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师姐

清晨里,水心峰上的竹林被微风吹拂的微微晃动,好似一群绿竹精灵在摇曳歌唱,前面的房屋是忠实的观众,在为它们加油呐喊。

吱!

开门声打破清晨的宁静,睡眼惺忪的许圆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看见唐昊在庭院里练剑,顿时精神抖擞,说道:“唐师兄早啊,怎么只有你一人”

唐昊手臂一挥,本命飞剑幽天顿时飞入身中,道:“许师弟,你起的真早,要是你那两位师兄和有你一半勤快就好了”

听到师兄的夸奖,许圆开心的说道:“我这是习惯了,以后我也早早的跟随师兄起来练剑”

咕噜!

笑嘻嘻的许圆刚说完话,肚子就不争气的叫唤,唐昊笑道:“你瞧师兄这脑子,只顾着和你说话,倒是忘记做早饭,你先去叫醒两个师兄,我去准备饭菜”

水心峰不仅地少,人也少,水心峰师徒四人可谓是天各一方,三个弟子中,一个爱钓鱼,一个爱睡觉,衣食父母自然由唐昊承担下来。

许圆“恩”了一声,大步流星的朝着二师兄宋布施的房间走去。

透过门缝往里一看,宋布施双腿岔开,呼呼大睡,手里还握着昨天那根泛黄的竹竿,不知什么时候被捡了回来。

推门进去,角落里有着一个大水缸,形形色色的鱼在来回游动,大的小的都冒出头来呼吸新鲜空气,许圆摇晃着宋布施,道:“二师兄,起来吃早饭”

连着叫了几声,宋布施只是翻过身子去继续睡觉,最后无计可施的许圆只得大叫一声“二师兄,你的鱼跳出来啦”

酣睡的宋布施霍然睁开眼睛,双手一撑猛的从的床上跳下,鞋也不穿的就跑到鱼缸旁边,这里瞅一眼,哪里瞟一瞟,接着又对着鱼缸数道:“老大,老二,小三,小四……..”

水里游弋的鱼看见宋布施过来后,用小鱼眼瞪着宋布施的大眼睛,时不时吐出一个汽包来,很是淘气。

发现水里的鱼安然无恙,宋布施长嘘一口气,转过头来愤怒的看着许圆,生气的叫道:“许师弟”。

面对宋布施的指责,许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二师兄,唐师兄叫我们去吃早饭,我叫不醒你,只好出此下策,不好意思啊”

本以为许圆在故意捣乱,不曾想是早饭时间到了,宋布施摆手道:“算了,算了,下不为例”

解除误会后,宋布施打来洗脸水,在一旁的许圆说道:“二师兄,三师兄是住在隔壁吧,我先去叫他,然后我们一起过去”

说着便要往外跑,宋布施叫道:“那家伙居无定所,今天在树上,明天在山洞里,就是不会在房间里,你去了也是白去”

三师兄刘云刚入门时,水心峰由三口之家变成四人小灶,最高兴的莫过于宋布施,因为师父和师兄的注意力终于要转移到刘云身上。过了一阵子后,谁也不曾想到刘云和宋布施是一路货色,宋布施专心垂钓的梦想就化为泡影。

好在又来了一个小师弟,宋布施之前的想法又燃烧起来,洗漱完毕后两人走去厨房。

临近厨房,一股鱼汤味飘然而出,瞬间勾起了二人的食欲,空空如也的两人迫不及待的跑进厨房。

灶中的温火烤着上面的铁锅,锅里的水微微沸腾,片片鱼肉和面条交织在金黄色的汤水中,恨不得立马来上一碗。

水心峰的首席大厨正在驾轻就熟的煮面,看见许圆二人来了之后,说道:“来的正好,马上就可以起锅”

唐昊用衣袖抹去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水,许圆第一次感受到家的味道,道:“唐师兄这鱼是昨天晚上的吧,居然没有坏掉,真是太好啦”

昨天晚上的鱼并没有全部吃完,后来心细的唐昊就把他们收了回来,毕竟难得开一次荤,肯定要好好珍惜。

唐昊瞥了一眼宋布施,打趣的说道:“这可以是你二师兄的鱼,没那么容易坏”

鱼汤面的像是有一股魔力,吸引出了宋布施的注意力,听见师兄又在数落自己,立马为自己开解,道:“师兄,面凉了不好吃,我们先吃面”

三人端着美味的鱼汤面蹲坐在台阶上,一双双筷子破开金黄色的鱼汤,从碗底夹起白里透黄的面条,金黄的油渍顺着面条滑下露出片片白色,好像刚出浴的美人,真想一口咬下去。

一碗面三下五除二的就被吃完,随后唐昊说道:“宋师弟,今日不能再去钓鱼,要好好修炼”

