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当尘埃落定

在战争结束之后,皇帝举行了进入洛阳城的入城仪式与盛大的阅兵,带来的军队,经过修整之后,恢复了元气,人们恢复了精神,部队装备修整一新,旗帜鲜明,盔甲明亮,从一支久战的疲惫之师,重新恢复。

部队全副武装,带满旗帜,器宇轩昂,部队等待了晴朗的一天,在皇帝的带领下,进入城中。是日晴空万里,阳光洒在古老的土地旧日的街道上,腐朽的城门投下阴影,尽管民工们进行了修整,但是仍然难以掩饰经过百年之后的残破。

整个仪式由马兵来安排,队伍通过朱雀门,沿着朱雀大道来到皇宫门前,然后皇帝在皇城的城楼上简约,由东往西的行进的军队。皇帝身着长袍,骑着白马走在最前面,左右簇拥着将军们,将军们身着着鲜明的盔甲,后边是部队也是穿着银亮的盔甲,然后百官和城里的居民在道路两侧恭迎,臣民们见到皇帝来到,纷纷按照儒家的礼仪,沿街下跪,臣民们扑通下跪,然后等皇帝过了,才纷纷起身,然后士兵们带着得胜之师的神气经过。与士兵们的神气,和将军们的如释重负不同,皇帝的脸色其实比较阴沉,有些不快。他觉得不是很对味,看着那些臣民们纷纷下跪,不敢看他,街道上鸦雀无声似的,这个程式,人们应该欢呼才对啊?皇帝心里泛过一丝念想。

不过那天小刘没有去参加仪式,而是在老宅子中,度过平静的时光。小刘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老宅,这些年间这栋老宅一直由刘看守等人照看,小刘进到老宅中,感觉到破旧,陈设也少了,书籍被虫子啃了,大堂里的孔子画像还挂在那边,但是因为受潮而糊掉了。

刘看守一家就住在老宅,看起来过得很不好的样子。。

刘看守与他道:“你不知道当你离开,洛阳城里经历了怎么样地狱般的十年。现在你回来了,我也该去别处住了,还有他也在。”

“辛苦你了。”小刘道。

现在小安就在老宅里住着。

在小刘离开后,小安一直在皇宫中任职,他因为怪异而一度成为私底下的玩物,在司马太监那里做了几年的副手,当然后面都会乏味了,于是去到皇宫作为写文书的太监,也就很少再给与特殊的注意了,于是就这么在哀怨溢满的皇宫中度过日子,也很少能出去。

然后在旧朝廷逃跑的时候,她留在了洛阳,实际上在那之后,新皇帝入城之前,洛阳进入了没人管的状态,没有了任何的管制,人们想去哪就去哪,妃子太监宫女们第一次走出了居住多年的宫墙,她们依靠着皇宫的剩余物资度日,然后整日无所事事,闲逛,往日的尊卑次序还在隐隐的维持,但是也不怎么能管到人。

小刘再次见到了小安,在城南的老宅里。小安在朝廷逃跑之后,就到了宅子里生活。他看到小安穿着白袍,披头散发,岁月不曾苍老她的容颜。尽管生活让她憔悴。

两人再次相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然后沉默了一阵,小刘就开始讲这些年的事情,他们谈了好久,关于这些年的事情,在北方的生活,饥荒,瘟疫,战争,死亡,还有未来的想要做的事。然后小刘就和小安住在老宅里,每天在冰冷阴暗的早晨中醒来。

入城之后,皇帝住进了缺乏修缮旧皇宫中,但是他睡得不是很安稳,这座老宅像是一个巨大的废墟,他感到这座古老的皇宫有太多可怕的往事。

李居延住回了旧的宅院,像之前一样,读书,写诗,不怎么过问事物,那些朝臣们,从北方来的,洛阳留守的,整日嘀嘀咕咕,讨论着各种过度的事情。北方来的人都在洛阳城里找房子,忙得很。而韦宽就住在客店里,基本上每天都是在喝酒,完全不管军队。

随后皇帝举行了登基大典,祭天拜祖,群臣三跪九叩,开始恢复行政。对于那些前朝廷的人,皇帝下令清算旧账,查那些人的旧事,再看情况处理。那些妃子宫女太监,皇帝大手一挥,都放了,然后小安也就出来了。

