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些渴望

  • 立种
  • 腻腻陈
  • 1550字
  • 2020-05-05 15:59:23

还记得你小时候渴望的东西吗?它们现在怎么样了?

小时候我有两个类似硅胶材质的洋娃娃,细长匀称的身体设计,有漂亮的头发,买的时候附加赠送的一两件漂亮的裙子。那真是我小时候某个时间段里,最开心的时刻。最爱的就是拿家里破旧,不需要的衣服剪成一块块布料,拙劣的针线活,但也想极力缝制出一件想象中的美丽裙子,穿在娃娃的身上,再给她梳一个漂亮的辫子或是马尾。仿佛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就可以漂漂亮亮的成为童话书里的公主,有她的王子会来接她。我隔壁家的那个姐姐很厉害,她有八九个娃娃,她会缝制出百褶的蓬蓬裙,打开快乐的百宝盒,里面是娃娃们整整齐齐的样子,她甚至还有一个男的娃娃。这样的快乐可以打发一个人没有玩伴时的寂寞,也可以在玩伴们凑一起的时候,大家拿出各自的娃娃和布料,共同分享着玩。每次把娃娃放回去的时候,都认认真真的放好,童年的百宝盒里有娃娃,娃娃的漂亮衣服,有玻璃弹珠,有满满厚厚的小卡片,是年幼的我最宝贵的财富。我甚至已经练就到可以利用一张纸巾就可以为娃娃做出漂亮的裙子。纸巾中部从娃娃的胸前裹起,纸巾两端在娃娃后腰处接起,用一根绳子收腰,就是一件漂亮的白色蓬蓬裙。那时候,小姨见我天天缝缝补补,还开玩笑的说,说不定以后会成为一个设计师。

有一天,我回家,发现我的娃娃不见了。我翻过所有的地方,也没能找到她们。我仔细回想,甚至怀疑是隔壁另一家的小孩偷走了我的娃娃,还反复性的偷偷藏起她们家小孩的一只拖鞋。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娃娃是被外婆拿去丢掉了。她觉得那些娃娃带有某种神秘色彩的恐怖。

小时候回老家,很喜欢去海边玩,这大概有点像下雨天踩水坑一样,就是喜欢玩水吧。我记得在一片浅浅的海滩,有一大块浮起来的塑料泡沫,可以站在上面,好像一条小床一样。或者只是脱掉鞋子,踩着海边的石头和浪花。但是被妈妈发现就会被臭骂一顿,原因很好理解,海边很危险啊,还有传说各种吃小孩的不明生物。我记得外婆为了吓唬我不去海边玩,还说过一个故事,大意就是海里的东西会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沙滩上,在沙滩上不停的吐口水,人是不能看见它的口水的,但是去海边玩的人,要是踩到它的口水的话,就会稀里糊涂的往海里走去,或者是在水里面被拖走,或者会不辨道路,以为自己在回家,看到的也是回家的路,但是其实是往海里走去了。这些话总是吓的人汗毛起立,每每想要去海边玩的时候,就会恰到好处的浮现。经常提心吊胆的去海边玩,就像现在很多人提心吊胆的熬夜一样。

总是就是小时候很渴望去玩,却总是不被允许。长大了,却是别人拖着也不愿意去了,小时候眼里只考虑着开心,长大了后,海边很晒呀,风也吹的头疼,玩水要脱掉鞋子,弄脏脚,还会咸咸的,不是什么特殊的意义,是懒得去的了。妈妈问我,怎么现在不愿意去海边了,我笑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终于活成了妈妈想要的那种样子,当然也有些怅然,不知道是否失去了什么。

后来大一点的时候,看到鲁迅先生的《风筝》一文,心里很有感触,作为兄长的他对所谓没出息的酷爱风筝的弟弟做出惩罚,文中是这样写的,他发现了多日不见的弟弟偷偷捡了树枝在做风筝,且已经是快要完工的样子,于是他“即刻伸手抓断了蝴蝶的一支翅骨,又将风轮掷在地下,踏扁了,然后傲然的走出小屋,留他(弟弟)绝望的站在小屋里”成年后的他为自己的年幼无知感到内疚和自责,更让他痛苦的是,他已经无法求得原谅,因为弟弟对这件往事已漠然忘记。我常常想,大人们有一天会不会也想起来,跟我道歉,我一定没有忘记这些事情,但是很遗憾,毕竟不是人人都是鲁迅先生,都有这样的思想和觉悟,而我就在这样缓慢的,荒芜的等待里长大了。

其实你没有办法去责怪谁,特别是你慢慢的理解他们,慢慢的认同他们,甚至模仿他们。其实好像谁,都是这样长大的,不是吗?

也许从小就念念不忘,到现在依然有回响的事情就剩下吃辣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