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京云(8)

一边的安鹤鸣做好杏仁酪等着青衣回来,他知道她又偷跑出去,并不准备去找她,而是坐在院子里的圆石桌旁静静的等着。青衣原路返回,从石砖上路过别人家的矮檐重新翻回墙的另一头,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安鹤鸣,本想饶个路直接回房间,谁知玉笛声传入青衣的耳朵,她只好泄了气一般走到安鹤鸣身边。

正好是安鹤鸣在吹玉笛,只是玉笛并非完好,是只有上半段的残笛,所以吹的曲调也不完整,但也不违和。青衣老老实实的坐在安鹤鸣对面的圆石椅上,等候片刻,拿出玉笛的下半段附和起来,曲调瞬间优美柔和。这两半段残玉笛是经过特殊加工过,各配一条渐变橘红色的穗子,玉笛本身是同体乳白色,刻有“浮世清欢”四字,“浮世”刻在安鹤鸣的上半段,“清欢”刻在青衣的下半段。为“人间有味是清欢”,译人间真正有味道的还是清淡的欢愉。若要吹奏出完整的曲子,必须要两人一同合作。

曲子落音,片刻,安鹤鸣问道,“上哪去了?”青衣收起玉笛,看了看安鹤鸣,确认了他没有生气,就放心了。“哇!是杏仁酪!!”青衣端起碗就喝,安鹤鸣可不吃她这套,不可能让她转移话题,“若是不说,今晚就没有晚饭吃了。”

“上街上了,喝了碗糖水,还吃了点东西……”青衣想了想,虽然对安鹤鸣也是无话不说,但遇见易铭恺这事还是不要说的好,“就……没了。”

“曲末的一个音错了。”安鹤鸣对事情很严肃,该是什么样那就是什么样,所以青衣常说他古板,连一个掺杂在一个曲子里的音都能听出来,青衣感到十分佩服,看着安鹤鸣起身离开的身影,今天翻墙出去这事就算翻篇了吧!

易铭恺回到易府,正打算回庭院时,听见下人对他说左家小姐来了,他稍微停了停,就往大厅走去。现在下人开始忙着晚饭,何云也起来,拉着左瑶瑶坐在沙发上聊天,易纯儿不知去向,易绍修一般不到晚饭时间就会在书房里。

何云看见易铭恺进来,赶紧对左瑶瑶说,“三表哥来了,铭恺,这是瑶瑶,左伯伯的女儿。”易铭恺只见过她一次,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见的,不过现在应该也没什么印象,再加上小时候他从来不参加各家族的宴席,所以完全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左瑶瑶认不得他,只知道易铭轩,倒是听过易家三少,易铭恺这个名字。

两人相互礼貌的打声招呼,易铭恺见没有自己什么事,就问了易纯儿,何云说,“纯儿跟着老妈上街上采买点东西,晚点就会回来。”易铭恺回了句,“哦。”就离开大厅。

在易家只有易铭轩有自己的车,其它人都是随意开什么车,易铭恺见园子里停了一辆汽车,就开了车门,行驶出去。

上次“满花楼”一别,易铭恺已经有几日没了“满花楼”了,刚进门找了妈妈要了点心和新茶叶,就上楼去。他还没有去过秋月白的房间,估摸着她平日里走的路线,大致确定她的房间,这是第一次进别的房间,他没有敲门,凭秋月白的习惯她不会在里面做什么不宜人见的。

秋月白倒是见他来找自己感到很稀奇,刚刚练了枇杷,走出来路过衣架时,顺手拿走披风熟练的披在自己身上,“易三少?!稀客啊!”易铭恺也不和秋月白客气,自顾自坐在米塌上,点燃熏香,准备泡茶。熏香的味道和他房间的一样,是淡淡的清香很好闻。香是上好的香料制作的,所以每次秋月白都会往易铭恺的房间送些,所以易铭恺房里的熏香都是秋月白送的,他很喜欢,导致每次秋月白有什么好东西,易铭恺都会要一份,久了,秋月白只要获得什么好东西,都会留一份送到易铭恺的房间。

秋月白的房间也很简单,因为住这,所以难免少不了床之类的生活必需品,所以秋月白就在两处置一个屏风。其他的也都很简单,只是家具细致些,易铭恺大致打量了一下秋月白的住所,墙上的字画大多都是自己送给她的。

“看来你对我的字画还算很满意?!”秋月白听着易铭恺这样说,也环顾四周,这么说倒看起来真是这样,“易家三少的字画,我等着升值呢!”