对于出来后怎么生活,小安不知道,小刘就让小安给他做助手,然后再织些布什么的。

整理旧事,恢复生产,这就是皇帝前几年在洛阳就做这些事情。

在那段时间,小刘也见到了那令人为之困惑的门缝的明暗条纹景象,那是在他上茅房的时候,然而他连秋天的静电都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更何况这么让人摸不着头绪的事情,令他只能哀叹自己智短。小刘没有再和那些读书人搅在一起,而是像在北方时一样,和工匠们在一起。而小刘几次试图跟皇帝讲述自己关于理性精神与研究和省力机械的主张,皇帝对于他建议是冷落的,也渐渐疏远。

“这里最伟大的王也不过如此。”小刘道。

彼时因为中原战乱,无暇西故,图波特人趁机占据了河西,然后王试图收付,但是李居延和马兵都劝说道:“皇帝,我们守好中原的土地就行了,悉心经营,使得社会安定足以,不要再原图那些远处的事情了。”

于是皇帝就打消了用兵的念头,专心经营内地,闭关自守。

随后皇帝开始处理朝政,大力整肃政府,裁撤冗官冗吏,对贪官抄家,尤其是清理宦官群体。随后有重新分配土地,因为战争使得大量土地无主。于是一时政治清明,谓之中兴。

在战争结束之后,经过了最初过渡性的几年,李居延和韦宽选择向皇帝辞官。两人写了一封奏折向皇帝请辞,然后皇帝也爽快的答应了,临走之前皇帝把大家叫到花园里,当做是送别。

然后大家都聚到花园里,那里是原先皇帝款待新晋进士的地方,因为全国性的科举考试因为战争已经中断了十年。这个院子略显破败,墙壁门窗多有破损,有些梁木被白蚁蛀了,不过皇帝已经打算迁都,所以不打算再花费人力物力来修理这里。

众人来到园中,看到一江碧水,春天的日子里,草木都在疯长,溢出道路,没有人打理的桃花肆意的开着,像绯红的云朵。

李居延回忆起,他曾经在这里陪着先皇吟诗作对,抚琴奏弄风雅,倒也是那帝国陌路前的繁华景象,一会想起不禁感觉恍然如梦。

大家;来到一处亭子处喝茶,不过不再搞什么繁琐的磨碎了再煮茶了,在战争期间,将领们想喝茶,但是没有足够的时间,于是就拿茶叶干泡热水喝,比较省事,谓之泡茶,这个李西程觉得不错就拿来推广,而这个煮茶也就慢慢的在中原失传了,不过就像虬髯客去到了扶桑国一样,这个煮茶也是被扶桑国学去了然后保存在那边,被称之为抹茶。泡上春茶之后,原先皇宫里的宫女端来一些小点心,这是从河中学习来的馒头,原先的馒头是有馅儿的,后面才是素的。

皇帝就问了:“两位还是年富力强,怎么就选择退隐了呢?”

李居延道:“启禀陛下....”

皇帝打断了他道:“我们也是共事很久了,不必要这么拘谨。”

李居延道:“这是君臣之礼,现在应当如此。”

皇帝沉默了。

李居延道:“皇帝,我们为什么要走,这些大家也应该明白吧,形式变了。”

皇帝听了,也是明白了。

然后皇帝接着问:“那么各位要走了,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提呢?”

李居延答道:“重视农桑,发展文教,节俭,科举,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也没有必要老是提了。”李居延拿起一个肉馅馒头说道:“这个小麦一定要推广开来,小米就没有必要种了,除了馒头,还可以做面条。”

小刘补充道:“所以要多造石磨,还有各种机械。”

皇帝答道:“这个会是官府的重点工作,就像水力一样。”皇帝又问:“韦将军呢?”

