小会呀。”

“早上还和姐姐聊了会天,所以也耽误了些时间。”

“姐弟感情真好,好羡慕啊!”

看到她羡慕的眼神,我心里竟生出愧意,要是如实地告诉她实际上我是爱答不理,都是姐姐她一个人在哪里啰哩啰嗦的话,会不会打破她某种美好的向往呢?想必如此,我还是不要戳破这个泡泡了。

“对了,昨天的数学作业有道题我不太会,想问问你。”

“啊,你问吧,虽然我可能也不太会。”

得到我的同意后,陆萌拿起作业本,其中有一页很明显地做了记号,她翻开那一页,上面乱糟糟的,有很多橡皮擦的痕迹,本子上的格子线都快被擦没了,看来这道题着实是难住她了啊。

“就是这道。”

她将那道题指给我看,是一道典型的函数奇偶性问题,不过题目中稍微设计了一些陷阱,稍微不注意,很容易就带进去,这题也就陷进了死循环解不出来了。昨晚在做这道题时,也是折腾了我不少时间,不过好在最后还是解了出来,所以我就按照昨晚的思路给她大致地讲了一下。陆萌是个聪明女孩,有些话不需要说得面面俱到,仅仅两三句,她便能悟出其中的逻辑,没有花费我多少时间,她便明白了这道题的解法,然后转身拿了根笔便在我桌子上开始写下解题过程。小有成就感的我就默默地看着她解题。

可是,为什么要在我桌子上写呢?而且,她的头发好香啊!好想知道她用的是哪个牌子的洗发露。女孩子们都是闻起来这么香香的吗?我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看着她专心地在我桌子上解题,忽然间,我不知道该把我的眼神往哪里放,这么盯着人家女孩子做题肯定是不好的,肯定会影响到人家做题,何况,我一个男孩子盯着女孩子,周围的人肯定会以为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可没有胡思乱想,我清白得很。

“哟,脸红了。”

右边,传来了李美娜含有深意的声音。

置若罔闻,不理她。

“解出来了!”

终于,陆萌解决了那道题,开心地拿起作业本,眼睛弯成两道弧线。这种感觉我理解,当千辛万苦终于解决了困惑自己许久的难题后,那种极度舒适的快感几乎可以说是死而无憾了。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这下她应该转身回去了吧。可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却突然间羞羞答答,面红耳赤。这般场景,我是真束手无策,如果要是想感谢我,那还是不要了吧,仅仅是一道题,三两句话的功夫不值得道谢。

“谢谢你,不当数学课代表真的可惜了。”

到底还是感谢了我。我一边笑一边揪着后脑勺上的头发,嘴里说着“客气客气”之类的话敷衍一下,说完,就是我看看她,她看看我,两个人一时间僵在了这里。这时,教室门口上方的扬声器传出了上课铃声,开启了今天的第一堂课,同时也消去了我和她之间的这股微妙的氛围。

数学课上,不出我的意料,没有完成数学作业的于今被数学老师撵出了教室,脑袋上还放了一本数学书,要是书掉下来,他今天可能就再也进不来这个教室了。没有了于今在我旁边,我反倒是注意力能够更加集中,一直到下课,我都没有分过神。在被老师又训斥了几句后,于今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掏出干干净净的数学作业本,委屈巴巴地开始补作业。这家伙,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萌萌,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就在于今奋笔疾书时,李美娜带着春风和煦的笑容和陆萌搭话,陆萌放下手中的中性笔,轻轻撩拨了下耳边的发丝,做出若有所思的模样,随后答道:“打算和妈妈去趟商场,最近想买件新衣服穿。”

“买衣服呀,好巧呢,我最近也想买件上衣,和我的小裙裙搭配一下。”

“再过不了几个月,你那小裙裙就穿不了了。”

即使一头扎到数学作业中,却也不妨碍于今那张嘴说话。我真担心这家伙能把那些题做完吗,毕竟有几道题还是很有难度的。

“要你管,作业都写不完的家伙,还是先替自己操操心吧,笨猪。”

“你说谁笨猪呢?!”