秋月白知道易铭恺今日特意来,绝对不是单纯的来找她叙旧的,更不可能会是来看她的房间,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况且还是一个女子的住所。他们二人之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因此秋月白开诚布公的问,“三少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来请教的吗?!”

请教?!易铭恺只觉得这茶水怎么这么烫手,秋月白看出易铭恺的异样,“怎么?今日是三少特意来找我的,我说句请教,不过分吧!”怎么也没料到有天还能被秋月白占了便宜,反正也无关紧要,只是也没能料到,风尘贵女竟能和易家三少成为朋友,仅仅只是单纯的朋友。

易铭恺轻轻笑笑,倒了茶水,说,“却有一事想……请教,最近你那有什么消息。”秋月白对这样回答倒是蛮惊讶的,一般都是她告诉他消息,但都被他左耳进右耳出,全都置之不理,今日是遇邪了?!鬼上身了?!但也只是稍微惊讶一下,没做太大的反应,便徐徐道来,“也没什么大事,简单的来说,可以分为三件事,一是张烨蓉和张烨兰前几日来过临江,但后来又走了,两者间时间跨度很短。二是张家近日有了新门生,是刚从英国留学归来的。三,左家女儿到临江了。”

“就这些?”易铭恺显然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英国留学归来,是左萧城吗?如果他是张家门生,那就都说得通了,可曾三又是谁?易铭恺问秋月白,“可认识一个叫曾三的?”

“曾三?”秋月白仔细的想了想,似乎没什么印象,也从没没注意过这个人。突然秋月白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张烨蓉有一个未婚夫叫曾浩宇,会不会是你说的那个曾三?”

“不知道,这个曾浩宇什么来历?”

“身份很普通,没有什么让人注意的,倒是成为张烨蓉的未婚夫……这个很不普通。”秋月白端起茶杯,呼口凉气。易铭恺也没有什么好问的,新泡一杯茶放到秋月白眼前,就起身离开了,走前让秋月白多注意点。

回了庭院又靠在摇椅上闭目回忆事情。“怎么事情都和张家扯上关系?难道真是张家盗走了兵力防部图?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曾三又到底是谁?不会真的是曾浩宇吧!两人化名了?左萧城……”

“铭恺,吃饭了!”一个声音突然打断掉易铭恺的冥想,他睁开眼睛,是易纯儿回来了,现在在叫他去吃晚饭。

因为左瑶瑶来了,所以在位子上有了些变化,易绍修让她坐在易纯儿对面,所以就单独空出了易铭恺对面的位子,导致他是一个人坐,好在易铭恺也习惯这样的安排,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几个人动筷开始吃,在易家的吃饭时间。也有一个规矩,叫“食不言寝不语”,只要易绍修没有先开口说话,其它人都不敢开口说话,这让左瑶瑶有点闷。

何云感觉到气氛不太好,就用胳膊轻轻的碰了一下易绍修,易绍修抬头看着她,没什么反应,就又低头吃着,突然想到什么就右抬头,说,“瑶瑶今天中午刚来,应该是没有好好逛逛的,你什么时候想逛逛的话,就叫纯儿带你去,铭轩平日忙,铭恺的话……一个大男人也不懂,对了,这菜还合胃口吗?以后有什么想吃的,就找厨房,和厨房里的人说下,备下你爱吃的,什么都可以。到姑父这就别客气了,随便点,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就好……”

不说话还好,一说就停不下来,还没有给左瑶瑶说话的机会,只顾着点头发“嗯”的声音。

易铭轩向往常一样,吃完了就回书房去,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从衣服的里口袋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到左瑶瑶桌边,“还不知你喜欢什么,就随便准备了一下,希望你能喜欢。”左瑶瑶看了一下,这么小的一个盒子,里面应该装的是耳环,对易铭轩说了声,“谢谢二表哥!”

