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醒来抱抱

第一次醒来，母亲没有在身边，感觉心里空落了许多。

一大清早，里屋就不见了人，待我和姐姐吃过了早饭，男人带了五六个背着行李的人回来，其中有一对是夫妻，还带着个女孩儿，看着与姐姐同岁。

我们连忙去洗家里的所有杯子，然后取了母亲自己炒晾的茶叶泡给客人们喝。

一屋子人，东一句西一句便吵吵嚷嚷了。

小女孩儿想同姐姐玩儿，便凑近问了名字：“你叫什么呀?我叫琴儿。”姐姐不是很乐意搭理她。便没有回答，被男人吼一句：“咋个点儿礼貌都没得！没听到琴儿问你叫啥嘛！”

“哦，我叫安清，这是我妹妹安花。”姐姐说完就拉着我出了堂屋。

旁边女孩儿的母亲推了推她女儿。

“出去一块儿跟清儿玩儿去。”然后又对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笑着说：“小娃儿就是这个样子，都愿在一块儿耍。”

男人不再搭腔，转而聊他们的正事，预计中午之前就正式出发。

等男人谈完了所有，就站在院子的石阶上唤着姐姐：“清儿，把你们的衣服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走了。”

姐姐仿佛知道要去哪里，却也一言不发带着我乖乖地收拾衣物。

“姐姐~我们要去哪儿呀？亲戚家吗？是不是去接妈妈？”我开心地问着。

“不是，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儿，总之很远就是了。我以前听有的嬢嬢们提起过。”

“那我们出发不等妈妈吗？妈妈还没回来......”

“妈妈......自己后面会追上来的。你莫管那么多。”

“好嘛，那我们路上叫车开慢一点，这样妈妈就更容易追上我们了。”

“罗里吧嗦，赶紧去把你的衣服抱过来。”

“哦，好，等等我。”

拿大包塞满了母亲给我们缝的衣服和织的毛衣，自己和姐姐的书包装了各自欢喜的物品。在快关门之前，我飞快跑去睡房从黄色塑料袋里找了一双被缝补过的棉袜。

袜子的前脚趾和后脚掌的位置曾经都破了洞，却被母亲细细地用针线密密缝好。接缝的地方还绣了可爱的小花。我顺手将这双袜子塞在了衣服兜里面，跟着大人们上了车。

我仍记得走的那天，院子里的月季又冒了新的花骨朵，桂花树又抽了新芽。

母亲是最喜欢的便是月季和金桂。阳春三月，是我的出生月，那月季花儿也开的一簇又一簇。八月金桂的时候，满院飘香。那时也是姐姐的出生月。

一路我们从摩托车转汽车，再转到火车。从未坐过火车的我，一开始很兴奋，东看西看，后来的晕车让我吐了一两次后，姐姐抱着我趴在窗边睡着。途中醒来弱弱地问她：“姐姐？妈妈好慢啊，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呀？”

“快了快了，你再睡两觉，咱们就下车了。”

实际上，她也不清楚还有多远，同样晕车的她还要照顾我，而坐在对面的男人本该照顾我们的，却跟隔壁座儿的年轻女人聊的正火热。

一路上，风景变了几许，我的一只手始终揣在兜里捏着那双袜子。

妈妈，快来追上我，等我下一觉醒来，我想你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