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暴雨将至

我在灵姐手下混得还算充实,赚不到什么钱,但是却见识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现在下班后已不再像在小吃店做储备干部时那样精疲力竭,下班回家后在睡觉前有很多自己的时间。我喜欢把这些时间拿来上网看综艺,看直播,或者玩游戏。

本来下班后应该和李萍萍聊天的,但我们的感情从几个月前就不温不火了。表面上看是因为异地恋造成了我们彼此思念却不得见,而我们又没有办法解决异地的问题,但我能感觉到问题没这么简单。但是问题到底出在哪,我现在也摸不清头绪。

某一天,我在家吃完晚饭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去拿手机准备玩一会儿手机游戏。刚打开手机屏幕就看到有几条来自李萍萍的未读消息,我不大不小地吃了一惊,她一般很少主动找我聊天。我们现在聊天的频率是小于一周一次的。

上次聊天是3天前,当时她说她很累。她开学以来一直在准备考研,英语不好的她受到我出国留学经历的鼓舞发奋要学好英语。我想她一定是学习太用功,累着了。我安慰她学习不能用一时的蛮力,要逐日精进,保持一个适中的强度坚持下去就行了。

这事我想想也可笑,我虽然留了学,但我自己心里清楚,其实我的学习成绩很一般,留学时的毕业论文也只是将将及格的成绩。这样的我却和别人讲该如何学习。嗯,仔细一想也没什么不合理。我们都是知道很多道理,但却做不到的普通人。

我安慰完她以后,她默不作声,似乎她说的累另指它事,但她不做解释。然后她换了个话题,她劝我要好好和父母相处,别再水火不容了。这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存在的问题,父亲对我严厉苛刻,母亲对我唠叨、过分控制,所以我和父母都不亲近。

我口头上答应李萍萍,但我心里清楚,这个问题实在难以解决。我不是没有尝试过去和父母亲昵一些,但我每次都像擦完毛衣的手去摸铁栅栏一样缩了回来,我有我自己的坚持,他俩也有他们自己的坚持,如果我们谁都不改变这本质,那么做再多表面的尝试也无济于事。但要让我放弃我自己的坚持也不太可能。

我在坚持什么?我父母又在坚持什么呢?

我的父亲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深受传统教育影响。我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事本没有对错之分,只有立场之分,不同立场的人看问题自然会产生所谓的对与错,但父亲并不认同我的想法。父亲在社会混迹多年了,有了一些很现实而在我看来不屑一顾的想法,比如“只要你能力足够强大,你做的和你说的,对的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都不能违背这个社会的主流价值,如果你一定要坚持你那些非主流的想法,那么你就是在自娱自乐”等等。我爱熬夜,玩游戏常常没有节制,父亲看不惯我的生活方式,而我也不能接受父亲的观念。

我的母亲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女人,性格很骄傲,但是内心却很小女人。她什么事都要父亲来做主。除此之外,她对我的控制欲已经强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比如她至今还会每天都操心我穿得够不够多,或者穿得是不是太多了。举这个例子我想已经能够说明很多东西了。虽然她这么操心我,我自己的无能当然是导致这种局面的不可推卸的因素,但我对她却一点都不依恋。不过,我的惰性有时候也会出来作怪。母亲虽然对我无比唠叨又充满控制欲,同时她也无微不至地在生活上照顾我。于是我就养成了在家时不做家务的习惯,虽然母亲嘴上不愿意,但她最后都会包办家务。我常常会对母亲有愧,可是每当看到她那骄傲又盛气凌人骂我的样子,我对她的愧疚就烟消云散了。

我和父母之间的这些事我都和李萍萍说过,我和她无话不说。虽然母亲说我没脑子,告诉我我有些话说出去会对自己不利,但我不放在心上。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开诚布公是前提。家庭情况不告知对方,不代表就能够隐瞒一辈子。如果现在不让对方了解,万一对方日后不小心了解到了,那时彼此都已经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这段关系上,如果她无论如何也不接受我这样的家庭,那时分手的成本就已经很大了。我这把丑话放在前头的做法也是为了双方着想。

我对李萍萍能否接受我这样的家庭情况没有把握,据我所知,她和家里人关系很好,即便如此我也没有选择隐瞒我的家庭情况。

今晚李萍萍给我发的消息分别是:“在吗?”

“在干嘛呢?我有事和你说。”

“看到消息后尽快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