易纯儿在易铭轩回来前就往局里打过电话,告诉他左瑶瑶来了,回来记得准备些见面礼。根据易纯儿的描述,易铭轩在琳琅满目的饰品堆里选择了耳环。

这下就尴尬了,易铭恺什么都没准备,看着易铭轩来这一出,便问左瑶瑶,“喜欢字画吗?”字画?!左瑶瑶还真没收到过这种礼物,觉得还蛮新颖,“好啊!”那这可就多了,庭院里的屋子里都是,足够左瑶瑶随便挑一幅了,“一会儿让姐送到你房里。”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安鹤鸣用他的那把折扇轻拍了一下青衣“思你个头啊!!大晚上的不睡觉,拉着我到屋顶上思故乡?!”

“嘶”,青衣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扭头对安鹤鸣大声吼叫,“大晚上的看见月亮,不想起李白的思故乡,难道还想你啊?!”

好好的一个唯美意境,好好的一个诗意大发,好好的一个忧愁少女,都被一个不懂风情的人破坏了!青衣想着早知道就不带他上来了,自己一个人赏月,多好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眼里对她不再是宠溺,还多了几分随时想欺负她的意思,真是煞风景!

“让你平时多看点书,就知道偷懒。”安鹤鸣话一出,青衣立马就懵了,不是一直都是自己在看书,安鹤鸣在一旁念的大大声的,然后再故意的拉长长的音,吵着青衣根本看不下书,这下又怪她了?!

“安鹤鸣?!要么安静待在我旁边像个木头人一样的陪着我赏月,要么给我下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吗?!这个安鹤鸣真是越来越……他倒好,在一旁呵呵笑起来,用手指一转打开折扇。这屋顶上的夜风吹得已经够冷了,安鹤鸣扇着他那把折扇好像就更冷了,青衣不自觉的搓着自己的手臂,安鹤鸣一把把她揽入怀中。

“你还真是矛盾,一面扇着折扇,一面还怕冷着我?!”青衣拿走安鹤鸣的折扇,说,“只要你不扇,我就没那么冷。”不过安鹤鸣的怀里还蛮暖和的,有点不想离开的感觉。安鹤鸣一手放在青衣的头上,抚摸着她的头发,“不是要赏月吗?哥有在!”

一大早的易铭轩早就出门,还在忙兵力防部图的事情,大概已经确定是张家夺回去的,只要盯紧张家那边的动静就行,还算轻松。

张烨蓉和张烨兰拿到兵力防部图后故意饶了远路回张家,一路上虽然还躲不了眼线,但好在他们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一路追踪着。姐妹二人也不敢耽误,马不停蹄地赶回家去。

一进家门,下人就告知张鸿霖在书房里,张烨蓉一人上去,张烨兰则改道去了张誉臣房里,他从小就喜欢读书,特别是文学类,偶尔也会提笔写上几篇文章。

“爹,我回来了。”张鸿霖合上手里的地图,起身走向张烨蓉。张烨蓉把兵力防部图交给张鸿霖,打开后是一份详细的地方兵力图,没有什么异样,却又说不上的奇怪。这图上没有边界,没有范围,甚至是看不出这是个什么地方。连张鸿霖这个专业看地图出生的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左扭扭右转转。

“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张烨蓉很不解张鸿霖这样,按理说这是没有问题的,中途也没有人掉包过,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张鸿霖放下地图,“这份地图边缘切割完整,但又过于完整,不对,肯定是被人动过手脚,说不定……这是一份大地图,这个只是其中的一小块,你们速到临江盯着去,完整的地图肯定在易家手里!他们绝不会那么好心的让我们轻易的拿到地图,原来是多份的啊!”

