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姜老太端坐椅中,赵灵儿紧紧贴在她身旁立着。赵灵儿不自觉地拿眼去望逍遥,逍遥也去望她,可双目一碰,赵灵儿立刻把头低了下去,一副心慌意乱的模样。
逍遥不明就里,仍直直地看着赵灵儿?赵灵儿低了半天头,又禁不住去瞟逍遥,不曾想逍遥仍在看自己,目光一碰,她顿觉大窘。身子一颤,脸颊臊得通红,一扭身跑出房去。逍遥正是疑惑,姥姥却笑出了声,跟着又说:“珠儿,你跟过去瞧瞧。”身后叫珠儿的侍童依言出门去追灵儿。
“李公子,”姥姥开口说,又恢复了恭敬的语气,“老身想跟公子商量件事。”
逍遥忙说:“婆婆要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来,我李逍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愿去办,只求……”
“咳!没那么严重。”姥姥插话进来,“我说的事情,可是喜事呢!”
“喜事?”逍遥疑惑。
姜老太面容忽地肃穆起来,郑重地说:“李公子,老身开门见山,你不要见怪。”顿了顿,“我想把灵儿嫁给你,你可愿意?”
“什么?”逍遥瞠目结舌,一时间呆住了。
灵儿这等天仙般的人物,普天之下哪个男子能不心动?这真可谓喜从天降了,可是这“喜”来的也太没来由了。逍遥只觉是自己听错了。愣怔半晌后,迟疑地说:“您……您说什么?”
姜老太抬了抬声音说:“我是说,我想把灵儿嫁给你,你可愿意?”
逍遥顿时感觉自己飘到了云端,心说:“世间哪有这种好事?”一时间怎么也不敢相信。
姜老太见他良久不语,又问:“李公子……难道你不同意?还是你已经成家?”
“不不不!我没有成家,没有成家。”逍遥忙不迭地说。
姜老太见他反应,知道他显然中意于灵儿,想是喜事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难以相信。姜老太笑着说:“李公子,老身是诚心嫁女,只要你点头,今晚便可与我家灵儿成婚。”
逍遥这时才相信姜老太所言非虚,颤声说:“我……我当然愿意……”
姜老太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好!李公子,老身不求贵府三礼六聘,亦不需八抬大轿。不过,你得答应老身三件事。”
逍遥问:“哪三件?”
姜老太说:“虽然令尊是一代剑侠,可我看公子你却似乎不会武功仙术。所以这第一件,你需得拜在我门下,苦练仙术。”
“好!我答应。”逍遥毫不犹豫地回答。
姜老太又说:“第二,你要永生永世照顾灵儿,保护灵儿。你必须把她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逍遥肃然说:“若灵儿真做了我妻子,这是必然!”
“好!”姜老太抬掌击了一下圈椅扶手,高声说。“果然是剑侠后人,有气魄,有担当!那么第三件事更为简单,就是你永生永世不得离开仙灵岛!”
逍遥身子猛地一震,缓缓摇头说:“这……这第三条,恕晚辈无法遵从。”
姜老太沉下脸来说:“那么,你是不想娶灵儿了?”
“我……我……”逍遥无言以对,他心里一千个,一万个想娶灵儿,但婶婶危在旦夕,还在等着自己去救,他又怎么能只顾美人,不顾尊长呢?
逍遥想了想说:“婆婆!你若是肯把仙丹赐我,我救了婶婶,立刻反回,永世不离此地!”
“哈哈哈……”姜老太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诡异惊悚,令人不寒而栗,“你还真会想美事呢!既得仙丹,又讨灵儿……”说到这里,笑容骤然消散。
跟着把手中铁杖狠狠一墩,站起身来,厉声喝道:“告诉你!紫金丹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你的!你若不肯娶灵儿,那就发个毒誓永世不向外人提及岛上见闻,再留下一双手和一条舌头,我就放你回去!”
逍遥浑身不住颤抖,说:“你……你……你好狠毒!”
“哼!若你不是恩公之子,我就早一掌毙了你!”姜老太抬步上前,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匕首,脱去皮鞘,露出寒气森森的锋刃来。又说:“说!是走,是留?”
逍遥见势不妙,猛地腾身跃起,跳下床来,就朝门外抢去。姜老太冷笑一声,铁杖挥出,正中逍遥右腿膝窝,逍遥“哎呦”一声,右腿麻木,马趴倒地。
姜老太又问:“是留,是走?”
逍遥心说:“我远不是这老妖婆对手,,还是先答应了,之后见机行事!”忙说:“我愿娶找姑娘为妻。”
姜老太“哼”了一声,说:“算你识相!”
姜老太之所以强逼逍遥,自然有自己的盘算。强逼之下,逍遥应允,虽然会怀恨在心,但自己命不久矣,让人记恨又有什么关系?逍遥起初会挂念家中婶婶,但时候一长,也会淡忘。以灵儿品貌定然能获逍遥喜爱。两人便在这仙灵岛上生活,直至老死。如此以来自己也算不负所托了。
仙灵岛与世隔绝,繁文缛节能免则免,姜老太又想尽快促成此事,婚礼便在当晚举行。
灵儿穿了红绸嫁衣,逍遥也披红挂彩,扮成新郎模样。这套新婚服饰还是水月宫主在数年前外出采药时,在苏州城里瞧见,甚为喜欢,一时兴起买了下来。当时就想着留给灵儿日后大婚穿用,如今果然成真。
水月宫大厅中高挂红绸彩带,墙壁上贴了大大“囍”字,姜老太换了一件光鲜新衣,面带笑容,安坐厅上。赵灵儿头盖红布,由两个侍童搀着与逍遥一起跪在姥姥膝下,磕了一个头,奉了茶水。转而又朝着水月宫宫主和赵灵儿生母灵位各磕三个头。最后两人行了对拜之礼,就算礼成。
之后,灵儿便被送入新房。逍遥也无宾客需要应酬,随后也走了进来。他闩了门,回过头,怔怔地朝坐在床沿上的灵儿望去。他怎么也想不到就这样把天仙般灵儿娶了。
入夜,寂静的卧房内一灯荧荧,床榻中央挂着用红绸结成的彩球,圆桌上铺了红绸布,点了两根红烛,烧得正旺。赵灵儿还是拘谨地坐在床边,喜帕下的脸颊一片绯红。逍遥坐在她身旁,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