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原来如此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还是在火车上,这大概已经是第二天近中午了。姐姐问了乘务员,说快到站了。安木去上厕所了。坐在我们后面的那对儿夫妻开始看着我们小声的交谈着。

“我说这两个小娃儿也是造孽哟~这回木壳子虽然带我们出来,还是注意着点儿。上回雪孃听了芳女子说的,去找了木壳子的,结果雪孃那叫一个被打的惨,听说两个娃儿也在边上。”女人捂着嘴小声地凑着身边人的耳朵说着,怀里抱着睡着的女儿。

三十出头的大叔双手抱臂听着,饶有兴趣地低声回了两句:“我也觉得着两个娃儿造孽的可怜。雪姐给他生了两个这么漂亮的女娃娃,他们屋里一点都不待见她们三娘母,我们对琴儿好点,横竖都是条命。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哪个都莫说。”

女人听了男人的话,心里觉得更加的温暖,自己虽然不能生养,但是自家男人待自己到底是好的。

“哎?我听医院的王女子说,木壳子是带着刘寡妇去医院刮了娃的,一直没回屋也是跟刘寡妇住一起的,还天天给服侍的安逸。那寡妇不是还有个小男娃儿嘛!”女人越说越有劲儿。

男人听了有些烦躁,看了看前面车厢熟悉的人从车间厕所出来了。赶忙说了自家女人几句:“婆娘就是嘴闲事多,一天到晚说个没完。把嘴巴闭到起。”

“哎!我说你咋回事啊!莫名其妙又把我说一顿。要不是害怕吵醒娃......我,我懒得跟你说。”女人说完就靠着男人肩膀慢慢打起盹儿来。

车停了的时候,满世界的风都在清理肺腑。深吸一口新鲜空气,人又活了过来。

我们一行人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出站时,站外马路边早有一辆四轮托板汽车等着了。靠在车窗边的人叼着纸烟,见了男人立马欣喜笑颜。

下了车掏出一包烟,给在场的男人都发了一根,最后到我旁边拿出一根戏弄地问着:“来一根儿?抽烟不?”

我被吓的躲在了姐姐的身后。

开车的叫小金,个头不高,瘦瘦小小,皮肤微黑。

小金给安木点燃了烟,看了看我们两,笑嘻嘻地说:“可把你盼来了,老哥,你这两闺女生的挺乖啊。”

“这回带了几个人,你说这边儿缺人手,我就带了几个。住的地儿就麻烦你这边安排一下。”

小金听了安木的话,连声应好,比了个请的手势,邀人上了副座儿。我们和其余的都坐在了车兜子里。那对儿夫妻将我们三个小孩子放在最里边儿,他们和其他几个爷们儿都坐在靠车边的位置。一路上他们说说笑笑,看他乡不一样的风景。虽然看起来到处光秃秃的一片,除了杂草和路边的几棵大树还在苟活着。

没几分钟就到了乡下,车行驶在土路上,一路扬起的灰尘大到看不见后方经过的路段。这对夫妻里的女人叫孟孃,男人叫材叔。他们一路上都很照顾我们,起灰的时候,孟孃给我们仨围上了她带的黑红格子大围巾。

目的地是一个大工厂,烧砖的。安木被喊来做修机械的师傅,工钱是给足的。其余的由着他安排分工,钱由大厂的老板儿出。这算是给了不少的权给他。

其余的都住在了工厂的一楼,我们则被带上了二楼的一间稍宽的房子住下了,里面有三四个空着的上下的铁架铺。

我同姐姐睡在一个上下铺,姐姐选了下铺,给我了上铺,我们靠着走廊的窗户。

安木将剩余的两张上下铺拼在了一起,放在房间稍里面一些的位置,铺好了床便下一楼忙活去了。楼下材叔一家也收拾的差不多了,琴儿挥着手看着趴在栏杆上面的我们,跳着喊着让我们下去玩儿。

在被姐姐拉着下楼的那几分钟,我知道全新的生活要开始了。

不懂语言,甚至还没有学会生存,手无缚鸡之力地开始了新的探险,不知道死亡线离自己有多远。

或者,它就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