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说:“咳!没事的,你一定不许说出去哦!”
侍童面露难色,少女在她脑门上戳了一指头,“一定不许说!”
侍童忙说:“是,我记下了,一定不说。”
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招呼逍遥一同闪入门内。这宫殿内房间繁多,走廊交错。少女领着逍遥左拐右穿,走了好一阵,最终停在了一扇大石门外,石门高宽皆有二丈,显得沉重无比。
逍遥正想:“这门可怎么开?”却见少女抬起手来,张开五指往门旁墙壁上按去。
落手处是一块凸起石盘,石盘上有一凹陷的掌印,少女手掌恰嵌在其中。少女说:“这里就是炼丹房啦。”说着用力一按,那凸出的圆盘便陷入了墙壁之中。
跟着,她的手掌带动圆盘往左旋半圈,又向右旋半圈,只听“喀嚓”一声,那厚重的石门便朝内打开了,一股丹药香味登时飘出。
少女伸头往里看了看,扭头说:“里面果然没人,咱们进去吧。”两人鱼贯而入。逍遥抬头四顾,只见这炼丹房中央设一口葫芦状的炼丹炉,丹炉通体散发着黄铜一般的金属光泽,炉身巨大,四五个人也难以抱合。
房内四面墙壁上都设有储物木格,木格中摆放着各色药瓶。这炼丹房里并无窗子,里头点着几十根粗如碗口的蜡烛,将房内照得亮如白昼。
少女跑绕到丹炉后的墙壁前,从一个木格取去下一个褐色药瓶,转身递到逍遥手上,欣悦地说:“好啦!这是水月宫的紫金丹!有生肌长骨、驱除百病之奇效,你将这颗丹药放入你婶婶口中,丹药自会融化,流入肚中,待药力化开,你婶婶肯定就能痊愈了!”
逍遥真的没想到这少女竟然如此轻易地把仙丹交给了自己,接过丹药,感动地说:“仙女姐姐的大恩大德,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说着又要跪下磕头。少女忙把他搀住:“好啦!你别老跟我磕头啊,你难道真的以为我是仙女啊?”
逍遥惊讶地说:“难道……您……您是菩萨娘娘?”
少女“嘻”的一笑,把两只手交握于背后,脊背绷直,浑圆的胸脯挺得高高的,脚尖微点,活泼地扭了扭身子,眉开眼笑地说:“怎么可能嘛。我可是有名字的,别一直叫我仙女,菩萨呀。 ”
逍遥忙问:“那……姑娘的芳名是?”
少女毫不忸怩,当即说:“我叫赵灵儿,你呢? ”
逍遥说:“敝姓李,名逍遥 。”
赵灵儿听他通报了姓名,显得格外开心,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庞,说:“刚才你好笨喔,我只用些入门仙术就把你吓得团团转!”
逍遥吃惊地说:“那……那些还只是入门仙术啊?啊,对了,赵……赵仙女,你是不是武功也很厉害?”
少女苦笑一下,说:“你快别来揭我的短了,我很小时候学过一点点拳脚,师父说我确实不是这块料,也就没逼着我再学了,我的功夫微末得很啦。”顿了顿,又问“那个……你几岁啦?”
逍遥说:“我今年十九。”
“你还比我大三岁哩!那你可别叫我什么‘赵仙女’了,你叫我‘灵儿’就好啊。那个……你肯定知道外头有什么新鲜好玩的,是吧?”赵灵儿说到这里,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烁起光芒来,显然,她特别想知道外面的世界。
逍遥听了这一问,登时来了精神,得意地说:“那可多了!”他自幼就爱逛荡,存着一肚子的新鲜事,加上又想在赵灵儿面前展露见识,当即就把余杭县上他见到的各种新奇事活灵活现地讲了出来。
赵灵儿听了,又是激动,又是羡慕,又是惊诧,逍遥描述时,她不停地问“真的吗?”、“是的吗?”还夹杂着“哇!啊!”的感叹声。
直说了小半个时辰,逍遥把能说的新鲜好玩的事物全部都说完了。最后,鼓起勇气说:“其实还有好多呢!要不这样吧……下回有机会我陪你到城里头逛逛庙会,好吗?”
“好啊!”赵灵儿立刻答应了,而且高兴地蹦跳了一下,“你……你可不能耍赖!我们拉钩钩!”她说着伸出手,将小指勾了起来。
望着赵灵儿那葱白的小指头,逍遥心神一荡,赶忙伸出自己小指,跟她拉了拉勾,肌肤一触,一股暖流霎时间流遍全身。赵灵儿笑嘻嘻地说:“好啦!已经打勾拉,赖皮的是小狗哦!”
逍遥连连点头,说:“你等我回去把药给婶婶服下,然后就回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赵灵儿说:“对对对!就你婶婶是大事,你快些去吧,等你婶婶好了,就来找我哦。”
赵灵儿领着逍遥往水月宫外走去,一路上两人仍是有说有笑,也又见到了几个宫中侍童,灵儿一一嘱咐:“不要告诉我姥姥!”
侍童们虽然都是一脸为难,但倒地不敢违拗赵灵儿命令。
两人到了门口,将要推门时,门却又开了。赵灵儿猛地止住步子,跟着便往后退,逍遥也跟着退了倒退两步,只见两个侍童将大门完全推开,一个老妇人迎面走入。
灵儿看到那老妇人,大惊失色,身子蓦地一颤,惊呼一声,忙把逍遥拦在身后,战战兢兢地说:“姥姥……他是我带进来的!他不是坏人!他是为了救他的婶婶,才涉险来到岛上的!姥姥你放过他好不好?”
那老妇人穿一身蓝色褂袍,拄着一根铁质拐杖;身量矮小,弓腰驼背,生着地包天的下巴和一个肥大的鹰钩鼻子,面貌凶恶,目光阴冷。
逍遥听赵灵儿喊着老妇人“姥姥”便知大事不妙,缩在赵灵儿身后,茫然无措。
老妇人冷冷地朝赵灵儿身后瞥了一眼,又将目光移到她身上,森然说:“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灵儿,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可以让外人到岛上来 !”
赵灵儿辩解说:“可是。师父说过,百善孝为先,他是为婶婶来求药的,他是好人 。”
“哼!”老妇人将手中的铁拐猛地朝地上一墩,高声吼道:“外面人心险恶,你一点也不知道,你娘亲生前将你托付给我,让我好生照看你!你师父临终前,也让我定要护你周全。万一你有任何闪失,你叫老身如何向你娘亲跟师父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