此话一出,有如晴天霹雳,宋布施看一眼房屋,想起自己的鱼竿要孤独的过完一天,闷闷不乐的说道:“知道啦,师兄”

被限制钓鱼的宋布施陷入自闭当中,许圆心中不忍,安慰的说道:“二师兄,今天我跟着你练剑”

喜欢垂钓的人最耐得住性子,宋布施就可以垂钓一天一夜,但对于许圆的好意,只好相视而笑。

在场的两人都注意到宋布施的脸色,唐昊见怪不该,反而对着许圆说道:“许师弟,你现在还不能练剑,凡我山门弟子要先面见掌门后,才能开始修炼,所以我们等一下要去面见掌门”

对于面见这件事,许圆并不感到奇怪,在尚海寺庙的时候,很多首座决定不了的事情也是要请示法城师父。

在临走的时候,唐昊还苦口婆心的嘱咐宋布施要好好练剑,如若不然罚他一个月不能垂钓。

由于各个山峰之间的距离比较远,唐昊破天荒的御剑飞到了主峰水天峰,这也是掌门所在的山峰。

水天峰上。

这里的庭院比之水心峰上的大得多,也高的多,许圆在这里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这里美丽景色让人流连忘返。

放眼望去,四个鼎炉立在庭院的四角,炉里的香气混杂在微风当中,吸之入鼻,很是清爽,

大殿后面的山峰直入云层,高高耸立,巍峨雄壮,令人望而生畏。

伫立片刻后,许圆被这里的景色吸引住,直到唐昊说道:“许师弟,这里景色很不错吧,我第一次来也是看了许久,不过我们还是先去面见掌门吧”

提起掌门,许圆才回过神来,自己是来面见掌门的,可不是观光旅游,许圆羞愧道:“不好意思师兄,我看见这么壮丽的景色,就陷入其中,我们这就走吧”

朝着大殿走去,一路上并没看见什么人,甚至比水心峰还要冷清,许圆疑惑不解,道:“师兄,怎么这里两个人影都看不见”

第一次来主峰的人提出这个问题并不奇怪,唐昊耐心的解释道:“掌门喜好清静,把门下的弟子打发到别处去练剑,甚至连花草树木也不让种,怕有鸟儿来此筑巢”

原来掌门这么喜欢清静,那自己这次面见他,岂不是扰人清静,许圆有些胆怯,道:“师兄,我们贸然前来会不会打扰到掌门”

许圆的担心也是正确的,唐昊已经早有准备,道:“许师弟,我昨天已经飞剑传书给了水天峰上的师兄,掌门已经知道你要来这里”

听到唐昊已经把事情安排好,许圆心里顿时轻松一些。

临近殿门,门前站立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佩剑青年,唐昊先其作揖,道:“见过师兄,我带着许圆师弟来面见掌门”

佩剑青年看了一眼许圆,还礼道:“唐师弟,掌门正在里面,你们进去便是”

大殿中很是清雅简朴,简单到只有几个供人坐的座椅,两旁还立着几幅画,画中皆是佩剑之人,每一个都是仙气十足。

向上看去,只见掌门广德真人坐立在正中间,吴长子在其右手边,两人不知道在交谈什么。

两人便停止交谈后,许圆拱手道:“弟子许圆见过掌门,见过师父”

大殿之中倒是有些时日没有生日前来拜访,广德道人微微笑道:“我这里倒是有些时日不曾有人来过,你便是从尚海寺过来的许圆吧”

原本想着掌门人定是威震四方,但自己的掌门人却是这般和蔼,许圆顿时松了一口气,道:“回禀掌门,我从小便在寺里跟着法城师父”

抚须微笑的广德真人听见法城这两个字,眼里闪过一道金光,道:“法城大师可有教你佛法”

此话一出,一旁的吴长子立马咳嗽几声,说道:“师兄,此事莫要强求”

原本广德真人的意图是许圆最好是学得一些佛法,那么自己山门的弟子就兼修剑法与佛法,将来成就不可估量,只是身怀别派的武学是修行的大忌,所以这件事便是随缘最好。

听见吴长子的提醒后,广德真人便放弃了自己的追问,道:“哎,罢了,罢了,如今你入我黎水宗,便要好好跟随师兄学习剑法,不可玩忽职守”

对于佛法一事,许圆本是略通一二,但看见掌门不在追究,自己也不能托大,随后恭敬的说道:“谨遵掌门训诫,弟子日后一定潜心练剑”

如此简单的会面之后,许圆正式拜入黎水宗,稍后吴长子说了一些上门规矩后,许圆和唐昊一起退了下去。

离开大殿后,许圆的心情立马变得轻松起来,并不是迫于掌门的威严,而是那种无形之中的压力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身形畅快的许圆双手枕在脑后,悠然的跳转过来和唐昊一同前行,道:“师兄,我明天就可以和你一同练剑,也能帮忙监督二师兄,真是太好啦“

刚转过街角,听见有人急促的叫喊:“躲开,躲开“

啊!

