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兼职影帝终于做正职

石鼓上雕刻的花纹有些模糊，乐语晗看了半天没能看出来是个什么，她对这些东西也不了解，完全是因为站在这里太无聊了，没事找事儿做。

叶家这院儿乐语晗来过无数次，在这儿喝过酒、吃过饭，也住过一晚。

记得是夏天，院儿里凉棚上长得是紫藤，一人胳膊那么粗的藤，感觉已经属于成精的植物范围了。那时候，叶唯心凭借《红帮裁缝》一鸣惊人，拿下了东京电影节的影帝，十多岁的年纪，少年成名，真是羡煞许多人也。

乐语晗那时候也年轻，晚上啃着西瓜跟叶唯心说囫囵话，说：“你放心，姐一定让你红透半边天。”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叶唯心是个什么表情？对，一个世外高人的笑，还是那种能写出“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这种句子的奇葩世外高人，是真没想到啊，这小子对名利场一点儿眷恋都没有，挑本子比挑老婆都严格，广告不接，综艺不接，事业心一点儿没有，拍个广告半天时间，宁愿在家躺凉棚下看书也不来……典型的高走低开，而且软硬不吃，乐语晗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如今在圈里，乐语晗是少有的温和脾气的经纪人，别人问她怎么修炼出来的，她的答案只有一句话：“带过叶唯心你们都能像我一样佛系……”

叶唯心不上进，却劝乐语晗上进。乐语晗带着他的同时又带了闵岩，如今闵岩已经是连续剧的大满贯视帝了，闵岩这人，人品稳当，作品也稳当，这让乐语晗省心不少。今年公司又让带了新人白波西，是个中泰混血儿小妹妹，长相甜美可爱，乖巧又懂事，目前开局不错。今天被邀请上了当红谈话节目《能饮一杯无》，节目主题是旗袍文化，请的都是当红的大花，新人白波西能争取上这个节目，无非是大家想看看异域旗袍风情。说直白点，就是去当花瓶的，就名单里那些嘉宾，什么谢灵云、张怡姿、何媛啊等等，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白波西去当花瓶，乐语晗也省心。趁着她录影这段儿时间，自己过来找叶唯心说说明天进组的事情。

正在乐语晗有一着没一落想着的时候，一串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响起来。

乐语晗转过身，果然是那专克她的叶唯心回来了。

“不好意思，晗姐，我出去……办点儿事。”兼职送快递这话万万不能说出来，会让晗姐念死。

叶唯心还是怀念晗姐以前那火爆的脾气，现在这种老和尚念经的性格叶唯心招架不住，跟小丁那街道老太太水平一样，也不知道晗姐是怎么了，变成了现在这样？

“手机都不带？！”乐语晗也是服了，现在还有人出门不带手机，他叶唯心真是……真是个看得开的人啊。

原本叶唯心是准备带的，但是因为是顶班，手里拿着小吴那公司配发的手机，想着拿两个手机麻烦，也就没带。

放好自行车，也没敢把配发手机拿出来，害怕被晗姐看出端倪。

“你那些房客也一个没在，我敲门手都敲痛了，就听见厘米在叫，叫得挺欢，估计是认出出我声音了……”乐语晗也只能这样苦中作乐。

“闵岩跟我说你今天下午要带波西上节目，我就没想到你要来，不然就不出去了。”叶唯心打开大门，厘米扭着圆屁股冲出来，没拿正眼瞧叶唯心，直接往乐语晗身上扑。

乐语晗抱着它跨进院儿里，揉它一回扔开后，才看着叶唯心说：“你接这个节目我是反对的，并不代表我就不管了啊。虽说是个网络自制的节目，但是看起来也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有多苦。全程绿皮火车……现在只通绿皮火车的都是些什么穷山恶水，你不知道么？想想都心疼你，你辈分这么大，跑去遭这罪干嘛？”乐语晗是越说越痛心疾首。

“好玩儿。”叶唯心把四合院儿东厢房门打开，他自己住在这厢。小丁他们在对面。让身请乐语晗进屋，抬手指指已经收拾好的超大背包，“我又不是新人，进组什么的不用你操心。”

“我想你带个助理。”乐语晗来找他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

“不用。”叶唯心摇摇头，“你都说穷山恶水的，何必再带一个人受罪。”

“又成受罪啦？刚才不是说好玩儿吗？”

“呵呵呵……我觉得好玩儿，别人不一定这么觉得。”叶唯心说的是真心话，这节目算半个记录片，由嘉宾坐绿皮火车带着大家去探寻山乡秘境与原始美食。就目前他跟导演和制片聊的情况来看，他们向十多位人选发起了邀请，只有叶唯心答应了。

“唯心啊，你啥时候玩儿够了，跟姐说一声。你戏那么好，不红起来会成为姐的心病的。”乐语晗也不晓得说什么了，跟叶唯心你只能走心。

“闵岩现在的地位都还不能让你舒服？”叶唯心说这话后，给乐语晗倒了一杯水。

乐语晗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说：“闵岩，还差那么一点点儿……他没有你的运气，我想让他转电影，可现在电影导演也好、编剧也好、投资人也好，都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我都没弄明白，就不能让他去当炮灰，他有今天不容易。”

“电影，钱好挣。”叶唯心笑着说这话，不了解他的人都听不出这是讽刺。

乐语晗难得听他说句带刺的话，抱着水杯看着他笑说：“你又不想挣，说出来白瞎。”

叶唯心只笑，并不答话。

乐语晗今天来的目的完全没达成，不过一开始也没有想过会成功，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看看时间琢磨着白波西那边应该接近尾声了，便同叶唯心说：“答应我，手机要随时都能联系上，另外，去的都是山高水深的地方，无论如何别涉险。”

“我心里有数。”

“嗯，那我先走了，还要接波西去赶下一个通告。”乐语晗说完起身。

两人默默无语走到门口，分别时也只是点点头，看起来有些淡漠，实际上是深深地默契。

一个经纪人默许着你随意折腾，这份承认与信任，世间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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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子三千年来只有男人能穿，终于等到自由平等，女性也要穿袍子，所以旗袍出现了，到现在却被改来改去改成了性感代名词？同志们，此时是不是有个F开头的单词想要说出来？！”谢灵云摊手，无辜的眼神扫过现场所有的人，然后，深吸口气，谢二小姐开始结辩：“让那些认为穿旗袍就凹凸有致高开叉、性感撩人会发嗲的想法见、鬼、去吧！最后，如果有人问你旗袍是什么？请你大声的告诉他，旗袍是女性三千年来第一次得到解放时的战袍！”

掌声雷动。

小克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谢二在台上说他手心里一直冒汗，这跟人家台本真是八竿子打不着啊……转回头看导演，跟自己几乎是一样的如释重负，倒是旁边的制片人大姐一点儿不在意，表情恬淡地正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那观众席里部分花钱顾的职业观众中，有几个会来事儿的甚至站起来给谢灵云鼓掌，表情夸张得叫brava。

二外学意大利语的小克很感动，这小子甚至把这声叫好喊对了男女，格调高，该挣这份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