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选择

“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直到回到自己家里，胡苏依然念叨着。

珈百璃家里的惨烈景象对胡苏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冲击，即使是他上大学时的男生宿舍，都没有邋遢成这个样子。

恍惚之中，胡苏依旧没有忘记该做的事情。将通道的另一个出口设置完毕后，他从一楼把充当柜台的木桌搬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原本这时候，是胡苏每天的游戏时间，但此时的胡苏没有什么心情。

在沙发上呆坐了半晌，胡苏打开了电视。

“今日上午10点20分左右，在刚帝凡城圣彼得广场的上空出现了奇特的光学景象……”

没有听电视上专家的扯淡，胡苏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果然，各个群里都在讨论这件事，其中还有不少外网流入的视频、照片。

胡苏点开了其中的一个视频……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说当电灯泡什么的。之前讨论的时候，胡苏只提醒了珈百璃不要暴露真实面貌，不要提自己的名字，没想到她这功率调得，差点连个人型都看不出来了。

至于她的歌声嘛……别说，还挺有内味。珈百璃说话听起来没什么特别，就那种寻常的偏低的软妹音，但唱起歌来，居然有种空灵剔透的感觉，将这首宗教音乐风格的圣诗演绎得淋漓尽致。不过，说话声音和唱歌差别巨大这一点，胡苏自己也是深有体会。

胡苏加的沙雕群里都在激烈讨论着，这到底是不是超自然事件。

一个天使形象的光源固然震撼，但终究还是缺乏了那么一些说服力，基本上，讨论的重点都在视频里的歌声以及歌词上。

大家都知道，每到这种时候，各种谣言就会伴着热点传得飞快。上一秒刚有公知在微博发，这其实是古老的某地方言；下一秒就有某某语言学家出来澄清，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语言。

除此之外，集体幻觉、造假营销、官方辟谣，你方唱罢我登场，在流量时代的狂欢中，真相究竟如何似乎已不再重要。胡苏珈百璃之前烦恼了半天的问题，就像杞人忧天一样可笑。

这个热点，也就还能让媒体们炒上个3，4天吧……如果我们不再继续行动的话，当胡苏自嘲般地得出这个结论后，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

一旦开始刷手机，时间就像被偷走了一样过得飞快。

准备洗洗睡的胡苏走过客房门前，心中一动，这个时候，珈百璃睡了吗？

让我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守夜冠军！

胡苏走进通道，出现在了珈百璃的房间里。

冗杂拥挤的卧室里，笔记本的屏幕也就散发着微光。看着趴在地上睡着的女孩，胡苏摇了摇头，拿过床上的毯子盖在了她身上，然后合上了笔记本，转身回到了自己家里。

刷牙的时候，胡苏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不完全就是同居了嘛。

这样的话……那些垃圾就不能不管了啊！可恶，不然蟑螂不就有可能通过通道跑进自己家里来了吗？

早上大约10点的时候，胡苏睁开了双眼。父母不在家，胡苏稍微放纵了一下自己，开店人家习惯了假期也早起，何况对于上班族来说，暑假也不是假期。

胡苏拉开了店铺的卷帘门，街道上好安静啊，一个人也没有。

胡苏坐在老位置上想事情，刚才路过珈百璃房间的时候进去看了一眼，她还在酣睡。真是奇怪，明明她比自己要早睡的不是吗？话说今天，她不用上课的吗？今天可不是周末，不知道她那个世界是星期几。

时空扰动入不敷出，必须得忽悠珈百璃再去搞几次大新闻。但她肯定是不情愿的，能说得动她一次、两次，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唉，世界上没有宅在家里玩游戏就能收割扰动的办法吗？

诶等等，好像还真有……

胡苏想到了那些游戏主播，通过直播影响到观众，算是枢纽要求里的“直接”影响吗？

胡苏不确定，但他觉得这很有尝试的价值。

楼上传来了啪嗒啪嗒的声音，胡苏扭头，就看到珈百璃一身睡衣，穿着拖鞋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她平淡地瞥了胡苏一眼，随手在货架上了一包薯片一瓶可乐，就要转身上楼。

“扣扣扣！”胡苏用力敲桌。

“干嘛？”

“钱呢？”

听到胡苏的话，金发少女震惊地看着胡苏，宛若受到了巨大的背叛一般。

“我们……我们都是那种关系了，你居然还管我要钱……”

“什么关系？”

“……”犹豫了一下，珈百璃小声道：“同居？”

“nonono！”胡苏摇头：“我知道你对现在的状况也有些困惑，所以我们才应该把事情捋清楚，而不是任由其暧昧模糊下去，我们又不是生活在一本轻小说里，就算是，我也不是那种轻小说男主。”

“你这家伙，还真是……”

“我们有着共同的秘密，有一定的信赖基础，有特殊的联系，但我们终究才刚刚认识一天而已，所以……”胡苏看着对方：“可以将我们之间的关系定义为，为一个共同目标而努力的伙伴，在这里，有一个称呼我觉得挺合适的。”

“什么称呼？”

“同志，也就是志同道合者，你觉得怎样？珈百璃同志。”

“……还是不要加称呼了吧。”

胡苏一本正经继续说着：“因为我们之间的特殊联系，加上以后还有很多要麻烦你的地方，免费为你提供店里的零食，当然不是什么问题。但不管是同志，还是朋友，我都觉得我有义务对你不健康的饮食习惯提出建议。”

“哦！那谢谢你的建议，不过不用你操心了！”珈百璃秒答。

“选一个吧，免费的零食？”胡苏无动于衷：“还是免费的三餐？”

转身欲走的珈百璃定住了。

薯片可乐的爽快，和昨天午饭的香气，化作秤砣落在了天秤的两端，在珈百璃短短16年的人生里，也就昨天遇到的那些选择，会比现在的困难了。

不过，等等？关键的地方是免费！零食虽然不免费，但可以去其他地方买，比较起来，三餐既是刚需，又更贵一些。

“我选择三餐！”于是，两个人都露出了自以为胜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