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东街小事

姐姐的眼睛三五天便好了，这天来医院做完复查后。我们便去了东街。

在我的记忆中，常记得母亲穿一身米白色的薄风衣，头发扎低束在脑后盘起，脖子上系一条现下较流行的短纱巾。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水味，正正好，沁人心脾。

镇上的东街，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有拉着马儿托货走过的驮夫，有蹬着三轮车跑的风风火火的老爷子，也有装着沙石的拖拉机“嘭嘭嘭”地开过。卖衣服的扎成了堆儿，从公路顺着一小段儿阶梯上去就是一排的衣服铺子，狭窄的过道让人缓慢的前行，也给了这些个铺子小老板们多了一点吆喝的机会。

顺着东街一直往上走左拐就是一条批发街，右拐就是菜市场。绕圈儿下去就是医院和饭店，绕圈儿上去就是简陋的车站。这个镇，只要你的脚力够好，就能在两个小时内你就能走个遍。

往时不同今日，它已经从巴掌大的地方，扩展了数倍。光大的广场就有八九个，大桥小街，标志性建筑物也都立了起来。一切都变了模样，只有当年的口音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母亲常带我们去东街买衣裳，每年的年中和年末总是要给我和姐姐每人一套新衣赏，她的木衣柜里全是我们姐妹两的衣服，从出生到成长的每一个阶段都留着。这些衣服变成了我们成长的证据之一。

母亲的柜子里她的衣服却屈指可数。

我总是将她的背影记着，却也被背影牵着走了一回。

母亲和姐姐双手都拎着刚买的干杂货和水果，我走在旁边，一直抬头看着稍走在前面的母亲。旁边有卖小玩意儿的，站在旁边一时忘了神。再继续走的时候发现母亲和姐姐都不见了。转身看了看东街上坡的地方，穿着一身米白色风衣，盘着发的女人单手拎着东西正朝前走。我努力地挥动着小胳膊小腿走到东街的上坡，好不容易赶上了这个背影，正要拉人衣角时。我听见母亲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小宝儿~小宝儿~”

我急忙转身闻声寻人，看见人群中，母亲和姐姐满头大汗地拎着东西在坡下歇气，口里还不住地喊着我。姐姐则是直接急了眼儿，在坡下吼着我。

“二娃！你乱跑啥子！一转身你就跑不见了！就站那儿，莫动！”

“哦~好嘛~我就是看见了那个人，以为是妈妈我才去撵的~”我的声音逐渐变小，毕竟我知道这是自己贪玩儿贪看犯错的。

虽然极其委屈。

母亲将姐姐手里的袋子接过，全拎在自己手里，姐姐则像个男孩子一样把手臂环在我的脖子上，一边说着我一边用劲儿压我。

“说！二回还要乱跑不？”

“不了。哎呀，妈妈，脖子疼~”

“大宝，莫压你妹妹，你劲儿本来就大。”

“嘿嘿嘿~妈妈喊你莫压我。”

“妈，我没使劲，老实的。”说完就在脖子上压一记劲儿大的，弄的我不能好好走路。

“妈妈~姐姐压我。”

“妈，我没有。嘿嘿。”

“唉，你们两个好好的走路，看着路。”

“嗷，好，妈妈。”

“回去不给你好吃的。哼！”

“妈妈~姐姐说......唔.....”还没说完就被她捂住了嘴巴。

“妈，我啥都没说。”然后她伏在我耳边跟我小声的说：“一天到晚就知道给妈告状。”

“你们两个乖乖的，回去给你们煮面鱼儿哈~”

“好~”

“好”

这次倒是异口同声了。

幸福虽短暂，但如果自行扩大数倍就会掩盖住一切不愿看见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