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像是立马惊醒了一般,毫不犹豫的抛开所有人的阻拦到内殿救他心爱的女人。
任凭外面烽火交加,激烈厮杀,喊杀声漫天都影响不了皇上对丽妃的一片痴心。
丽妃已经精疲力尽,但还是握紧皇上的手问:“皇上,外面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皇上:“丽儿不用心忧,你把这药先服下,这是净元大师给的丹药,你吃了就没事了。”
丽妃眼里满满的感动,她虽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何等大事,但不管发生多大的事,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对她这样不离不弃,任凭别人对他如何阻拦都让他义无反顾的来到她身边,这份感情,终究是让她感动的。
丽妃看着褐色的药丸,散发着奇异的清香,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太过用力人都快虚脱了,这时候突然有些力气了,看来净元大师果然厉害,这药还没有吃就光闻着药香整个人都好多了,正当丽妃想要毫不犹豫的吞下这颗药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吃了这药,就能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了吗?”
皇上被问住了,一时沉默着,丽妃知道事情不对,连忙望向门口的净元大师,净元一副高冷的模样微微低了一下头以示敬礼,然后不带一丝感情的说:“只保一人性命,全凭皇上和贵妃自己拿主意,时间不多了,贵妃娘娘还是……”剩下的话净元还没有说出口。
“你闭嘴,本宫怀的是天子,怎么可以殒命?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把这孩子生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嘴脸,你们都恨我,都巴不得我无后,我告诉你们,你们不会得逞的,额啊……”丽贵妃一边激动的说,一遍拼命的用力生。
皇上摇摇头,丽贵妃死命的抓住皇上的手不放,仿佛是想借助皇上的力量给自己打气一般。
皇上以额抵住丽贵妃握紧的拳头无奈的说:“丽儿,放弃吧,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像从前一样,哪怕以后我不是九五至尊,我依然疼你爱你。我们没有尊贵的份还是可以过得很好,就如从前一样,你哄我睡觉教我怎样做人,悉心呵护我周全,如今我也可以那样,就算一无所有也可以照顾你,我可以没有孩子,但我不能没有你,丽儿,丽儿,来,把药吃了,快!”皇上即无耐又像哄孩子一样哄丽妃。
可丽妃咬紧牙关就是不放弃,倔强的眼神和祈求的眼神触碰着,任谁都不想放弃自己的决定。
“碰……匡档……”没有任何通报声,也没有多余的吵杂声,就是一声鲁莽的踹门声,靖安王在岳松和岳柏左右伴随下一身戎装,背后明亮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冷漠无情周身阴冷,即便无情冷漠,但那英俊帅气沉稳的气势让人还是心生敬畏。
“大胆……娘娘在生产,你们找……”“死”字还没有说出口,这突然冒出来的宫女就被净元一个暗器给了结了。(仔细一看,这丫头就是当初暗杀阿七的假莺莺娟儿)
说起这娟儿一直是尽忠职守的,本来听丽妃的话在冷宫监视着皇后和她儿子,时不时的给他们点苦头,自己反正领了份闲差,不会犯错也不得功这样是极好的。可今日自己也不知道哪根筋没对,算算日子觉得丽贵妃即将产子,苦求着自己干娘古嬷嬷要来殿前伺候,想把丽贵妃伺候好了,能尽快回贵妃身边来,自己是怎么也不想呆在冷冷清清的冷宫里,还得对着两张“要死不活”的丧脸。古嬷嬷经不起小妮子的软磨硬泡,也知道这小姑娘也确实是一直呆在冷宫不合适,一心软便也同意了,没成想这一换岗把自己的小命儿给打进去了。
看见娟儿倒在血泊之中,丽贵妃再傻也明白了:“你……你们……额啊……”就这么一激动,丽贵妃使出所有力气,孩子降生了。“啊……”接生婆看着孩子瑟瑟发抖,躲在角落不敢动。没有如期的听到孩子的哭闹声,殿内突然死一般的安静。
皇上看了一眼孩子,突然一个踉跄,丽贵妃倾尽所有力气自己看了一下孩子突然也呆滞了,嘴里一个劲的问“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净元突然在店内门口左移右移,嘴里稀奇古怪的“叨叨叨叨叨”个没完。