韦宽答道:“回禀皇帝,我国的心腹大患其实在于北方,图波特人还是难以造成实质性的威胁,而河中也太过于遥远已经是昨日旧梦,真正的威胁还是北方草原的游牧民。而为了防御北方,就需要一支强大的骑兵部队,骑兵部队需要战马和优秀的战士,但是种田的环境是出产不了好马也出产不了精通骑射的战士的,所以我恳请皇帝,将一部分国土赐给战士们,把他们分封在哪里,让那里作为牧场,以草原的方式生活,培养骑兵,以拱卫帝国的北方。”

皇帝听了,甚为认同,然后说道:“那我这就下旨,把陇西与帝国与帝师坟丘以北的地方,分给将士们,作为草场,且永远不得开垦。”

“皇上圣明。”韦宽道。

皇帝准了两人的辞呈,然后两人各自回去收拾行李,过了宴席,随后皇帝给他们送行,自然是十里长相送,洛阳城边没有柳树,众人走在田野上的道路。

“后会无期。”众人互道。

是日春风吹拂,李西程默然,而感伤时光荏苒,不禁泪流。

李居延往南方去,在路上随从问他道:“先生,您功勋卓著,为什么放弃荣华富贵与功名,而到这个南方的荒莽小地去当小官呢?”

李居延笑道:“这个还不简单吗?且不闻,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皇帝和功臣就是一对矛盾,特别是韦宽,他是有兵权的将军,我知道吾皇宅心仁厚,但是久相处,终究不适宜,大家可以同苦不可同甘。”

李居延道:“而且帝国中央那窒息的气息我不想再来一遍,我宁愿去往这山野而放浪形骸。”

于是他们前往南方,南方山峦叠嶂,草木葱茏,然后他们来到那里的海边小城,小城被流水环绕,李居延把家人安置于此,建了一座白色的小院,作为府苑。而一起前来的还有北方而来的难民。

李居延在此为官,组织开垦土地,发展农商,建设水利、路桥、港口,鼓励人们出海贸易,推行小刘的器具,使得南方发展兴盛,小桥流水,白色灰瓦的楼房。值得一提的是,李居延因为怀念北方的面条也想在南方吃到条状的食物,于是通过小刘教他的理性分析,类比,而搞出了米粉。

在闲暇之余,李居延身着宽袍大袖,逍遥山水之间,或者游览山间,或者于河上湖上泛舟。

韦宽交出了兵权,回到了北方,在路过帝师之墓的时候,他驻足沉默。路过曾经走过的路,回到北方,黄土与苍凉,那天夏日的风雨,韦宽回到了旧居,过起了平凡的生活,喂马和闲逛,然后长久的发呆,质疑眼前的景象。

那座宅子没有什么变化,八仙桌太师椅,雕花的柜子,陈设花瓶,林林总总,还有那里的女人,依旧令他感到庸俗,他质疑为什么有人就可以这做一天,养尊处优。

随后皇帝下旨,北方地区划给做养马场,军队安置在这里,过着草原式的生活,种一些田,然后放牧牛羊,马匹。

韦宽耐不住寂寞,常常率兵深入草原征战。

就这样,当大家就散去了,皇帝准备迁都,小刘则会留在洛阳这故土的城市,李居延前往南方,在那里逍遥山水之间,终老于南方的山峦。而韦宽则回到自己的北方,在数年之后,死于与北方游牧民族的冲突之中。

留在洛阳城的小刘对皇帝推销他的理想思维,但是皇帝并不理会他,然后直到有一天皇帝这才想起小刘。皇帝在彻查前朝旧账时,人有就翻出司马太监的旧账,这个大奸臣早因为罪大恶极而被砍了,司马太监淫乱宫廷的旧事,那些太监们用残存的Y晶来和皇宫寂寞的女人们交合,特别是司马太监因为阉割得晚,还能硬起来而而备受欢迎,这才使得一代奸宦得以高升。皇帝听闻,勃然大怒,他感到皇室受到了羞辱。

皇帝大怒道:“小刘他不是很有本事吗?赶快用他理性的精神,来研究一套把那些Y晶也切下来的方法!”

皇帝这是为了防止再有那种丑事,但是他也知道人体结构复杂切一处已经容易死人了,再切一处,那风险很大,不能把太监都搞死了,不然没人打杂活了,这是要慎重的。所以他就需要由小刘来研究一种既能割除Y晶,又不至于死亡率太高的流程。

然后小刘就接下了皇帝的任务。小安为小刘又能接受皇帝的命令感到高兴。但是小刘却显得不怎么开心,于是小安就问他:

“你不开心吗?皇帝又给你任务了。”

小刘道:“小安,我不太想再重操旧业,而且这是很危险的做法,搞不好会死人,做第一个的人会很危险,因为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谁又想送命呢?”