于今放下笔,气冲冲地朝李美娜瞪去,我连忙摆摆手,又指了指数学作业本,示意他还是赶紧把作业补完吧。不然,今天刚留的数学作业,也够呛能写完啊。于今看了看我,便也作罢,斗嘴和补作业,孰轻孰重,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那么晚还要去商场吗?”见于今又继续专心补作业,我便开口问向陆萌。晚上放学后,等回到家差不多也都快6点了,回到家后还要写作业,换作是我,写完作业基本就直接洗漱睡觉了,哪还会有多余的时间干其他的事情呢。

“妈妈也想去商场吃些东西嘛,偶尔还是要出去溜达溜达的。”

“那数学作业~今天留的题可都挺难啊。”

“打算买完东西找个咖啡店写作业。”

“听起来还挺不错,总在家里也是挺没劲的。”

“要不我们一起去逛商场吧!”李美娜兴高采烈地提议道。

“诶,这个。。。。。。”陆萌略感为难,不过,马上就点头同意了她的提议,“那好,我跟妈妈说一声,晚上就不陪她去啦。”

“其实,我们可以三个一起的。”李美娜提议道,但看她那副狡猾的眉毛,我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

“没事啦!妈妈不会介意的。”陆萌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

“我说的是我们三个。”李美娜伸手依次指向自己、陆萌以及我。果然,我的直觉还真准。

“我就算了吧,晚上和姐姐约好要出去办事的。”我摇摇头,还以“深感遗憾”的表情。

“好吧,这么好的机会小哥哥你可不珍惜,以后别怪我哟。”

“啊哈?说得太严重了吧,而且,麻烦你不要叫我小哥哥好不,都是一个班的同学。”

“一个班的同学就不可以叫小哥哥了吗?又没有人规定不可以这么叫。”

“。。。。。。”

我想,话题应该没必要继续下去了,还是赶紧准备准备上课吧。

上午的课过去得很快,不过,却很累,随着放学铃声的响起,我筋疲力竭地趴在了桌子上,脑子里翻腾着上午课上的内容,但是一想到物理课,脑子又忍不住痛了起来。虽说物理老师“功力”颇为深厚,可是讲课的节奏实在是太缓慢了!和数学老师完全就不是一个档位的,很简单的东西,老师总是能拖很长的时间才讲完,以至于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和瞌睡做抗争。真不敢想象接下来三年的物理课会是什么样子的,总之,我只能是尽力而为了。反观于今,早就安详地睡着了,若不是李美娜悄悄走到他身边朝他耳朵尖叫了一下,他才骂骂咧咧地醒过来,不然我真觉得这家伙能睡上一整天。

“你是魔鬼吗?”于今埋怨地瞪了站在自己旁边的李美娜一眼,右手的食指也伸进耳朵中钻来钻去,配合上眉头紧皱的痛苦表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李美娜那一声尖叫给他耳朵带来了什么伤害呢。

“谁让你上课就知道睡觉呢,你这要是期末考个大零蛋回去,你爸还不得把你吊起来打啊!”

“要你管,再说了,我可不会考大零蛋,那得是多笨才能考零分,反正我是肯定不会的。”

“那谁知道呢,搞不好就有那么个人,即使长了脑子,也不会用呢。”李美娜边说边上下打量着他。

“可不嘛!”于今以眼还眼。

看着这两个欢喜冤家在那斗嘴,我都实在不忍心打搅,但肚子实在饿得咕咕叫了,只得趁他俩在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赶紧插话提议去吃饭,他俩也这才暂且放下恩怨,跟在我们三个人后面。李美娜小跑上前,搂住陆萌的胳膊,陆萌一边说着“太近了,太近了”,却也一边纵容着她把脸蛋在自己的胳膊上蹭来蹭去。

******

时间已是傍晚,伴随着放学铃声,我们一行人也离开了教室,在校门口互相告别。本想着赶紧赶回家,和姐姐去赴约,但半路上突然碰到了慢悠悠地路萌,见她一个人,我也便走上前和她打招呼。

“哈喽!好巧啊!”我朝她挥挥手,脸上也努力地挤出一副和善的笑容。以前,都还没有过和女生一起走在马路上的经历,所以这是我十多年的人生的第一次,而且对方还那么漂亮,怕是会嫌弃我这副寒酸样吧。

“嗯,真巧。”路萌见到我,略感惊讶。

“平时回家你都走这条路吗?”