“爹,临江那边有动静,我和烨兰这次明明是隐蔽行事,但还是被人给盯上。”

“先不用管他们,必要时除掉就行。对了,兵符有没有下落,找到白澜的弟子没?”说到最后时,张鸿霖开始有点生气,已经十年了,只要人还在,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人,只有他还唱戏,又怎么能找不到人。都是一群废物,张鸿霖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十年来夜不能寐,没有了兵符,要完整的兵力防部图做什么?!挂在家里扮画展吗?!

“爹,但凡临江市的戏班子都找过,没有一个叫白容的人。我们可以先找齐兵力防部图,只要兵力防部图一齐,就能找到“影子”军警,军警首可以号令百兵,我们只有控制军警首就行了……”不等张烨蓉说完,张鸿霖就用不一样的眼神盯着她。

“你懂什么?没有兵符,军警首也只是摆设,你当他们会乖乖听一个小小军警首的话?老都督明令,只有兵符,兵符!!”

“可是爹,我找到明文,不是这样的,它说过军警首可以号……”

“你给我滚出去!”张鸿霖彻底被惹怒,张烨蓉也不敢再去惹他,只能乖乖的离开。她也不知张鸿霖为何那么在意兵符,只要达到目的不就行了,有没有兵符又有什么关系?已经找了十年了,他亲眼看着那个和蔼可亲的爹爹一步一步变成这样提到兵符就暴怒,却还是不放弃的寻找兵符。

“二姐回来了!”张誉臣已经有几日没看见张烨兰,还真有点想她。张烨兰也很想他,一回家就想来看他,有里还带着她回来时买的糕点,“文书,才几日不见,怎么人又消瘦了,这怎么可以,可不能关顾着读书,误了吃饭的时间。”

文书是张烨兰对他的称呼,小时候也只是开他一个小玩笑,没想到就叫了这么多年。张誉臣拿过张烨兰手里的糕点,张烨兰喜欢买糕点,他就喜欢吃,“我才没有呢,没顿都吃三大碗白米饭,家里就我吃的最多,就是不爱长肉,这可不能怪我啊!”

姐弟二人嬉笑聊了一会,很是愉快,看时间也不早了,她也打扰张誉臣好久了,就先离开了。

今天还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青衣除了吃就是练功,突然还巴不得师父和师娘早点回来,只是一直没有消息。“哥哥哥!麻烦你动作快点啊,我要饿死了……”青衣在厨房里跑出跑进,一蹦一跳,再随意“啊”的鬼叫一会,摇头晃脑的看着安鹤鸣动作慢吞吞的,恨不得自己上手去做,可是又不会!

“哥!你说,饿死我这个妹妹对你来说是有什么好处吗?”安鹤鸣看了一眼青衣,依旧是慢吞吞的动作,“没好处。”

“没好处,你倒是快一点呐!大哥!”青衣坐在外面的石阶上,伸直了腿,一腿压在另一只腿上晃动着,看着安鹤鸣。

“你这样迟早会吃坏自己的嗓音的,到时候唱出来的戏跟鸭子在叫一样,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又不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不怕!再说了……女子又登不了台,好坏好像也没多大关系。”

“别瞎说,一定会有机会的。”因为怕坏了青衣的嗓子,所以每次他在做吃食时都会加点护嗓子的东西,但也不会破坏食物的味道,所以青衣一直没察觉到。

等了很久,安鹤鸣才做完……这个叫什么?粘稠的升级版杏仁酪?青衣搅和一下,问,“哥,这是……什么?”安鹤鸣先吃起来,回答她,“酸枣糕杏仁酪。”青衣瞪大眼睛看着安鹤鸣,随后也勉为其难的吃起来,味道……酸酸甜甜的。