小安就很认真的说道:“那我就来做这个志愿者。”

小刘看着小安很认真的样子,便问道她:“真的吗?你是认真的?”

“嗯。”小安说道:“使是的,我希望能帮上先生点什么。”

小刘看着天井,漏出愁苦的脸色,然后说道:“好吧,既然这样的话,圣命难为。”小刘道:“我会尽量努力的,我先拿动物做实验,然后等十拿十稳了,你再来试。”

于是小刘就开始按照他理性的精神对这件事进行研究,他先研究那些标本,然后拿死动物来开刀研究,然后是活的动物。他详细的研究了这一部分的身体结构,确定了方法。

然后一年后,小刘做好了准备,在一个秋天,小刘开始了手术,他先让小安先斋戒三日,排净会造成感染的秽物,然后沐浴。

在下午的时候,他让小安进了手术室,让他躺在手术台上。小刘点上了火炉保证温暖,然后用麻烟的熏香,并让小安服下古老杂货店里仅存的压片,使她沉眠昏厥,失去了意识,小安睡着了,安详的面容。

小刘看过,确定可以了,小安沉眠了,不会感到到疼痛,他便取出来用热水煮过的银质勾刀,开始割除那些结构。不过小安那里的结构不太复杂,毕竟是畸形的产物,小刘切开这后,用刮刀刮干净,割下来之后也差不多看不见了,之后小刘把那些切下来的东西放在碟子中,然后用清水清洗伤口,再用针线马鬃进行缝合。

手术很成功,小刘很快完成了,然后把创口清洗,然后小刘就坐在一边休息。小安在太阳落山时醒来,夕照照进昏暗的房间。

小安醒来,她看到落下的夕阳,她说道:“太阳落山了。”

然后她看到小刘,小刘望着远方说道:“理性的太阳落山了,也许那不曾照耀过。”

小安修养一段时间之后,便恢复了。有了给小安小安的经验,小刘又拿一些人去实验,小刘认真操作,都取得了成功。小刘实验成功的消息让皇帝很高兴,他让小刘推广,要把那些太监都进行彻底的改造。但是小刘推辞说自己忙不过来,也累了,于是皇帝让他培训新的阉割匠来搞,然后很多招募的阉割匠就去学习小刘的法子,然后小刘就把这套交给他们,这些阉割匠就学去了,但是这些人可没有小刘做的那么那么温柔的,因为鸦片很贵,大麻也很麻烦,他们不用,而是把人捆着塞着住嘴不乱动不乱叫就行,然后像割猪肉一样,粗暴的乱割一通,像当初小刘用力用刀戳一样,他们粗暴的做法,批量生产出太监,因为过于粗暴,导致那些太监死了很多人,不过由于小刘的方法规划得很合理,所以还是比较成功的。这个流程把切去,然后拿刀刮干净,之后插上一根羽毛管子作为尿道,然后把伤口缝合上。对于皇帝,这样的死亡率还是能接受的,只要有足够的太监可以用就行了。

王朝中兴要商议大事,大臣都说要:劝课农桑,兴修水利,编纂户籍,清查田亩办学,整顿官场,等等。还有就是要修史书,具体的事情除了要写史书,还要勘正,明晰之前的历史教训,以便更好的治国。这是中原王朝的传统,就是没人提小刘的理性精神和发展技术。

而且这个修史可不是小事情,在这个国度可是浩大的工程。因为自从太史公之后,这里用传记体写史,历代皇帝,主要的达官贵人都要给他们立传,也就是一样的历史时期,从不同人的视角写一遍,还要考据勘正、评价议论、总结得失,这个议论相当麻烦,议论来议论去,认真推敲,是除了当官以外读书人最看重的东西,儒生们谓之称道,说这是高深的学问。儒生们为此津津乐道,当然小刘也教过不少。