这话听起来,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了,不过,眼下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彼此成为同学的时间还没到一个星期,也还没有建立起共同的兴趣爱好或者话题之类的。这般窘境下,能说上话就很不容易了,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嗯嗯,一直都是走这条路的。”

“哦。”

“回到家后,还要准备和李美娜去逛商场呢,也不知道穿什么样的衣服比较好呢。”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蓝白色相间的校服,眉头间散发着惆怅的讯息。

“简单搭配下就可以吧,底子好的人怎么穿都好看。。。。。。”

“底子好?”她疑惑地看着我。

“啊!没什么没什么,不用在意。”我尽量将语气放平缓,好不让她过于纠结我随口一说的东西。毕竟也是才和人家刚认识,还没有太深的羁绊,言辞上不能太随意了,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就突然蹦出来“底子”这两个有点轻浮的词语,可不能再马虎了!

“话说,你今晚是要和姐姐出去办事吗?”

街对面的行人信号灯此时变成了绿色,我示意她往前走,然后我移到她和等待红灯的车辆之间的位置。据说,男生这么做会给女生留下好的印象。

“是的啊,和姐姐出去办点事,不过倒也不是多么大的事情了,差不多就是和她的朋友一起出去玩吧。”

到了街对面,我顺势走在马路外侧,让她走在里侧。

“你们姐弟的感情真好,姐姐出去玩还带着弟弟。”

“你今天这是第二次夸我和姐姐的感情好了。”

“啊,是吗?好像是诶,大概是因为我比较羡慕这样的感情吧。”

“人总是会向往自己不曾拥有的,可是一旦拥有了,便也觉得平淡无奇。”

“你姐姐要是听到你这么说,肯定会伤心的。”

糟糕,一不小心说出来这么丧的话,简直太羞耻了!平时就应该少看些毒鸡汤文,现在可好,脱口而出这么句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话,估计刚留的好印象怕是都被我自己亲手粉碎了。还是赶紧说些什么转移下话题吧。

“你家在哪里呀?”我开口问道。

顺着当下的路,再不远就要到我家楼下的拐角。陆萌指了指再往前的十字路口,说往右转一百米就是自己家所在的小区。我恍然地点了点头,没想到两家居然会离得这么近,以后要是约出来的话也很方便。。。。。。我说的是出来一起自习,才不是约会呢。

接下来的一段路,我们之间就再没有什么对话了,我时不时长舒口气,或者是抓抓后脑勺上的头发,尽量缓解些尴尬,她低着头,神态自若,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要不要说些什么呢?

我这么想着,一直到我家楼下的路口,我还是没有想出什么,随后在一声简单的告别之后,我便走进了楼道中。

******

回到家中时,姐姐正站在穿衣镜下打量着自己上身的粉白相间的短款条纹衬衫,长到过肩的马尾随着身子的来回摆动而左右摇晃,下半身却是一袭高腰镂空的蕾丝长裙。

“姐,这个月份,裙子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我站在她背后,用着很是别扭的视线撇了一眼她下身的裙子。

“有打底呢。”

“好吧。”

我不懂女生的着装,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吧。潇洒地把书包往地板上一扔,然后整个人顺着重力倒在沙发上,在后背与柔软的沙发的猛烈冲击以及在弹力作用下的反复来回,这一天的疲惫都被冲散了得无影无踪,甚至,困意也悄然地钻进了我的大脑,一点一点地“篡夺”着对身体的控制权。

“弟弟,出发啦!”

就在我有些昏昏欲睡之时,姐姐一嗓子把我从虚无的梦幻中拉回到了现实,我揉了揉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早上跟你说的那个朋友已经到了楼下,咱们赶紧下去吧。”

“你怎么知道人家到了楼下的?”

“白痴,手机啊!”

果然人在犯困的时候,脑回路是不正常的。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跟在姐姐后面离开了屋子。

“姐,你那个朋友是什么样的啊?”

