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雨如丝轻飘摇,初生牛犊遇少年

  • 极夜之境
  • 地大的银子
  • 2198字
  • 2020-01-20 22:30:27

通过地图万小路知道金山寺在东夏国的南面,他沿着地图的方向一路向南前进,他没有下山过,无论是大街上人的打扮还是奇异住宅都让他异常兴趣浓厚,甚至看见一些老翁用炉具做出一个个糖人或者别的形状他也会看上半天,只是当老翁和蔼问他是否要买一个的时候,万小路就匆匆走了。

偶尔见到一群马队,看到马背上那些当官的横冲直撞都让他唯恐避之不及,也有怒火在腹中燃烧,只是现在的他明白,这些当官的他现在惹不起,将来要报仇的也不是马上这批人,所以他又找到一家布庄,买了一身最普通的衣物穿在外面,同时买了一个帽子带上遮住他的光头,不管是否那夜的军队有没有在找他,终归是有防备的好,生存天性所拥有的警惕让他小心驶得万年船。

此时东夏国已近冬季,万小路一路向南除了偶有停下买了些吃食,已经走到一片荒芜地方,大约离金山寺还需两三日,夜幕已快要黑下来,温度也开始变冷,黑夜中雷鸣阵阵,怕是大雨将至,可此时盘缠不多,客栈也难寻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走,祈求能有断屋残瓦让他躲避严寒。

也许是万小路太可怜,上天施舍了一个机会,真就被他找到一个破烂的小寺庙,一路小跑过去,从正门进去看到一尊落满灰尘和稻草的文殊菩萨,两人高,八尺宽,在菩萨的左右能看到散乱的香炉、香灰铲和香架等等。

“在下是过路的小僧人,想在贵寺乞个素眠,如有打扰还请施主说明。”素眠就是和尚的叫法,不借用被子床单,一张地就可以。

万小路复述一遍依旧无人应答,可能无人在此?他走进去观望起寺庙内的场地,一切都是破烂陈旧样子,这地方,就算是野兽也不会来吧!没有多想便在一个蒲团上开始打坐。

打坐的基本内容有三:不动心,数息,破生死关,这些也是学习正宗佛法的三个基本条件,否则,武功再好,亦只能算野狐禅。人之一身,由心主之。心如君王,手足为臣卒。君有乾纲独断之明,臣民则效指挥如意之势。儒家所谓天君泰然、百体从令便是这个意思。有些人练习技击,平时一切本极从容,一旦仓猝应变,立感受气息上浮,手忙脚乱,虽技击工深,终难收效于顷刻。此即心动气散之相。倘能出生入死心不为动,技击自达神化之境。数息本是道家修养法,佛门亦然。初学技击者,必先使气脉沉静,直达气海,抛却万念,静听气息之出入,默记其数,由一至五、至十,但不可记数太多,以免神昏心乱。比数息进一步的是听息。一掌既出,好似有气自肩腋而来,直贯掌缘五指之尖,静心听之,臂弯指掌间似有膨胀伸张之意。数息和听息练到一定火候,则无论如何跳跃,气亦不致辞喘促,下实则上轻。生死之关,为众生之大关键。武功经绝是与克敌制胜联系在一起的,质而言之,即曰“杀人之术”。故而生死之念,不可不先破,如能早早勘破生死关,则临敌时毫无畏怯,即使敌人筋力胜过自己,也能静以待之,乘虚而入,如操胜券,万小路打坐不是为了学习武术,而是为了休息。

在佛家弟子中,打坐是每日必做之事,以往做此等枯燥事万小路恐怕早就“一杯一杯复一杯”了。此刻却静心凝神,杂念全无。

天空中轰鸣声接连不断,但却没下多大雨,只有一些毛毛细雨洋洋洒洒,透过这薄薄的毛毛细雨,却格外的舒适自在。

万小路站起身来,在门前静静看着雨幕,眼中微光闪动,随后闭上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小楼一夜雨,胜似万顷愁,花垂残柳去,不知人间苦。

“还是好好休息尽早赶到金山寺吧,”万小路收回视线,准备吃点东西继续打坐休息,好养足精神明日继续赶路,却发现放在刚才打坐地方装有馒头的布袋不翼而飞。

“官府的人不可能跟他玩猫捉老鼠,若是豪侠义士也绝不会做这种不入流的事,可这寺庙也不太像有主人啊,难道是某种小动物叼走了?”想到这万小路躬身双手合十道:“小僧天黑赶路,错过宿头,还请侠士能大发慈悲容我一宿,明日一早天一亮便动身前行,绝不耽搁半刻”。

这套说辞可不是万小路自己想的,听真言寺的大师兄们教的,佛家子弟基本都要红尘历练,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佛徒,仅仅皈依是不够的,在佛寺中修的只是心境与武术,而佛家箴言中有四大理念:诸行无常,有漏皆苦,诸法无我,涅槃寂静。唯有在红尘俗世中感受,方能做到这四大理念的境界,红尘历练不能带银子这类所以常常也需要在寻常人家中借宿,有些游历回来的师兄们就会和万小路说起所闻所见和领悟,而这就是才八岁万小路为什么能出口成章。

“和尚?怪哉!现在和尚不早就足不出户了,怎地突然冒出一个和尚,还是单独的,你哪里来的?”

只见一个消瘦的身影从文殊菩萨佛像后跳出来,双眼上下打量着万小路,仿佛如从来没见过似的,身上脏兮兮的,所穿衣物连手臂都遮不住,只有几根稀疏的布条,头发也是乱如鸡窝,眼神却很明亮,个头比万小路高出半个头,最关键的是——手里正拿着万小路买的馒头大口吃着还毫无惭愧的感觉,可见脸皮非常之厚。

万小路心中火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就这么点铜板了,赶了一天的路买的包子就这么给素不相识的人吃了,可他又心地善良,不好苛责,而且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对方底细,只能流露出十分可惜的眼神。

“小僧是真……真的和尚,因首次下山贪玩和同门师兄弟走散故而流落于此,打扰到施主,还望海涵”,本来万小路是本能的想说真言寺但话到嘴边骤然想起穆大侠对他的叮嘱所以忽然改口,虽然对方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但无法轻易去相信。

“哦”,对方似乎根本不放心上,抓了抓头,万小路就看见大把的晦物从对方头上洋洋洒洒飘落而下,心中惊骇,却不敢出声,只暗暗道:这人莫非是人面怪物,从不沐澡更衣?

“我叫董伟鹏,你叫什么名字?”说着将布袋还剩的两个馒头递给万小路。

“小僧万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