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以战止战

没有人知道在这短暂的瞬间里，李肆内心里究竟经过了怎样的挣扎与思虑。

不过都无所谓了。

李肆记得那本《太虚真诀》里说过：

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

本来李肆是不太认同这种观念的，但现在，他却突然懂了：

拳头硬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却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若形势逼迫，以战止战，也未尝不可！

“老和尚，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与左云飞之间的事情已经了结了，不想再惹事。”

李肆催动更多的真气外放，于左手间也化出了一柄轮廓清晰青光闪闪的三尺剑，“但这并不代表我李肆就怕事，你最好考虑清楚了再说话，不要再被人给当枪使了。”

“阿弥陀佛。”

慈海大师闻言淡然一笑，完全就没有把李肆放在眼里的意思，高声道：

“李施主果真是入魔深矣，贫僧好心来救你，你却是连贫僧也不肯放过了？

也罢也罢，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既然李施主魔心已铸，你我二人便是敌非友，出家人虽以慈悲为怀，但李施主执意要与正道为敌，那贫僧也只能以苍生之名，将你诛杀于此时此地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祖定是能理解弟子今日之难处，原谅弟子杀生之过的。”

李肆真的是无语到醉了。

你说你这老秃驴，要打就打，不打就滚，东拉西扯地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明明是你这老秃驴是非不分想以大欺小，怎么三言两语的，就变成我李肆执迷不悟要与天下苍生为敌了？

真不愧是敢第一个跳出来的人，这嘴皮子还真塔马能瞎扯淡！

“废话少说，出招吧。”

李肆将手中双剑一碰，那两道青光立马就发出了骇人的能量碰撞之声，一股无形的气场以他李肆为中心霎时荡开，场中顿时沙走石飞，七步之外，不能辨人。

“雕虫小技。”

慈海大师冷然一笑，将身上的袈裟往空中一抛，而后纵身一跃到那悬浮于虚空中的袈裟之上，盘腿坐下道：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却也不渡无缘之人，李施主入魔已深，难回正道，贫僧慈海今日便以苍生之名，将他诛杀于此，还请诸位做个见证，以减贫僧罪孽。”

李肆闻言却没有动手。

因为他早就发现，这事情不对头。

佛门中人最是讲究五戒十善，四大非有，五蕴皆空，六根清静的。

而这慈海老和尚现在的所作所为，却是连那左云飞都不如了。

毕竟人家左云飞只是目中无人心眼小，这老和尚却是真真的不要脸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老和尚有问题。

“老和尚，你是哪座寺庙的，为何今日偏要与我李肆过不去？”

“贫僧乃是平阳县伏魔寺主持，慈海。”

慈海大师端坐于虚空之中，俯看李肆的那种眼神，犹如看一只即将被捏死的蝼蚁。

“贫僧并不是非要与李施主你过不去，而是不忍李施主你就这样坠入魔道。

拔除心魔的过程难免痛苦，还请李施主你忍耐些。魔障一除，李施主你自可往生，来世还能做一个好人。”

李肆闻言，不禁嗤笑道：“你这老秃驴可真能瞎掰！你说我是魔我就是魔了？是仙是魔，自由吾念！”

“贫僧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老和尚，我李肆虽只是一个乡野匹夫，但也曾有幸听一云游高僧宣讲过佛法。

这位高僧说过，佛法广大，容人忏悔，一切恶业，应念皆消。

但当我问这位高僧，为何佛门会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么不公平的说法的时候，他却笑而不答。

老和尚你既然是伏魔寺的住持，想必也是参悟过不少佛法的，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就随你出家。”

“李施主此话当真？”

“这么多前辈看着呢，我就是想反悔，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吧？”

慈海大师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笑道：

“孽海茫茫，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句话说的是，在我佛眼里众生平等，若是有缘之人，即便是万恶之身，只要他诚心皈依我佛，也是可以悟道成佛的。”

“万恶之身，佛也给他机会悟道？”

“我佛慈悲，有缘便渡之。”

“既然如此，那为何你这老和尚见我李肆入魔之时不设法救度，而是二话不说直接偷袭，连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我？

难道对你们佛门来说，杀人就是救人？”

慈海大师闻言一愣，竟无言以对。

李肆见状，更加肯定这老和尚有问题。

老和尚方才那一番高谈阔论，糊弄一下门外汉还可以，想糊弄他李肆？

哼哼，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作为穿越者，李肆虽没有真正参悟过佛经，却也比他这个假和尚懂得多得多了。

只见他阴笑着接着问到：

“那好，那我问你，那为什么好人成佛需要历经苦难，而恶人只需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这根本就不公平嘛！”

那慈海闻言，淡然道：“佛法无边，因果循环，只分有缘无缘，无所谓公平不公平。”

“放NM屁！如果恶人只需放下屠刀就可立地成佛的话，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做好人？

做恶人后再放下屠刀，岂不是比做好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成佛来得更快更简单？

明明做恶人只需要放下屠刀就可以立地成佛的，你们这些臭和尚却一直教世人做好人积阴德，你们这么做，不就是在骗人吗？

还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看你们这些臭和尚就是存心欺负我们读书少！”

“这……这……”

慈海大师闻言老脸一红，这这这地支吾了半天，愣是没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因为他慈海根本就没想到，这李肆被他刺激一番之后，居然会不与他直接动手，反而画风一转，问起他这种古怪的问题来了。

在来这个世界之前，他可是专门恶补过不少经文的，可李肆问的这种问题，那些经文里却是没有写的啊！

怎么办？

要是答不上来，或者答错了的话，他这个慈海可就要露馅了！

他可不想就这么功亏一篑！

“想不到李施主身为修道之人，竟也对佛法也有所钻研，善哉善哉，吾心甚慰。”

慈海大师端坐于袈裟之上，虽然心中慌得一匹，却仍面不改色地说道：

“世间众生，皆有佛性，因此佛度众生。

而众生多执着于贪嗔痴之欲，一叶障目而不见佛，因此佛只度有缘人。

若与我佛无缘，好人便是经历再多苦难，也难成佛；

若是与我佛有缘，恶人便是再怎么作恶多端，也只需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

李施主你与我佛无缘，便是我佛亲至，也难度你成道，因此贫僧今日必须得将你诛杀于此，以免你化身大魔，危害苍生。”

“看看，说来说去，不还是要打。”

李肆将左云飞那把剑一脚踢飞，而后纵身一跃至飞剑之上，也来了个御空而立。

“老秃驴你给我听着，当日为我宣讲佛法的高僧，正是平阳县伏魔寺的慈海大师！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冒充他的身份来杀我，但我可以告诉你，你这个假和尚今天死定了，我李肆要以苍生之名消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