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结伴

那白衣女子渐渐清醒了过来，很快发现自己已经被绑住，愠怒道：“好啊，你这小贼，竟敢……竟敢这样对本姑娘，有本事就放开我，咱们堂堂正正较量一下。”

业七笑着说：“姑娘，你是习武之人，我只是个异人，我们怎么较量？难道你跟我比开锁、比制毒吗？”

那女子咬牙切齿，说道：“无耻小贼，嘴巴倒是利索，下次让我见到你，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业七看了看苏元，说：“你瞧，我就说了，放了她我就没命了。倒不如取了她的钱财，废了她的武功，再把她卖去妓院……”

那女子脸胀得通红，大声道：“你、你敢！”

苏元想说点什么，业七却抢先说道：“那就要看你老不老实了，说，你是欧阳家什么人！”

那女子头一撇，说道：“什么欧阳家，听都没听说过！”

业七笑嘻嘻地说：“这城里还有人能不知道欧阳家？我们可是跟着你从欧阳家出来的，你对欧阳家可熟悉得很啊。”说完，他竟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匕首来，在那女子面前晃来晃去。接着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实话，那我也不勉强，现在就切断你的手脚筋，把你送到妓院去！”

“啊，别别……”那女子见业七像是真要动手，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说道：“我、我是欧阳家的三小姐，欧阳曦。”

“哦，欧阳曦小姐，这大半夜的，您是要上哪儿去呀？”

“我……”欧阳曦面露难色，支吾说道：“我出外，办点儿事……”

“哦？什么事这么紧急，还要翻墙出门呀？”

“这个……”欧阳曦咬着嘴唇，似乎快要哭出来了。

苏元于心不忍，插嘴道：“行了行了，你就别吓她了，想必是跟家里人闹脾气，离家出走了。”

欧阳曦看了一眼苏元，低下头，小声地说：“是提亲，邢家来跟我提亲，我不想答应……”一句话还没说完，晶莹的眼泪就纷纷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业七惊讶道：“七十二星邢天实的那个邢家？你二姐欧阳容不是已经嫁给他儿子了么？”

欧阳曦说：“还不是觊觎美色，他们家势大，欧阳家虽也是七十二星，却得罪不起……”

“原来如此，”业七把匕首收回去，说：“别哭别哭，我只是怕你不说实话，吓唬吓唬你。”这话一说，欧阳曦更是觉得委屈万分，哭得更厉害了。

苏元见状，便绕道欧阳曦的身后，替她解开了手上的绳索，他说：“抱歉，我们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人，他就是想求财罢了，我、我是不同意他这样做的。我把你的剑先收起来了，放了你，你也不要动手啊。”

欧阳曦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边抽泣，一边对苏元说：“谢谢……我都听见了，知道你不是恶人。”

业七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嘀咕道：“嘿，我就是恶人了？”

苏元白了他一眼，问道：“今天我在野外被一女子所救，她身骑白马，用的短弓白羽箭，也是你们欧阳家的人。我见她面色忧愁，想必是你二姐了。”

欧阳曦点点头，说：“一定是她，她自己在邢家过得不快活，也知我不愿出嫁，近来正苦恼着。”

业七插嘴道：“苦恼还有心情去打猎？”

欧阳曦瞪了他一眼，说：“她自从嫁入邢家，便失了自由身，事事只能听从夫君安排，所以不快活。”语气甚是不悦。

业七说道：“那邢家把你们欧阳家两个大美女迎娶过去，恐怕也不是色迷心窍这么简单，怕是对你们欧阳家的玄冰石，也有兴趣吧。”

“玄冰石，那是什么？”苏元问道。

业七对他说：“一种值钱的石头，对你没用的，练法术的人才需要这种石头，可以快速提高自己的法力。这玩意都是皇族专用，欧阳家祖上御赐了几颗，那可谓是价值连城，想必也是你的嫁妆之一吧？”

欧阳曦表情略有惊讶地点点头，说：“你对我家的事，倒是知道得不少。”

业七不置可否，问道：“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你不怕邢家找你们欧阳家麻烦么？”

“天下之大，必有我容身之处。爹爹既然不珍惜女儿，女儿也不必珍惜这个家。”欧阳曦忿忿道。看起来，是她爹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她执拗不过，才只好离家出走。

“好，女中豪杰，志向高远！”业七浮夸地赞叹道，忽而又说：“女侠，让我与你结伴而行吧，江湖险恶，你需要有我这样机灵的人来保护你的周全。”

苏元不知这业七又在打什么主意，但想见欧阳曦那十几锭金元宝，业七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欧阳曦也警惕地说：“你这种一阶异人，还保护我的周全？我保护你还差不多！无耻小贼，定是安了不良居心，我才不与你同行。”

业七笑道：“刚刚是哪个高手被我打败了？如果我要有险恶居心，你现在早就武功全废，人财两空啦……”

欧阳曦不理会业七，转而向苏元问道：“喂，你呢，你怎么打算的，还要回庆宣城吗？”

苏元觉得有些好笑，耸了耸肩，说：“我去哪倒无所谓，不过我看这位朋友，你轻易是甩不掉了。”他说完，拍了拍业七的肩膀。苏元心里清楚，就算他一走了之，业七也一定会跟着欧阳曦。

业七趁机，赶紧说道：“那我们三人一起上路，你总放心了吧？这位苏兄可是正人君子。”

欧阳曦没有说话，似乎是同意了，毕竟刚刚出门就被一个一阶异人打败，确实证明了江湖险恶，她一个人未必能应付过来。况且，这业七看来深不可测，如果刚刚不是苏元在，恐怕她已遭毒手。沉默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说：“那……我们去哪儿呢？”

业七兴奋起来，他说：“沿着这山道走，运气好的话白天可以遇见商队马车搭一程，夜间就能到桑州城了，桑州往北去，可至南浦、罗锦、羽仙三城，都是风景名胜之地，沿途美食更是多不胜数。”

欧阳曦始终还是个心智未熟的小姑娘，一听到有吃有玩，便什么都忘了，眼里放光，说道：“好呀好呀，我们即刻启程，免得爹爹追上来了。”

业七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赶夜路倒无妨，只是我和这位苏兄都是囊中羞涩，这一路的开销，要欧阳小姐多多破费了。”

欧阳曦看了一眼地上的包袱，说：“少装了，你都翻过我包袱了，知道我有盘缠。虽然出门匆忙，带得不多，但也够我们三人一年半载的花销了。”

业七用肩膀撞了撞苏元，挤眉弄眼道：“怎么样，我给我们找了一个财主了。”

苏元想到暂且不必再为钱币发愁，发自内心地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