这样就是很庞大的工程了。一部史书下来字手数上百万,那可是手写毛笔的时代,然后动用大量的读书人,编纂者,考据者,还有不计其数的抄写员,当年在并州教的识字的人,去了好多就去编写史书。

皇帝觉得洛阳过于残破,不适合继续作为都城,于是就想着迁都。随后皇帝下令迁都,在东部的平原上筑起新城,这里平原千里,土地肥沃,而且有运河通往逐渐被开发的南方,可以很容易的养活帝国庞大的官僚机构。

皇帝本来想在新的都城修建高大宏伟的宫殿,但是工匠们找不到足够数量的高大树木,因为前代为了修筑高大的宫殿,已经砍光了易于采伐的参天大树,于是小刘在这里建议改用砖石建筑,小刘之前小刘繁复跟皇帝反应要进行之前研究省力机械的旧事,以及推广理性精神,但是皇帝没有回复他反复,现在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就说:

“我伟大的皇帝,我可以为您用石头打造一座城市,一座辉煌的城市。像那些所有伟大的城市一样。我们可以从西域请来工匠,打造一座伟大的石头的城市!像那些伟大的城市一样的光辉之城!”

于是小刘给这一个城市设计了一整套方案:那就是建造在海边,然后用海风驱动风车来带动整个城市的机械运作,谓之机巧之城,这样就可以方便人们的生活,这也是李卫公的遗愿啊。

但是儒生们劝解道:

“石头建筑耗费巨大,现在天下初定,民生凋敝,不适合大兴土木,要体恤民力,节制奢欲,才是德行,才是治国之道,皇帝当以苍生为重,以百姓为重。”

皇帝想起他以前受到的帝师交给他的儒家思想,孟子曰:“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

而他其实已经疲惫了杀伐,十二年的征战岁月,伴随他征战的河中铁骑们也已经逐渐老去。他发觉他变得老了。现在他只不过想和自己的女人们平静的生活,,安静的生活,什么都不想管,甚至不愿过问权力的事物。

直白的说就是在没人打搅的大院子里,高兴了摸一摸女人的屁股,坐看日出日落,云起云散。

于是皇帝说:“我也觉得节俭就好了,没有必要浪费民力搞石头建筑。”

于是小刘光辉之城的计划就着泡汤了。对此,皇帝说;“我又何尝不知道这其中隐藏的力量呢?我丝毫不怀疑他这样的捣鼓,有一天会实现木鸟自飞机轮自转的机巧,但那又怎么样呢?生活还不是那样。而且他又要拉这么多人一起研究这个,那些聪明人应该作为儒家的管理者,来维护我帝国的江山。”

皇帝决定离开旧都,迁都往在东部平原上的城市,因为即使洛阳也难以供养庞大的官僚队伍,而外地输送粮食的队伍,逆着河水运输,令运输人员可不可以。而在东部平原上,耕地更多,并且有故时的运河,方便从南方运输粮食。

皇帝下令在北方的平原上筑起新城。在筑城的同时,皇帝还让马兵加紧编纂书籍,继续小刘的工作,因为帝师说过,文化是很重要的,要用思想统治人,所以即使是在北方全面为战争服务的日子里,帝师也没有放弃对文教的投入。

新的皇宫修了很大的院子,除了高大的城墙,也和其他的城市没有什么特别。然后皇帝往东部迁都。重建了官僚机构,重新举行了科举制,朝廷上下为之振奋:帝国又走上正规啦,这是治理之世!明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回到龙城,将琉霜、若云已经其他后面单纯因为看中美色而娶的女人都接来,安置在皇宫的北苑,那位曾经拨动他心弦的姐姐,在他十几岁那个急躁的午后;那位曾经试图触动他心弦的女孩,奈何无情蹉跎了岁月。在离开龙城的时候,他还登上山上遥望这大地,啊,这是帝王的江山。于是龙城自此落寞。

皇帝在迁都之后还迎娶了新的女子,一位娇小可人的女人。

皇帝前往新首都之后,那座城市位于大平原上,周边的连绵的农田,而之前桓朝统一战争时期挖掘的运河刚好经过这座城市,这样就方便了有做够的粮食来满足庞大的帝国中央集权的行政中枢的需求。