左萧城并不知道左瑶瑶来了临江,只是坐在书桌前,想提笔却又放下,又思索着什么顿时又感觉到烦躁,开始转动手里的钢笔。几圈后,用力翻手将笔按在桌子上,整个人向后倒去靠在椅子背上,目光斜视桌角一处。那里摆放着一张照片,木制相框却依旧掩盖不住图片里的可人儿,模样清纯,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站在花丛里,对着拍照的人笑得甜甜的。那是左瑶瑶成年时左萧城在左家大院给她拍的,之后他就出国留学了,这些年凭着这张照片来解相思之苦。

在注视之中,桌上的电话铃响起,左萧城瞬间被拉回神,坐直身体,接起电话,报上自己的名字。电话那头传来声音,“烨蓉和烨兰几日后会到临江,你照看点,先把东西拿到手。”那人声音低沉有力,说完便挂断了,不需要向左萧城解释什么,他已然明白了。张鸿霖曾到左家给张烨兰说媒,结两家之好,不过被左岸拒绝了,时隔多年后张家再次说媒,左岸才勉为答应。所以左萧城和张烨兰实属未婚夫妻。

左萧城在意的自始至终就只有左瑶瑶一人,他对张烨兰没有什么感觉,为了自己的目的才不得已接受,心里却不把这当一回事。

“张家派人来,看了是发现了兵力防部图的事情了,有趣,实在有趣。”左萧城转动电话上的轮盘,拨打电话。许久,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左萧城直接说,“贺兄,你若真想干事,几日后就是你的机会,要是错过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贺致遥不知道自己被冒名顶替,左萧城也不知道对话那头才是真的贺致遥,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但不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流,二人很快便说好,没了之前的嫌隙。其实左萧城并不知道在他从英国回来之前,贺致遥就已经跟着张鸿霖了,而且还是他的心腹,这称得左萧城就像个蒙在鼓里的傻子,任人摆布。

易纯儿带着左瑶瑶去了最热闹的商场,买了很多东西,一下就像解放天性一样,女子与女子的交流就是在购物上,就恨不得把整个商场都买下来。易家完全有这个能力,只是易绍修绝对不会同意,这样太胡闹了。逛完商场,易纯儿带左瑶瑶到好吃街,这里虽然比不上唐门街,但两个地方完全不一样。唐门街是属于夜市,好吃街是属于早市,两者错开摆摊,互不影响,所以都受人们的喜爱,摆的吃食也很不一样。

“瑶瑶,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易纯儿看着左瑶瑶,她在吃糯米糍,黏糊着手,还沾得满手的花生粉,但还不算丢人。左瑶瑶稍微抖了抖手,说,“表姐,我才刚来,起码得玩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行吧,不然就虚此行了。”

“这不行,你还没和舅舅说呢,他不知道你来临江,到时候是你自己背锅,还是让易家帮你背锅?”左瑶瑶捯饬一下自己,拿纸巾擦了自己的嘴唇,又从包里拿出一只口红来补上颜色,抿抿嘴,说吧,“当然不会连累你们啦,我这次来临江可不当是为了玩的……”

“难道你还有事?”左瑶瑶只是想随口糊弄过去,谁知易纯儿又会借着问她,但自己真的只是随口说说,毕竟她能有什么事情啊!咬着下嘴唇,拧着眉头,想了想,突然想到那张纸条写着的地方,那张纸她没扔,现在还在包里,“就是……就是去……找……一个人?!然后……就……有……事情……干……了吧!?”

易纯儿算是看出来了,她这明明是现场瞎说的,连自己都不确定,更像是在问她,“真的?没有骗我?!”左瑶瑶从包里翻出朋友给的那张纸条,虽然没有打开内容给易纯儿,但也在她眼前晃了晃,“真的,白纸黑字写着呢!”

“那什么时候去?”左瑶瑶摇摇头,“还不知道,可能明天,也可能后天!”其实她是不想去,自己只是看戏,又不唱戏,总不能是去别人家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