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下午时的请安吗?”玄宁倚在龙椅上,半笑半不笑,显得面部更加诡异。
“不止,还有就是因为你在夜宴之上的饭菜里动的手脚太过粗劣,太容易被人识破罢了。”我笑了笑,也找了把椅子坐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不过,即便是我做的,宫里的厨娘也会被全部处死。”
我皱了皱眉,只听她继续道:“因为她们不过是下人,而孤,是君王。”
听罢这话,我冷笑一声道:“鸠占鹊巢久了,你真当自己是人间的君王了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说到这里,姜炀,你心安吗?”
“什么?”
“如果今日你中计,被我杀死,说不定我一开心,就不会杀那些厨娘了,所以说,害死那些厨娘的罪魁祸首可是你。”
“莫须有的罪名,我可不会担,更何况,我送给你一个秘密,我不会死。”我坐在椅子上,顺手摆弄着桌子上的花朵,面上是一副云淡风清,“贫民窟的和城外的百姓,都是你所为吧。”
“是我又如何。”玄宁轻轻叩着龙椅上的把手,淡笑道:“你在这里和我废话这么多,不就是在为你那三个学生争取逃跑的时间吗,你真的认为他们离开的了这里吗。”
我眉心一皱,瞬间移行到宫殿门口,天上却蓦然降下一个金质围栏将我困在了宫殿之中。
“没有用的,蛊火没有用。”玄宁已走下龙椅,站在我的身后,声音有些凉薄,“妖蛊的话,以你现在的灵力,也使不出什么有用的招式吧。”
我一怔,起初只是想到她与我应当是十万年前便认识了,却未想到,她竟然连我的妖蛊与蛊火都知道。
皇宫的假山之中,弯月轻移,月光渐渐映射到那人的脸上,三人才看清那人是谁。
“小花?”乌落雪险些惊呼出来。
“皇宫之内没有谁比我更熟悉,我带你们走。”诺华轻声说道。
君令仪却打断了诺华的话,“想杀我们的是你姐姐,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她不是玄宁姐姐!我亲眼见到的……”诺华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恐怖的记忆,声音有些颤抖“我亲眼见到的,她的这张脸下还有一张脸,是一张丑陋无比的脸,那绝不是玄宁姐姐的脸。”
“所以,你亲眼见到了这一切,才决定到宫外的道观避风头?”应听尘说道。
“是的,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明大夫那里我会再想办法。”
三人蹑手蹑脚的穿过庭院,眼见着马上要到了宫门,下午的那个中官却突然出现在了四人的身后,“郡主殿下,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诺华背后一凉,却见那个中官速度敏捷不似常人,一掌拍下力道惊人,四人无奈暂时躲向草丛之中,然而中官步步紧逼,攻击之势越发像一只巨熊。
“竟是只熊妖!”应听尘和君令仪同时将乌落雪和诺华护在身后,变出武器向熊妖砍了过去。中官此时已完全变成了熊的形态,力道与速度增强了数十倍,在阵法的压制下,应听尘与君令仪不能使出全力,渐渐体力有些透支。
“我去把它引走,你们趁机离开!”诺华大声道。
“不行,你不会法术,根本应付不了它!”乌落雪忙制止了诺华的行为。
“没事,我这么了解这宫里的构造,弯弯绕绕的,想要把它甩掉轻而易举。”说罢,诺华拾起地上的石子疯狂向熊妖砸去,随着应听尘和君令仪攻击力的减弱,诺华的攻击终于起了奏效,熊妖将注意力转到了诺华的身上,诺华站在石头上用石子划伤了自己的胳膊,一滴滴血落在地上,终于将熊妖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过去,顺着诺华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乌落雪急忙扶起应听尘和君令仪离开了原地。
绕着庭院跑了几圈之后,熊妖不出所料地被诺华彻底地被甩在了身后。诺华独自一人走到水边清洗了一下伤口,却见水中的倒影不知何时竟变成了两个人,诺华立即转身,看清来人才松了口气,“相国大人,您大半夜的这是吓唬谁呢,话说您不是已经回府了吗?”
“郡主殿下,臣本来确实身体不适,但走到宫门口却觉得身体似乎好了许多,左思右想,今日夜宴臣必是坏了陛下兴致,所以特来请罪,不知可否能由郡主殿下帮忙引荐,想来陛下见到郡主,便也不会太怪罪臣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您也瞧见了,我这不小心划伤了手臂,需得好好包扎一番。”诺华歉意地笑了笑。
“自然是的,老臣便在一旁等候。”
诺华笑了笑,便转身继续清洗伤口,却听到相国在身后说道:“郡主这伤口怕是颇深,不如让老臣帮忙吧。”
诺华一怔,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刚要拒绝,突然感到心口一痛,一只手自她的身后向前贯穿了她的心脏,她睁大了双眼盯着那只手,还未来得及呼救便已香消玉殒,随着那只手的抽走,她便像一片飘零的落叶掉入到了水中,向四周溅起了红色的水花。
相国收回指尖漆黑锋利,皮肤上已经生出黑色花纹的右手,露出了相国大人脸上本不应该有的阴险笑容。
宫殿内,金制的围栏可以变换成多种形态,如今已变成了金箭雨,自高空砸下,我不得不四处躲避,想要及时躲避,又要充分展现我的灵活和帅气,这是一门学问。而玄宁则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陛下。”一个中官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
“怎么样。”玄宁随意地将右手搭在左手上。
“跑了。”中官没有底气地说到。
“你说什么?”玄宁突然站起身,那正下着的金箭雨也猛地停了下来,重新变成了一个金围栏,将我们三个都困在了这宫殿之中,那个中官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回陛下,乌落雪等人已经离开了皇宫。”
“那宫外的那家杏德医馆呢?”
“也是,人去楼空。”
“废物!”
“哈哈哈哈。”我坐在地上,听着那个狗奴才的回复,突然觉得心中十分爽快,然而,当然,我的笑声落入玄宁的耳中,只如同火上浇油,玄宁左手一挥,那个狗奴才突然脸色变得又青又紫,他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喉咙,却仍死在了宫殿里。
“看来你的部署也不怎么样。”我依旧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毫无收获。”
“并非毫无收获。”玄宁使自己平静下来,“这不还有你嘛。”
“我都说了,我真的不会死,不然你捅我几刀试试。”
玄宁突然闪到我的面前,掐住我的喉咙,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我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你却仍旧好好的!凭什么!你为什么不一直在你的天地谷待着,做你的窝囊废!”只是可惜,无论多么用力,我的面色依旧没有一丝改变。
“你不是活人?”玄宁突然确定了这个事情,而且是毫不怀疑,“呵,姜炀,真不愧是你,还真就附在了一具尸体上。”玄宁变得显然有些癫狂,“你说得对,我根本不能把你怎么样,那姜炀,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