在电梯中,我好奇地问道,这么问倒也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目的,只是想通过说话让自己清醒清醒。

“像姐姐一样漂亮身材好。”说完,姐姐冲我做了个wink。

我面无表情看着她,内心毫无波动。

电梯到达一楼,我跟在姐姐身后往外走,推开楼道门时,橘黄色的路灯光顺着被推开的缝隙射进楼道中,忽然间,某种好闻的芳香传入鼻中。

好熟悉的味道。

走出楼道,映入眼帘的是一名黑长直的女孩,穿着长款的酒红色针织外套,搭配着一件米白色的阔腿裤。因为是背对着路灯,我看不清她的面容。女孩双手插兜,文文静静地站在那里。

“哈喽,久等啦!这是我弟弟!”姐姐上前热情地打招呼。

“你好,我是这个老女人的弟弟。”

这话刚说口,就惨遭姐姐的一记沉重的“摸头杀”,眼前顿时金光闪烁,世界也天旋地转了起来。

“你好。”女孩很有礼貌地向我微微鞠躬。

忽然,我想起来了她身上的味道为何如此熟悉,是和陆萌身上一样的味道。

“你也叫她弟弟就行啦!”姐姐说这句话时,手一直在用力地抓着我的后颈,怕是担心我这张小嘴又吐出啥不好听的话来吧。。。。。。但也不用这么使劲吧,疼死我了!

“走吧,我们去商场!”姐姐上前搂住那个女孩的胳膊,然后回身朝我摆了摆手,“弟弟,走啦!”

不要冲我摆手!我不是你的宠物!

无声的抗拒。但我还是跟在了她们身后。不过说回来,姐姐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介绍一下对方吗?好歹也该告诉我怎么称呼人家啊!真是白在这个世界待了十年,这么点基本的初次见面礼仪都还没有学会。罢了,姑且称之为“黑长直”姐姐吧,我最喜欢“黑长直”了。

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姐姐拉着黑长直姐姐坐在后排,我坐在副驾驶上。一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虽然大多数都是姐姐在负责说,那个女孩负责笑,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姐姐和别人聊得这么开心。我好奇地望向后视镜,恰巧,路边的灯光打在了她的脸上下,那一瞬见,我终于明白了古人所谓的“不食人间烟火”。旋即,车中又变成了黑暗。

商场并不是很远,在过了三四个车站后,出租车停在了热闹的街边。一下车,便听到了熟悉的街边小哥的弹唱。演奏的小哥体型微胖,倚靠着街边的公共座椅上,胸前挂着劣迹斑斑的雅马哈吉他,右手有节奏地上下扫弦,微微生锈的琴弦依旧奏响着清亮的音符,和着那独特的烟嗓,一首经典老歌《情非得已》,唱得周围人都入了迷。记忆中,第一次听到这个小哥的街边演唱还是六年前,那时候小哥好像还还没有这么圆润,吉他还是崭新的,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街边设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商场外貌也已经褪了旧貌换了新颜,这小哥却还在这坚持街头演唱。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是很强的人啊!能够坚持一个爱好坚持这么多年,真希望自己以后也能够找到愿为之付出一生的爱好。

“这是在干嘛啊?”黑长直姐姐把头歪向姐姐一侧,好奇地问道。

“这叫街头演唱。”

“街头演唱?”

“就是一些人喜欢在街边唱歌,不在意大家的目光,完全是投入到了自己的兴趣爱好中。”

“那这是为了什么呢?”黑长直姐姐继续追问。

“啊,人家就是喜欢喽~”

“喜欢被人围观吗?这个世界的人真有趣。”

“。。。。。。”

这个世界的人?难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不过,想不到这个姐姐的好奇心还挺重的嘛。

姐姐敷衍地咯咯笑了几下,便拉着她的胳膊直奔商场里急匆匆走去,我不舍地听完一个小节后,在一句“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中,急忙追上姐姐她们两个人。

商场正是晚高峰期,刚进去商场没多久,就开始人挤人了,三个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总算是找到了通往楼下美食区的负一层的电梯,一到负一层,甜品的香醇扑鼻而来,国王饼、柠檬小挞、杏仁酥,一个接一个的甜食的名字从我的脑海深处中蹦了出来,自从迷上了ACG后,真的是好久没有来过商场了,这次可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哇!这里人好多啊!”黑长直姐姐眼睛泛光地环视着四周,对所有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

“这是什么呀?看着好可爱啊!”“好着好好吃的样子呀!”“我想要这个!”“哇!这个世界太好玩儿了!”。。。。。。黑长直姐姐此刻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对什么都是兴致盎然,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完全不管我和姐姐在后面拼命追着,也完全不管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没多一会,我和姐姐就已经跑得气喘吁吁了,而她就好像有着使不尽用不完的力气,满商场跑。

姐姐!我突然间觉得你一点也不麻烦啦!

