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钱宁的手段

  • 我家夫人是衙内
  • 割不下
  • 2523字
  • 2019-11-09 21:23:56

高进一脸木讷,看着面前一脸兴奋的刘二,半晌都没能缓过神。

屋外头的雨还在下,房檐上的水珠一滴接一滴击碎在门前的台阶上,许久过后,高进懵然的眼神中才散发出色彩,惊愕道:“王栋他认罪了?”

李二使劲的点着头,“是啊大人,王屠夫不仅认罪了,还画押了。”

说着李二从怀里掏出一张文书出来,递给面前一脸不可置信的知县大人。

这一切来的实在太突然,就像他去京城做了一桩买卖,回来却发现自己夫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简直不要太惊喜。

看着按有血手印的认罪公文,高进的脸也如同李二一样,涨红而又兴奋。

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问起了事情的关键:“王栋怎么突然就肯认罪了?”

李二没做隐瞒,如实说道:“大人,这王屠夫肯认罪全是钱宁的功劳。”

高进一愣,狐疑道:“钱宁?你说是钱宁给你出的主意?”

“是的大人。”想起钱宁在那间小黑屋的做法,眼中流露出钦佩的目光,“读书人的脑子就是好使,钱宁可是让卑职大开眼界,这比一刀杀了他还难受。”

“钱宁对王栋用刑了?”除了用刑,高进完全想不出还有别的办法。

李二摇了摇头……

……

……

牢房外的一间房中,按照钱宁的要求,刘二让人找来一块黑布,一只铜盆,以及半桶水和一把匕首。

钱宁将王屠夫绑在椅子上,把弄着匕首看着他,“看到你脚下的铜盆了吗?知道是用来干嘛的吗?”

王栋摇着头,张嘴就为自己辩解:“大人,小的冤枉啊,赵家的一家三口真的不是小的杀,望大人明查。”

钱宁眉头微挑,说道:“还在嘴硬,看来得让你吃些苦头。”

走到王栋面前,匕首划过他的手腕,鲜血旋即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滴在他脚下的铜盆里。

“人的耐心是有限,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只好试试古籍的刑法。人们只知道凌迟、斩腰、烙刑,点天灯,殊不知这世上还有一种酷刑,叫做滴血蚀骨。”

钱宁拿着黑布将王栋的眼睛蒙上,静悄悄的房间里只听到血液的流入铜盆里的滴答声。

一声接一声,刺激着王屠夫的大脑。

一个人的骨头再硬还是有脆弱的突破口,再怎么不怕死终究有一道心灵上的软肋。

王栋嘴巴很硬,无论知县大人在公堂上再怎么盘问他,始终一口咬定自己是无辜的。

事发当晚又没有目击证人在场,狗虽然咬伤了他,奈何畜生无法开口说话,这就让案子陷入了僵局。

而且自十年前朝廷修订律法后,严明禁止地方衙门动用私刑,为的就是避免屈打成招,造成冤案。

王栋也是利用这点让高进一直拿他没办法,也料定钱宁不敢拿他怎样,就算动用私刑也不敢太过分,毕竟明日开堂,堂外还有诸多百姓围观。

然而,在被王栋割破手腕,感受血液的流失,他的心有些慌了。

特别是被蒙上双眼,心神愈加不稳定。

又过了一刻钟,铜盆中的声音逐渐有了转变,从‘滴答’变成了‘滴咚’,说明他的身体已经流失了将近一半的血液,心彻底乱了,便对着四周嘶喊起来,“快放开我,你这是滥用私刑,我要去知府衙门告你们。”

他的声音石沉大海,寂静的房间中能听到的还是那一声声侵入心灵深处的‘滴咚’声。

“放开我,快放开我……”王屠夫是杀猪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血流干的结果,仿佛他成了记忆中那头被捅破咽喉,躺在木板上做着垂死挣扎的猪。

“我不要死……”王栋最后的一道心理防线被寂静而又可怕滴血声击溃,面色一片惨白,看不到半点血色,四肢更是在微微颤抖,整个人开始急躁不安。

“我求你们了,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真的要死了。”

每个说自己不怕死的人多半都是在逞一时之能,能做到真正不怕死的人又有几个。

事实说明,王栋敢杀人,胆子是挺大的,但是他很怕死,不然裤子也不会湿了半截儿……

接下来的一刻钟内,无论王栋怎么嘶喊,怎么求饶,都和之前一样,得不到半点回应,房间中唯一能听到的就是他的血液声。

王栋歪着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神志有些错乱,如同风雪中频死垂危的老头。

……

……

上午刚散场的围观百姓,听到衙门的动静再次纷纷围了过去。

不是说明日开堂吗?怎么下午又开堂问审了?难道知县大人安耐不住要动用刑法了?

带着形色各样猜测百姓看着跪在堂中的王栋,上午开堂的时候,王栋还挺着腰杆满口叫冤,现在像是一只失去斗志的公鸡,要死不死的趴在地上,两眼涣散。

高进一拍惊堂木,两侧的衙役杵动手里的水火棍,公堂上的气势猛然冲击着王栋的脆弱的心灵,在高进的一声叱呵下,险些没吓晕过去。

他的情绪至今都没能平复下来,钱宁在小黑屋中对他做的一切,给他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创伤。

更是成了这辈子难以磨灭的阴影。

“王栋,你可认罪?”

王栋吓得打了个激灵,将头叩在公堂上,有气无力的道:“小的认罪,赵四一家三口皆是小的所杀。”

哗……

顿时围在衙门外的百姓躁动了起来。

“认罪?我没听错吧?”

“上午不是还满口喊冤,这才多久就招供了,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知县大人都连续审了好几天,一直都没个结果,现在刚开堂王栋就一口认罪,实在看不明白。”

“你说上午退堂后知县大人是不是在私下对他动了刑法,一番拷问后才让王栋改的口?”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你一言我一语,顿时衙门外的围观百姓议论声一片。

都在猜测高进是否对王栋施了酷刑,从而屈打成招,瞧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模样,多半如此。

就连公堂上的一干衙役和侯在一旁的师爷都一脸诧异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王栋。

可一眼扫过,王栋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血迹,更是没有半点浮肿,完全看不出有用刑的迹象。

那知县大人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让死咬着不放的王栋俯首认罪。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难以接受,可偏偏事实就摆在眼前。

高进继续审问道:“王栋,将你屠杀赵四满门的动机及经过从实道来。”

“是大人。”在小黑屋中王栋已经将罪行全部道出,更是按了手印,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做虚劳,如今只能乞求大人从轻发落。

于是徐徐说道:“那日小的出门前跟家中夫人吵了一架,夫人负气带着儿子回了娘家,小的心头烦闷就买了二斤酒,下午回家时酒意有些上头,错将隔壁的赵嫂子看成自家夫人,我本想抱着夫人认个错她就该原谅我,怎想抱的是赵嫂子,她在挣扎中的后打了小的一巴掌,小的酒劲作祟,错手将赵嫂子打死,碰巧让赵大哥一头撞见,就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了,索性又将赵大哥和他儿子一同杀害,准备翻墙离开时,却让他家院子里的狗给咬了一口,至于后来的事大人也都知道了。”

公堂内外陷入了短暂的宁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在王栋的身上。

忽然,不知道是谁轻咳了一声,在这片宁静的湖面上荡起了一丝涟漪,结果让在场之人骤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