这座城市也是四四方方的,但是什么市坊的规划也就懒得做了,因为皇帝也是听闻一些撒马尔罕的事情,所以没有去搞什么市坊的规划。然后皇宫的规模出于节省,也做得很小,比前代的皇宫,关中的旧皇宫小的多了,相应的皇宫的人也少得多,因为他本身也没有用那么多的人。但是这座城市的城墙规格是想当的高,这是中原从来没有过的全砖石城墙,不是夯土,不是砖包土,而是实打实的砖头和石头,皇帝对于城墙不惜成本的营建。

然后在那里的生活,当李西程开始成为皇帝之后,乌央乌央的大臣们叩拜,他感觉到孤独,因为再也没人可以与他说话了。皇帝每天处理很多政务,一大早起来就要批阅奏章,李西程很快就感到厌烦了,这帝师给他规划得道路,一点也不让他感到开心,这让他怀念起李居延,他觉得大概是这样熟读经史子集的文人太敏感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政斗,然后一言不合就赶快搞急流勇退。

为了不想费神,皇帝就在三省之外之外拉了很多儒生来处理政务,搞了一大堆庞大的官僚机构让他们自己玩,自己当一个甩手掌柜,只管大事决断,然后发扬研究帝师教他那些扒拉人头的帝王心术,来控制朝政,闲下来的时间吃喝玩乐去了,毕竟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李西程也开始理解起为什么有些皇帝到最后宁愿当昏君了,在这样的皇宫里呆久了,人大抵是要出问题的,而一想到自己的后代也许也要变成那样昏庸孱弱的样子,李西程不免感到悲哀。

于是皇帝就这么过着生活,余下半生,再无特别之处。

小刘在提出那个计划后还满怀憧憬的等待着皇帝的命令,去建造那座伟大的城市,让她媲美他所见过的撒马尔罕,甚至是在遥远传说的,雅典,泰西封,罗马,君士坦丁堡,但是就在他满心充满幻想的时候,却接到的是一纸冰冷的指令,几个被新的手术改造的太监进到他的宅子里宣告了皇帝的决定:“体恤民力,不搞大规模的建设,除了城墙,一切就简。”

小刘听闻,一言不发。

那老迈的太监们安慰小刘道:“也不要在意,刘大人,皇帝虽然没有采纳您的意见,但是他还是很器重您的。”

小刘叹气道:“也就这样吧。”

于是在皇帝离开后,洛阳城也变成了一座寂寞的城市,小刘只是在这里期待秋天的落叶,染上明亮的色彩,等待时光的流逝,风化所见的事物,在这古老寂寞的城市,所有的往事,随着日子而沉寂。

小刘作为这里的看守,他大概很快适应这样的日子。然后有一天小安来到他的那里,一旁的烧水壶噗嗤的响,阳光照进院子里,小刘闷闷的坐在那里,他看到小安过来,小刘费力的挤出一个笑容,然后他看到小安的样子,在阳光中,秋风吹动了她的长发,还有她的裙摆,光芒从那轻薄布料纺织的间隙见照出来。

小刘想起心中尘封已久的愿望,于是他叫住小安。

“小安,我想....”

她嫣然一笑。

两个人去了河边,那里四野无人,七月流火的日光,照在人身上,既不晒人,也不让人感到单薄,而是温暖的。

从这时到那时,这片土地上的生活是没怎么变的,除了多了些在红白喜事时放炮的响响。

如果在这里曾经有那么一度人类精神之光曾经照耀的话,我想一定是那时。

两人来到河边,大河流淌,阳光灿烂,小刘不再去望蜿蜒流淌的大河,沉眠的风,闪耀的光。一切日子照旧。

河边的草地有些软又有些扎人,但是躺下去就像个大垫子,一旁又古老的水渠,上面生了厚重的青苔,婆娑的树影。

她在他面前脱去了衣物,太左派了,那展现她在他改造后的身体,是如此这般光洁美丽。她完全是一个女人了,但是他却显得有些难过。

在阳光下的大河边,古老的河水流过,浑浊的,清濯手掌缝隙中的泥土。

小刘躺在河边的草地上,微闭双眼,看到五颜六色的阳光,听到流水的声响。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