终于,在一台抓娃娃机前,她停下了欢腾的脚步,用着观赏奇珍异宝的眼神驻足在娃娃机前,不用她说,我都知道她是多么想要机器中的那些毛茸茸的娃娃。

“弟弟,到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姐姐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上气不接下气,但即使这样,却还不忘记使唤我。

抓娃娃。

这我可不擅长。

“这个怎么操作啊?”她殷切地看向我,纤细的双手举在胸前,清澈的眼眸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好吧,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掏出手机,扫了机器上的二维码,在付了一次抓取的费用后,欢快的背景音乐便响了起来,我的心也瞬间被揪了起来。

“弟弟加油!”姐姐突然间没了刚才的疲态,目光炯炯地机器中的毛绒娃娃。

“加油!”黑长直姐姐也小声替我加油,细腻的声线让我有那么一小瞬间入了迷。

我伸出微微颤抖地右手握住摇杆,眼睛紧张地盯着一个看起来比较好抓的皮卡丘,谨慎地调整机械爪的位置,在将其移到了皮卡丘上方后,我又分别从左右不同地方向仔细对了对机械爪的位置,在确定应该是对准了皮卡丘后,我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摁下!

如同作了某个重大的决定!我清晰地感觉到我胸膛的左侧中,跳动加剧。

机械爪抓了了皮卡丘!

我死死地盯着它,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机械爪抬起!带着皮卡丘一起升了起来!

千万不要掉!千万不要掉!

突然,皮卡丘往外滑动,我的心也跟着咯噔咯噔,但马上它就稳住了,最后顺利地被扔进了出口。我弯下腰,急切地取出“战利品”,交给了黑长直姐姐,她接过去,开心得像个孩子。

“谢谢你!”

听到她的这句道谢,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抓娃娃就成功了,回去后可得好好和于今他们显摆显摆。不过,倒是有点比较在意,明明刚才都快滑下来了,怎么就稳住了呢?感觉爪子上没有什么结构能抵住不让它掉下来啊。我若有所思地看向姐姐,见她在一脸温馨的笑容瞧着乐开花的黑长直姐姐时,困惑我的问题,便也说得通了。

姐姐,有的时候也挺可爱的。

过了娃娃机这个兴奋劲后,黑长直姐姐又变得恬静了起来,送给她的皮卡丘被她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目光宠溺地看着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再也不像刚进商场时那样,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凑上去瞧个究竟,但从每次经过精致的小店门前时她所露出的憧憬的目光中,还是能看得出来,她还是很想跑上前瞧着瞧那的,我想,还是害怕手里的皮卡丘受到意外的伤害,才变得这么安静吧。

“姐姐。”我绕过姐姐,来到黑长直姐姐的身边,鼓起勇气上前和人搭话,“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啊?”

“就叫我姐姐吧。”她莞尔一笑,“这里不是我的世界,所以我不想留下来我的名字。”

好奇怪的拒绝理由。

“这样啊。”我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不过,一直听到姐姐你说‘这个世界’,这个意思是?”

“字面的意思。我生活在另一个镜像世界,而这里是主世界,明白了吗?”她说话间,右手轻轻地将鬓角的头发撩到了后面,头发上所带的香味,顺着空气溜进了我的鼻子中,又是和陆萌一样的味道,致使我又不禁恍惚了一下,以至于她刚才说的话我都没记住,只能不失礼貌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吧,我特别推荐这里的一家店。”

姐姐插到我和她中间,右手悄悄地给了我个“不要多问”的手势,识趣的我便也收回了好奇心。

忽然间,远远望去,在一家日式料理店门前,两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前面有一家日式料理店,特别好吃,我强烈推荐!”

