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清澈的流年
程铮这个礼拜彻底把精力放在民谣上了,隔三岔五去顾老师家里请教问题,遇到灵感来了,忽然茅塞顿开,欣喜若狂,手舞足蹈,让顾老师看得哭笑不得。
偶尔也会单独和林师姐在宽阔的阳台上讨论琴谱,讨论技巧,有时候聊的太过入神了,错过了饭点,肚子忍受到极点纷纷发出咕咕的声音。
看着林师姐那因肚饿声音而微囧忽然嫣红的脸蛋,最后被灿若繁星的眸子白了一眼,程铮居然感受到一种无限风情的味道。
“先到这里吧,还有一段歌词地方不和谐,我拿回去再改一改。”林吉利收起了吉他,放回器材室,扎起头发的时候,看了一眼正在扫地的程铮,说道:“我知道有家蝇子馆的饭菜味道还不错,要去尝尝吗?”
“那就一起去吧,正好我也饿了。”程铮欣然点头。
林吉利说的那个蝇子菜馆离他们这有点距离,走出了博雅英语培训班的巷道,还要往众泰药房那边去,一路走到小西门上半段高坡的口福记粽子店边上,位置有些偏僻。那家蝇子馆只有一个很小的铺面,写着涂氏餐馆的招牌也不明显,厨房和入座的地方是一起的,好在油烟处理得体,店内面积虽小,环境还算干净。
程铮和林吉利找了靠右边的桌子入座后,招老板娘过来,点了两样小菜,最后又点了一个招牌菜涂氏红烧肉。
末了,两人齐声喊了一句,“要辣点!”
然后微微一愣,对视一眼,默契而无声的笑了笑。
吃完饭,程铮看着她,问道,“要我送你回家吗?”
她说,“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于是,程铮和林师姐就在人民影剧院外分别,各自回家。
日子就这是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没有外面大城市的波澜壮阔,甚至有点平淡如水。
这个偏远的内陆小城放在中国的地图上甚至都找不到它存在的点,不管外界如何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何的轰轰烈烈,它仍然是慢吞吞的发展,连带着这里生活的人也是温吞的,很有旧时光的味道。
但就是这样平淡到乏味的生活,程铮却有点眼睛湿润。
不用东奔西走朝五晚九的上班,不用为房租水电费而烦恼,不用为工作项目卡进度而烦恼,更不用看到老板那张面目可憎的脸。
有的只是漫长无边的夏季里,悠长的蝉鸣声,还有值得自己期待的东西。
清澈的流年,谁都有着一张天真烂漫的笑脸。
……
夜深人静。
程铮趴在桌上,台灯发出的柔光照亮着桌子的一角。
他一个人默默的补全后续的歌词,还有一些难以搞定的地方,就跑到老爸的房间借用电脑发消息给林吉利,等了一会儿,也没有见她回消息,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一点半了,虽然他精力旺盛睡不着觉,但不代表林吉利就睡不着啊,想到这里有些懊恼,应该早点给她发消息的。
思来想去,还是披了件外套,在书房取出吉他跑到阳台上弹奏,一遍接一遍的敲定。
李榕刚洗澡出来,正在用毛巾擦头发,看到儿子还在阳台上像着魔了一样折腾那把吉他,就在冰箱里拿出牛奶倒入杯子里加热端过来,说道:“程铮,不早了,你该休息了,明天再玩。”
她刚走几步,又回头对程铮道:“噢,对了,我有个同事,她儿子也跟你一样,准备上初中,想学点才艺,你不是在学吉他么,明天帮我再你那顾老师问问,看还收学生不?”
“嗯,好的,我明天过去问问。”程铮点点头,一口气喝干温热的牛奶,跟老妈道了一声晚安,蹑手蹑脚的回到了房间。
但是躺在床上,程铮却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脑海里除了歌词的画面外,还有林师姐的面容,清澈明亮的眸子,姣好的面容,还有那弹吉他时的英姿,总是让他浮想翩翩。
按理说他是穿越者,有着成年的灵魂,思想趋于成熟,本不应该躁动的难以入眠,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青春期的荷尔蒙,到了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懵懵懂懂的时候,遇到了像林吉利这种长得好看又有气质的女孩,很难不心动,好在,自制力还是有的,没有闹出难堪的笑话出来。
就这样,程铮也不知道怀着怎么样的心思,在床上转辗了一晚上,才迷糊糊的睡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猛然发现太阳已经越过榕树蓬茂的树梢,明晃晃的挂正中央,阳光刺眼极了。
程铮下意识用手掌遮挡下阳光,避开刺目的光照,一看时间已经是十点了。
“这么晚了!”
他惊呼一声,连忙洗漱一番,赶上六路公交车,去往人民影剧院上面的博雅培训学校区域。
程铮匆匆忙忙来到顾老师家,推开门后发现室内静悄悄的,电灯也没有亮起来,阳台的窗帘半敞开,间隙出来的微光反衬着室内的阴森,安静到了极点。
“顾老师,你在家吗?”程铮喊了一句,没人回他。
等他越过讲课室,来到器材室的时候,发现了里面灯光亮着,林吉利居然也在这里,背对着他,打着一桶水,用擦布擦拭着橱柜里的各式乐器。
“林师姐,顾老师今天不在家吗?”程铮问道。
他今天过来就是来帮他老妈问顾老师还收不收学生的事情,正好顺便看一下林师姐,只不过没想到林吉利来的比他还早。
林吉利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给程铮倒了一杯热水,说道:“顾老师家里出了点事,回BJ去了,今早上老早就走了,钥匙放我这里,帮他看下家,等过两天他女朋友过来,就交给她钥匙。”
程铮皱眉,说道:“顾老师家里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走的很匆忙,一时半会是回不来。”林吉利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她也是一大早就被顾老师电话叫过来的,交了钥匙,叮嘱过后,就即刻启程了,到长沙黄花机场坐飞机赶过去。
“看来遇到的事情不小。”
程铮叹口气,随后看向林吉利,思索道,“早就觉得顾老师长得不太像南方人,没想到是老家是BJ的,只不过想不通的是,怎么会跑到我们这个小县城来生活?”
林吉利微微猜测道:“可能跟他那个女朋友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