“子言,你大势已去,如你愿意自己写下退位诏书,那我便放你走……”这时任凭其他人各种诡异,靖安王都稳如泰山,只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自己要表达的。
皇上听到有人喊他“子言”,他回过神来看向靖安王,他眼角有泪,踉跄的步子有点站不住,但还是笑了“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又哭了。
净元停下了法事,淡定的站在万公公一边,万公公一直低着头,如果地上有缝,估计就钻下去了,万公公自己以为自己不吭声就没人注意他,没想到这个净元简直就是想祸害他一样不怀好意的靠近他。万公公头都不抬,稍稍的往阴暗处退了退。净元眼角瞄了万公公一眼,嘴脸若有似无的扯了扯。
“好久了……太久了……子言,这名字太陌生了。我还记得当初就是这个名字,让我们兄弟二人一度走得很亲近,我还记得我被幽禁在大竹寺时你还来看过我,给我带了烧饼和糖果,那个烧饼好香,那颗糖好甜。那时候年纪虽小,但我记下了,那味道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我曾告诉自己,如若有天你有难,我必帮。呵呵……可笑,我从始至终都未想过要杀你,哪怕母后再三告诉我你会成为最大的隐患,我也未曾对你动过半分杀念,可没成想如今你却对我兵刃相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啊……”皇上似乎在回忆过去种种,让他有些哀伤。
丽妃似乎受的打击更大,她接受不了事实,抱着孩子,其实就是个死婴一直哄。
净元拉起万公公就往丽贵妃面前去,万公公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尾随其后,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的跟着。
“把符贴在他额头上。”净元给万公公一张符,吩咐着他。
万公公想反驳,但是净元眼睛一瞪,他就怂了。他内心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就贪个嘴儿,吃了那阿七小骗子的东西,我这就豁出老命帮你们几个?这丽贵妃也是好生歹生你生个人嘛,怎么生这么恐怖的玩意儿出来,这叫人活不活了?哎哟……死就死吧。”心里想着便要对死婴下手。
“走开,你们这些坏人走开,别碰我的孩子……滚……”丽贵妃相当激动,皇上立马上前护住丽贵妃。
“对你兵刃相向我也是不会的,我只是想让你禅位,毕竟……他们还在冷宫里。”说到这里靖安王有丝丝停顿。“他也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我对皇位不感兴趣,我从来就无心皇位,所以……你不必纠结。丽妃怀里的孩子已逝,还是交给净元大师安顿吧,只要你写下诏书退位,我便保你们余生平安。”靖安王尽量让语气平和。
皇上先是犹豫,但看向靖安王真挚的眼神也不像假话:“他们?呵呵……我倒是忘了,我横刀夺爱了你们,虽说是母后安排,但终究我也有错,也罢,这皇位我也腻了,眼下我只想和丽儿平安顺遂的过一辈子。丽儿乖,孩子饿了,给他们喂奶……”皇上一边说,一边哄丽妃放开孩子。
说实话,皇上看着死婴也倒吸了一口气,那死婴通体淤青,又好像通体漆黑,皮包骨似的没有肉,加上头大身子小,还死不瞑目,关键嘴角一抹微笑让人毛骨悚然,怎么看怎么背脊发凉。
丽贵妃有些痴傻,乖乖的把孩子给了皇上,皇上皱着眉头把孩子给了万公公,万公公见皇上压根没在意他那么号人,万公公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万公公一看孩子“撕……”吓得差点把孩子掉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害怕,连忙把符往那孩子额头上一贴。
“叽……”很轻微的一声怪叫,净元连忙咬破手指,往孩子额头符咒上一按,孩子终于闭上眼睛了。
一切的事情就像那婴儿闭眼那一刻一样归于了宁静,皇上冷静的写下了退位诏书,最后还亲自去冷宫把乌皇后和太子接了出来,最后一次朝会也带着小太子一起开了,小太子在朝堂上如大人一般,说话慢条斯礼,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此时皇上才知道他自己纵容丽贵妃杀死了自己那么多孩子有多么愚蠢。
而且丽贵妃对自己想当皇后的执念太深,这害了她自己,也害了很多无辜的性命,更害了天子的黎民百姓,现在懂了这些,可是为时已晚,不过却也是最好的选择和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