姐姐忽然加快脚下的步伐,没等她做出回应,便拉着她快步朝前面的那家店走去。走近时,我才认出来那两个人熟悉的身影。

“啊嘞!好巧啊!”李美娜惊讶地和我打招呼,眼神却一直往黑长直姐姐瞄去。她今天戴着一定黑色的针织帽,帽子下,竟然是双马尾,和她那一身印有卡通图案的翻领衬衫十分搭配。这样的李美娜,我还是第一次见,也是第一次在校园外见到她。想不到平日在教室里素颜装扮的她,可以打扮得这么漂亮。真是想不明白于今那家伙为什么不好好珍惜眼前这如此可爱的女生。再看向被她挽着胳膊的陆萌,依旧是空气刘海和充满活力的高马尾,身上却是一件攻气满满的藏蓝色的衬衫和高腰的阔腿裤,这和她平日里那副安静大小姐的气场完全不符合。不过,即使穿得这么飒爽,却还是那一副我见犹怜仪态。

“这就是你晚上要办的事情吗?”陆萌带着礼貌性地笑容问道。

看着两个人手拉着手,我心中某种深处,仿佛被治愈了。

“是啊,陪姐姐的朋友出来逛商场。”

“竟然遇到了弟弟的两个女同学。”姐姐喜出望外,“弟弟,姐姐正式命令你,不用和我们俩一起吃饭了,去好好陪你的同学吧!”

“哈?”

这突如其来的安排,着实惊呆了我。我们的关系可还没有好到可以一起逛商场啊!姐姐,你这样是陷我于不义啊!

“哈什么哈!我俩进去吃东西了,你不许进来!”

望着她们两个人进去的背影,我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所以,我们两个人,也不能进去了呗。”

李美娜强颜欢笑。

吃不了日式料理的我们三个人,此时正坐在一家装修精致的牛排店中。这家店是我推荐的,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被李美娜强行逼迫推荐的,好久没来过商场的我,也记不得这里都有哪些好吃的店了,这家位于商场4层的牛排店,是我为数不多记得的并且还在营业的店。我提出后,她们两个人也没有反对,在某种微妙的氛围中,我们走进了这家店。

眼前,两个人坐在我的对面,李美娜热情地往陆萌身上靠,或许是因为她们身边多了个我这么个外人,陆萌反倒扭捏了起来,不停地试图将其从自己身上推开,可是,她越是这么干,越是让李美娜觉得这是在“欲拒还迎”。我默默地翻着菜单,时不时抬起眉,欣赏眼前这般美妙的光景。

“你们想吃什么啊?”

差不多点好了我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我把菜单推向了她们两个人。尽管,我实在是不想打搅你们,不过,旁边一直在耐心等待的服务员姐姐怕是脸色要越来越难看了。

李美娜不舍地从陆萌身上离开,然后正襟危坐,用右手捧起菜单,然后左手装模作样地翻着。

“要一份这个,还有这个,然后再加一个百香果口味的冷饮。”

就看她一个人在菜单上点来点去,服务员默不作声地操作着手里的点餐设备。最后,服务员姐姐很有礼貌地确认了一下菜单,李美娜点点头,表示没问题后,便转身离去。

“你来读高中真是埋没了自己的才能啊。”我笑道,手里摆弄着牙签。

“小哥哥这是在夸我吗?”

“不要叫我小哥哥。。。。。。”

“小美,你刚才点的是一人份啊。”陆萌问道。

“是啊,就要一人份,一起吃嘛!”李美娜拉着她的胳膊,娴熟地撒起娇来,陆萌脸色变红,半推半就。

忽然间,李美娜的身上响起了Remix版本的《卡农》,她停下来撒娇的动作,从外衣兜中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划了一下,然后放到耳边。

“妈妈,有事吗?”“哦,那着急吗?我现在在和同学吃饭呢。”“好吧,那我现在回去,你们等我一下。”

说完,她就挂断电话,然后很遗憾地看了我和陆萌一样,嘴上说着“抱歉抱歉,我妈突然叫我回去帮她个忙,挺着急的,我得赶紧回去,就不能陪你们吃了,实在抱歉!”,身子已经离开了座位,没等我们的应允,这家伙便已经扬长而去了。

可是,你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屏幕为什么一直亮着?难道放在耳边后不应该会变黑吗?

