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迷雾丨雾起（11）

另一方面，零则来到了市中心区的中心：天网监察区。各处关口，街道交叉处，星际港等等城市构成节点的监察基本都在此处完成，不管城市的哪一处出现事件，这边都能在第一时间观察到并及时做出反应，调动相应的部门前去解决问题，城外的各种安排也是由此处进行统一调控。严格来说，城市基本管控系统的核心就是此处，警局除却特殊案件时，日常安排基本由这调控，甚至说是附属部门也不为过。上次，零在宁安外面收到的关于解决右橘问题的调令也是从这发出的。

通过提前申请的监察安全码，零成功拿到了调用天网监察系统往期记录的权利。为了尽可能地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零将调用记录的范围定为由今天一直往前追溯到大卫事件发生之前一个月，这期间城市内发生的一切都会成为零甄选调查的目标，其中城市中形成的各方隐形势力的行动记录是零的重点目标，这是一件重活，但处理数据方面，零是小队中最为顶尖的专家，也只有她能在从现在数到与诺巴·辛赫会面前的这么十几个小时内完成阅览的任务，零自己也做好了在这里留宿的准备，毕竟监察安全码的申请也并不是说批就能批的。

在左橘与零各自充分利用时间展开自己的调查的同时，琴和佐罗也并没有怠慢他们的任务，但是，他们没有怠慢却不意味着任务就会顺利进行。他们的监察出现了意外。

莱帕工作的星际列车在它的行进路线上，对静铭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引力规避，而结果就是这一辆星际列车在经过这一路段会有一段持续的黑暗期。官方就这段黑暗期，曾专门进行过问卷调查，对此期间的灯光安排进行咨询。

星际列车为了维持续航，并不采取以燃料为主的功能方式，而是选择以宇宙中的电磁波以及其他各类能量射线为主要能源，在射线提供量不足时，辅以燃料供能保证运行，这样才得以能够进行长时间的星际航行。

而为了在规避静铭星产生的这段没有很多能量射线的黑暗期尽可能地节省燃料，官方才会就火车内的各种服务进行调整，而这其中可消减的能源消耗中，灯光的占比是最大的。经过官方与民众的协商后，最后决定否决官方原定的削减功率但保证整车照明服务的方案，采用乘客区由乘客自主开启座位区灯光，而工作人员的工作区灯光则全部开启以保证列车服务不受影响的方案，列车方面负责在进入黑暗区前提醒乘客即将进入黑暗区，提前做好开启灯光的准备。在最终方案的试运行测试结束后，第二种方案确实比第一种要节能许多，于是确定了第二种方案的延续使用。

由于宇宙光线的影响，琴与佐罗并不能很好地在进入黑暗期前把握乘客区的灯光开启情况，导致在莱帕所在的车厢进入暗区时，琴与佐罗“跟丢”了莱帕。该车厢的旅客大多都没有选择开灯，整节车厢仅有少部分区域亮着灯，琴和佐罗最后只看到莱帕刚刚结束与一位乘客的交谈，准备离开，再一次见到莱帕已是五分钟后，莱帕从车厢中出来，进入了员工休息区，与另一位乘务员换班之后，将变形金属做的床从墙上拉了出来，睡了过去。

监控中的莱帕表现没有任何异常，但琴总有种感觉，莱帕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她现在没法面对面观察莱帕，，无从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揉揉长时间盯着监视器酸胀的眼，跟佐罗打了声招呼，打算去洗手间洗把脸，提提神。“如果在黑暗期能把红外线和热能探测开了就好了，可惜了，可惜了。”琴离开座位前，不无遗憾地这么说道。“我们目前仅仅是实施监视而已，没有足够的理由开启这两项功能。”佐罗一板一眼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平静，仅仅沉凝的神色表现出他对黑暗期过后的莱帕的怀疑。“权利也是责任，我知道的，只不过抱怨两句嘛，走了。”琴随即甩手离开。

莱帕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只能等他回来才能窥见一点了。在此之前，佐罗与琴能做到的仅仅是继续轮流盯着，偶尔一起盯着。至于莱帕回程所乘坐的另一辆列车的实时监视影像，已经提前与对方打好了招呼，早就预备在了此处的另一个画面。

然而，一直到另一辆列车返程到站，莱帕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唯一变化只是胸前每个列车专属的乘务员代码而已。

目送着莱帕走进他自己的家，琴将连着城市监视系统的眼镜递给同事，然后与佐罗并排坐在莱帕家外不远处一处大楼高层房间的座椅上，“你怎么看？”琴面朝着莱帕家的方向，向佐罗发出疑问。

“摸不准，看下去吧，等左橘他们那边出成果了，再交接给其他人吧。我们能做的只有等了。前半夜交给你了，后半夜我来，记得叫我，别一个人硬撑，你知道那样做的后果。”

琴的面色一僵，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东西，随即严肃地回答佐罗，“是，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佐罗这才走出房间，去隔壁房间休息。

四人按照各自的步调，各自展开自己的调查，深夜如期而至，琴与佐罗按照预期的计划，轮班值守前半夜与后半夜，同时等待左橘那边的联络，对莱帕的动向保持高度警戒。

在星际图书馆的左橘在实际开展实体书籍的阅读工作时才意识到这项工作的复杂程度远超他的想象，原定的六个小时完全不够用，按照实际的步调讲，还好他提前开始，要不然甚至可能赶不及在第二天的会面前完成他原定的任务。而他的代价即是在没有吃午饭和晚饭的情况通宵工作。好在他的身体在图书馆超过六个小时后，会被自动注射营养液，且阅览状态下，他的新陈代谢也被压制到了不会影响身体健康的最低程度，但大脑传达给意识的空腹感与困倦感却是不会有任何缓解。但左橘只能坚持下去，因为这是他的责任。

而在天网监察区的零，也坚持着自己的工作，仅在困倦感达到影响大脑判断时才休息一会，为的是给明天与诺巴·辛赫的会面增添更多的谈判筹码。

洞穴之风吹起，毫光微闪，此刻正是全力奔驰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