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局

次日,楚神机和甘宁一起出动寻找出路,结果就像甘宁说的那样,地形险恶,非人力所能跨越的。

以现在所居住的山洞为中心,不管是去东去西寻南走北,都是绝路。

似乎他俩就被困在众山之中的一座庞大孤岛之上。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楚神机潜意思里面,感到曾今有段时间也曾与世隔绝,可就是记不起来。

就这样在山中瞎闯了几日,楚神机劝甘宁放弃。

又是一个百无聊赖的晚上,楚神机躺在干草上,火光映照亮整个山洞,甘宁盘坐着,用布擦着他那把赤猊剑,擦完举过头顶观摩,剑的阴影投射在岩壁,忽然,篝火中的干柴爆裂,剑的影子随着火光闪动。

楚神机道:“我们被困在这儿,就算有神兵利器又如何?出不去纵然屠龙之术一样无用武之地。”

甘宁看着剑,心里黯然,这话不错,这是什么道理,被蛇吞了又不死,还捡了把好剑,应该有后福了吧,如今又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不知何年可以出去,会不会老死山中。

甘宁道:“如今也没有特别好的法子,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暂时回不去,但是锻炼自身还是要的,万一找到路了,我们荒废了时日,回去也赶不上别人,入不了正选。”

楚神机转念一想,这样也对,自己的目标不就是变强吗,进入神策军也只一个途径而已,不能就这样无所事事下去。

楚神机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在蛇腹之中领悟了剑法,不如练一下。”

“说实话,我在秘境之中也有些感悟,你知道吗,凤昭一身的功夫,来源也是秘境,他得到了一套武功,说不定他的那把冷鸢刀也是像你这样得到的。”

甘宁道:“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楚神机道:“他自己在进秘境之前给我们说的,你当时不在,所以并不知情。”

“那好吧。”

计议一定,年轻人性子急,说干便干。

第二天一大早,甘宁早早起床,正所谓闻鸡起舞,这儿倒是没有鸡鸣,但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没有任何挣扎,一把拽过赤猊便走出洞去。

楚神机不同,听见甘宁的动静,楚神机便也爬了起来,原地打坐,静思冥想。

他们便这样,一静一动,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练功,专注一件事,倒也并不觉得枯燥,渐渐的,甘宁持剑,越来越顺手,楚神机也感到身体里有一股气息在流动,身体的感知比以前敏锐了许多。

又一个多月过去了,甘宁觉得蛇腹中所领悟的剑法已经照葫芦画瓢全部整理完成了,每日习练,也绝不会再忘记。但是总觉得有一点疑惑,至于是哪一点想不通,自己也不知道。

而楚神机则还没有全盘整理,由于他在幻境中呆的太久,所得非常人可比,甘宁专精剑法,自然比他单纯的多。

楚神机凭着那一丝明悟,每天体内的气息循着不同的轨道在四肢百骸奔流,各有各种不同的妙处,最终聚于丹田,时间越久,丹田之中,聚气越多。

一日,楚神机吃过早饭,仍旧开始打坐,甘宁觉得楚神机这个法子太玄幻了,虽然也听说过,在这个世上,有一群顶尖高手都是内外兼修的,的确有人整日打坐炼气。但是就凭这记忆瞎练,又没人指导,总觉得不太靠谱。

纯粹锻炼外功剑法,就算练岔了,也就练岔了,并没有什么。

世事就是这样,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早饭之后,楚神机气出丹田气海,周游全身,突然,耳边听到一声尖利雷鸣,气息便岔了路,感觉自己正处在万丈悬崖上,手里抓着树藤,气力渐渐不支,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甘宁正在洞外练剑,突然听见洞内一声惨叫,急忙奔回洞内,眼见楚神机正在地上,抱着头打滚,眼耳鼻喉都流出血来,甚是吓人。

甘宁丢下剑,抱住楚神机,问他:“你怎么了,神机?”

楚神机不答,一脸痛苦之色,突然又大叫一声就昏死过去。

楚神机在地上躺着,生死不知,甘宁这下慌了,这是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

甘宁脑袋像车轱辘一样飞快转动,怎么办?