我和陆萌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想到会突然有这么一茬。我习惯性地抓抓后脑勺上的头发,对这种突发情况,我是完全没有任何可借鉴的历史经验。

“难怪她点了一人餐呢。”我先开口,试着缓解下气氛。

“好巧呢,我还担心两个人该怎么解决这个一人份的量呢。”她回应我,挂着平易近人的笑容。

“当然是一人一半了,比如,一半牛排归你,一半归她呗。”我顺着她的话题接下去,但话题马上就断掉了。我稍微看了几眼她的衣服,继续开口说道:“你今天的衣服很好看啊。”

“是吗?我还担心我驾驭不住这个风格呢。”

“你觉得这个衣服是什么风格啊?”

“就是那种,很有女子力的那种风格。”

“女子力,你是说,御姐风吗?”

“差不多,因为我平时看起来总是很乖乖的样子嘛,所以有的时候就很想把自己打扮得有活力些。”

“那你今天的这身打扮还真蛮成功的。”我表现得很由衷的样子夸赞道,虽然气质上,违和感还是有的,总觉得,有些东西,真不是靠件衣服就能改变的了的,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并不总是正确的,不然也不至于有那么多人买了自觉好看的衣服穿上后结果成为了“车祸”现场。我想,这归根结底还是在于人自身的气场、、气质吧。就像陆萌,本身就是乖巧娴静的性格,就算打扮了御姐状,眉宇之间仍是柔情似水,惹人爱怜。

“谢谢。”

“不客气。”

谈话间,我们点的东西也都陆陆续续被端了上来。这可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和女孩子单独吃饭,那吃饭的时候是该说话呢?还是保持安静,专心吃东西呢?我完全没有头绪,任凭自己的双手将食物送进嘴中,试图给自己的大脑输送些能量以便能够想出对策。但是,一直到这顿饭结束,我也没有想出什么对策,反倒是饿着的肚子被填得饱饱的。

“我去付账。”

我起身走向柜台,余光中,看到陆萌也起身,跟在了我后面。在前台付完帐后,我们两个人走出了这家店。眼前,人来人往。

接下来,我想。。。。。。

接下来应该干什么呢?

我陷入了更大的困境中。这一刻,我内心深处中的自我尊严受到了某种打击,情感经验为零的我除了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完全就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

等一下,为什么我总是在强调“情感经验”呢?我又不是在约会。。。。。。约会?约会??

诶??????

一道晴天霹雳猛然砸向我头顶。我突然间就明白了李美娜的居心,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点了一人份,然后故意假装接到电话抽身!然后让我陷入眼下这般窘境!这家伙绝对在某个地方偷看我笑话呢!

我越想越生气,我发誓,明天于今要是再损这家伙,我一定要在旁边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我记着这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喝的冷饮点,要不要去尝一尝呢?”

陆萌先开口,冷至冰点的气氛瞬间被化解。但奈何这好的势头瞬间被我瓦解。

“刚才的百香果喝得我现在身子还直哆嗦呢。”

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喝冷饮的建议。

情感方面,我可能真的是无药可救了吧。

******

“让你一个人和我弟弟一起吃饭,给你添麻烦了呀!我弟弟这个人脑子笨得很,要是有啥事情做得不好,千万不要在意啊!要是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回去打折他的腿。”

姐姐拉着黑长直姐姐走在前面,不时地回头和陆萌搭话。内容无外乎就是上面那几句,难道你弟弟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的不堪吗?罢了,我也不在意我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形象。

“没有啦!林风他没有欺负我,我们吃得挺愉快的。”

吃得愉快吗?我嘟着嘴,心里没谱,反正吃饭的时候几乎没怎么说上话。

“弟弟,听到没,人家都说和你吃饭愉快呢,你自己可要脑子机灵点!”姐姐朝我传来别有深意的眼神。

“要你管!”我撇了撇嘴,不想理她。

走出商场,街上的行人明显少了比刚来的时候要少了很多,街边演唱的小哥也已经不在了。空气中,飘散着北方特有的淡淡煤烟味,萧瑟的秋风吹着路边的树木,发出“飒飒飒”的声音。

又要到了秋天啊!