一声惨叫过后,许圆被一个不明就里的人撞到在地上,摔了个人仰马翻,揉腰吃疼的许圆斜眼一开,只见一个娇小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

这女子滴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许圆,双手背在一袭长衣后面,道:“你没事吧“

常年待在寺庙的许圆此时竟有些呆了,片刻之后才回归神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故作镇定道:“没事“

这名俊俏的女子走过来后,只见她上看看,下看看,忽地转到背后查看,这一连串怪异的行为让许圆不知所措,毕竟除袁大娘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女子。

检查完毕,确认许圆真的没什么大碍后,这女子一改刚才的笑脸,双臂环饶在胸前,愤怒的说道:“你没事,我可有事。刚才被你这么一撞,我的骨头都快散架,今天你不给个黄金万两的,休想离开这里”

俊俏姑娘伸出平摊在许圆面前,示意许圆赶紧给钱,不然自己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一旁的唐昊也是拿这个小师妹没办法,平日里可没少在她身上吃苦头,当下只是隔岸观火。

面对这个耍无赖的女子,许圆哼了一声,道:“明明是你学艺不精,御剑不稳,现在还恶人先告状,真是无理取闹”

听见许圆说道“学艺不精”四字后,唐昊只得苦苦摇头,心想这小师妹最听不得旁人说这四个字,这下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小师妹瞬间怒气冲冲,鼓着小脸,道:“学艺不精,好啊,我倒要领教一二,出剑吧”

话音刚落,小师妹单脚点地,长衣飘飘,落地后长剑已然握住手中,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两人剑拔弩张,火焰味十足,只是许圆刚入宗门,不会半点剑招,就连一把普通的长剑也没有,当下只能大眼瞪小眼望着对方。

见许圆许久没有亮出长剑,这让小师妹更加愤怒,一道亮光忽地闪过,长剑已经刺向许圆。

唐昊眼见如此,心中叫道“不好”,刚想从侧面夺了小师妹的长剑,还不等他出手,许圆拔腿就跑,谁知左腿绊在了右腿上,竟然摔了跤,也真是如此躲过小师妹的长剑。

小师妹见如此貌不惊人的招式破解自己的招式,勃然大怒道:“竟敢如此羞辱我,吃我一剑”

白光再次闪动,长剑已经悬在许圆额头上,怒不可遏的小师妹刚要刺下,只听前方传来一句“小然,不得无礼”

这人一手抚须,笑容可掬,很是慈祥,一袭白衣道袍更显仙风道骨,令人望而敬畏。

三人被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制止住,来着真是掌门广德道人和吴长子,唐昊悬着心终于落下来。

见两位前辈到来,小师妹收起手中的长剑,狠狠的看一眼许圆,小步跑到广德道人身边,娇嗔的说道:“师父,师叔,你们来的正好,这位师兄欺负我,你们要为我主持公道”

小师妹说完后,朝着许圆摆出一副得意的笑容,身旁的广德真人道无奈的说道:“小然,你是说这位手无寸铁席地而坐的少年,欺负你一个剑初境巅峰的剑修”

坐在地上的许圆立马站起来,对着广德真人微微行礼,一旁的吴长子静静的看着后辈门的闹剧,仿佛回到自己年轻时的岁月。

明知自己有错在先的小师妹瞬间收起长剑,用自己的小手摇晃着广德真人的道袍,求饶道:“师父,饶了我这一次吧,况且他有错,他嘲笑我学艺不精”

广德真人又不解的说道:“许圆刚刚入门学习剑法,怎么会嘲笑你学艺不精”

许圆见广德真人为自己开脱,心中有几分感激,但对于这个小师妹却是没有半点办法。

小师妹听见许圆刚入门,开心的说道:“我叫柳然,以后就是你的师姐,来,叫一声师姐来听听”

武艺分高下,入道分前后,这个嚣张跋扈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师姐,许圆不禁想到刚入门时碰到的李青月师姐,这两人真是天壤之别,但还是说道:“师弟许圆,见过师姐”

许圆与这位柳然师姐可谓是不打不相识,随后在广德真人提议大家在水天峰上用餐,许圆虽说百般不愿和这位师姐用餐,但也不好发作,所以一直到傍晚才回到水心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