“嗯,不要慌,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

甘宁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高手习武炼气,最忌讳外力打扰,一旦气息行入岔道,凶险无比,轻则全身瘫痪,重则性命不保。

但是甘宁也曾听过解救的法子,当时不以为意,就当神话来听,今天就死马当活马医了。

甘宁把两人的右手腕并在一起,拿过赤猊剑,轻轻划过,赤猊虽然没有开锋刃,但毕竟不是凡品,血慢慢的流出来,楚神机的手腕就任由血流出来。

甘宁用左手掐开楚神机的嘴巴,用自己的血滴入楚神机口中。

楚神机支持不住,幻梦中终于脱手放开树藤,掉下了万丈悬崖,片刻便浑身剧痛欲裂,躺在一片雪地里,冰冷无助。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听见一男一女在说话,有人用温暖的手掌贴着自己的额头,片刻,被一个身材厚实的人抱起,向着远方走去,不知怎么,楚神机不再那么无助,心里感到安定,也不再寒冷。

就在楚神机走火入魔的第二日清晨,楚神机悠悠醒转,睁开眼一瞧,甘宁便躺在自己旁边,自己的手腕上包着碎布,明显是甘宁的衣服撕下来的。

楚神机感到全身酸痛,喊了甘宁一声。

“甘宁,甘宁。”

甘宁缓缓睁开眼,开口骂道:“你这混蛋终于醒了,我看顾了你一整夜,你知道你昨天有多吓人吗?”

楚神机很疑惑的问:“我怎么了?”

甘宁道:“你昨天练功练魔怔了,躺在地上打滚,七窍流血,还好有我在。”

楚神机心下知道了,幻梦中的所有都是和现实一一对应的,自己真的走火入魔了。

“那多谢你了。”楚神机抱歉的说。

甘宁手一摆,“那倒不用,你小子以后练功小心点,再要这样,我可没有这么多血来喂你了,折腾了一晚上,我都不知道要折几岁的寿。”

也是歪打正着,但凡炼气,都是以血脉为媒介,血气不足,炼气事倍功半,甘宁给楚神机放血,犹如釜底抽薪,血气便是薪柴,薪柴不足,火自然也烧不下去了,走岔的气息也就缩回了丹田。问题是气血不足,人也就快死了,幸好甘宁用自身的气血补充楚神机,就这样一番操作下来,楚神机的命终于保住了。

这也得益于楚神机炼气功力尚浅,要是再深厚一些,就算甘宁把自己放血放成人干,大概也救不回楚神机的小命。

他俩就这样躺了两日,才慢慢能起身活动。

从这以后,楚神机也不炼气了,用短刀削了一把木剑,跟着甘宁练习剑术。

甘宁也怕楚神机再出事,只要不瞎打坐,做什么都好。

甘宁毕竟练了一个多月,心得还是有的,于是一招一式交给楚神机。

奇怪的是,每一招每一式楚神机使出了更合甘宁的心意,甘宁本人无论怎么练习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两人在用木剑对练的时候,楚神机虽然招式的数量不如甘宁,但每一招明显更快更沉,虽然表面上是甘宁占了上风,但楚神机还是能勉强维持个不输不赢。

甘宁把心中的疑惑告诉楚神机。

楚神机说道:“对练的时候,我不自觉的把自身的气息运使到持剑的右臂,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

甘宁这才恍然,原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内外兼修才是练功的正途。

甘宁道:“这样吧,你以后半天炼气,半天练剑,你也教教我怎么炼气,我们多沟通,这样这样应该风险小一点。”

楚神机觉得计划不错,本来自己在幻境中所见还没完全整理完,不继续可惜了,为了让甘宁安心,便暂时弃下不管,怕甘宁担心。这下甘宁主动提出,正好继续整理。

于是,新的计划又有了。

首先,楚神机教甘宁炼气,两人对面而坐,四手相握,楚神机让自己的气息缓缓通过手臂流入甘宁体内,流转全身,灌入丹田。几个周天下来,甘宁似乎也感受到了体内那一股神秘的气息。

而楚神机通过练习剑术,也感到炼气比以前更加顺畅了,丹田气海中气息的数量越来越磅礴,以前虽然日日习练,但长进并没有如此明显。

两人相互讨教,但各有偏重,可以互为师徒,技艺越来越纯熟。

匆匆数月,甘宁凭借着剑术和体内的那股初始气息,由外而内,剑招越来越犀利,而楚神机气力也越来越大,使掌出拳,也虎虎生威。

楚神机说道:“我们现在比以前功夫强多了,我觉得现在可以越过那些险恶地形,离开这里回鹰愁关了。”

甘宁也觉得凭现在的身手,那些险阻拦不住他们了。

于是两人决定离开,又准备了数日,带上肉脯和清水,用树皮编制了长绳,一切就绪。

临近离开的时候,楚神机大步向前,甘宁在后面想了想,飞跃起来用剑在山洞正上方刻下几个字,“神机洞”,想了想又加上几个字,“神策剑圣甘宁至此一游!”

楚神机已经走出老远,见甘宁还没跟上来,远远喊他快点。

甘宁看了刻字,觉得相当满意,转身朝着楚神机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