我微微拉高衣领,围住自己的脖子。

“你要回去了吗?”

姐姐不舍地拉着黑长直姐姐的胳膊。看样子,她要走了,那我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呢?

“嗯,我不能在这个世界待太久,那边还需要我的力量。”

这个姐姐说出的话总是很奇怪。

“好吧。”

上一次看到姐姐流露出这样的遗憾表情是什么时候了?完全想不起来。记得姐姐曾说过,她们两个人曾经是好朋友,只是姐姐现在什么也不记的了,看得出来,姐姐能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些熟悉的存在,因为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尽管那段记忆已是空白,我相信,在姐姐心中的某个深处,曾经的美好,依旧存在。

希望这种美好也能多分给你弟弟一些啊!

“萨提亚。”

黑长直姐姐突然说出一个奇怪的名字,姐姐怔了一下,目光失去了色彩。

“这是你曾经的名字。”

话音刚落,就见黑长直姐姐的身后打开了一个幽蓝色的漩涡,一道蓝色的光芒从中涌出,将其包裹了起来,当光芒即将笼罩住她的面容时,褐色的瞳孔转向了我身边的陆萌,旋即,黑长直姐姐便消失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诧异地望着姐姐的前方,除了熟悉的街景,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活生生的人就这么突然消失了?大晚上这是闹灵异事件吗?而且她刚才好像说了些什么吧,但我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姐姐?人没了。”

“啊,是啊,她走了。”姐姐听到我的声音,转过了身来,一滴晶莹划过她的脸颊。

“大活人,就这么没了。”我瞪大个眼睛,想不明白为什么姐姐竟然如此冷静,并且,那流落下的泪水又算是什么呢?

“弟弟,有些事情,你可能无法理解,忘掉刚才看到的一切吧。”

姐姐的声音中,是深邃而未知的。

眼前闪过白光,一种奇异的力量不知从何处钻入我的脑中,某种东西仿佛被抽走了一般,一瞬间,眼前的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姐姐静静地站在我的面前,面挂我最讨厌的老母亲式笑容。

“陆萌,一起走吧,我们送你回去。”

姐姐向陆萌发出邀请,陆萌像是丢了魂,没有立马做出回应。

“陆萌?”

我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肩膀,这才让她回过了神来。

“啊,不好意思,刚才分了神。”陆萌饱含歉意地点了下头。

“在想什么呢啊?不会回味着和我弟弟吃饭的场面呢吧?”

“姐姐,你别在那瞎说好不好!”

“不是,我是在好奇刚才那个黑长直头发的小姐姐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呢?”陆萌用手抵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黑长直头发的小姐姐?还有这么好的福利?我怎么没看到?

姐姐惊怔。

“大概是吃多了吧。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夜晚的风有些冷,我们三三个人都不禁裹紧了衣服。原本还想走回去,当作一次夜间散步,结果还是选择了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在我们家路口的停下,我和姐姐也就此向陆萌道了别。回到家中,我一头栽到沙发上,一天的疲惫都在这一刻席卷而至,昏昏的睡意就如同恶魔悄然餐是我的意志。

“弟弟!”

就在我马上要睡着时,姐姐突然一声大嗓门,惊得我直接从沙发上掉了下来。

“你干哈?要吓死我吗?”

我从地板上爬起来,又躺回到沙发上。

“呦,这和心仪的小女生吃完饭,就不认我这个姐了吗?改直接称呼‘你’了啊。”

“瞎说什么呢,无不无聊,我作业都还没写呢。”

尽管“作业”这两个字从我嘴里蹦出来,但我的身体并没有打算动身去拿近在咫尺的书包。

“嘁!作为惩罚,今晚我要睡卧室,你睡沙发!”

“随你。”

******

“谢谢你,帮我打开时空门。”

“分内之事,不足挂齿。但是,你最后不应该说出她的名字的,那违反了我们的约定。”

“抱歉。”

“罢了,这一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我明白。”

“那,到此,今后不再见了。”

“也许,还会有机会的。”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要先走了,回见。”

望着那个女人离去的背影,黑衣人缓缓收伞,淅沥的雨即刻停止。

果然,黑长直的发型是最美的属性。

该去亲自见见那个女人了。

可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