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别
2020/9/14
谨以此文纪念赵同学。
“我们都将梦见的瞬间攒下，以用来余生时时相见。”
01
还是那一身红白色校服，还是那个窗前，还是那个女孩。
宿斐睁开眼，抬手看了看表，五点半。
又看见宋笕了。宿斐想。
宿斐从床上爬起，靠在学校漆得雪白的墙上，扫了眼寝室几人床铺，没有动静，都还没醒。
宿斐起床，花五分钟洗了个头发，五分钟洗漱。收拾完毕，宿斐轻声离开了宿舍。
每天六点，宿斐雷打不动的站在眼前这个地方——学校跑道。
耳机里，放了一个女孩读的英语单词。
这个录音是宿斐辗转再三得到的。
这个女孩声音很好听。这是公认的。
宋笕，宋笕。
这是她的名字。
他初次见她，是国旗下的演讲。他是主持人，她演讲，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如此近距离。
当时的他，只是隔了一米的距离，将话筒给了她。
后来无论他怎么想办法偶遇，再也没碰到她。
只是总是在梦中见她。梦见她穿着学校那一身红白校服，梦见她扎着高马尾从他教室门口路过，梦见她对他笑……
宿斐跑完步，随意擦了擦脸，听着耳机里的声音，笑了。
笑得很好看。
一对酒窝，一对虎牙。格外好看。
02
高考还有一个月时间。
如果，如果不告诉她，也许以后再也没机会了吧。
可是…
如果告诉她，影响了她的高考怎么办…
那高考过后吧。
等高考过后告诉她。
宿斐这样计划着。
高三生活无非刷题吃饭睡觉。
有枯燥也有乐趣。
比如寝室上铺又打了呼噜，寝室对铺说了高考一定考上某某大学的梦话，比如宿斐又梦见了宋笕……
高中生活来得快也走得快，就一晃眼间，走了三年。
7号，8号。
这两天比往年热得都还要出奇。
电扇在教室里呜呜地卖力转着，窗外的阳光照射到了桌上，监控老师严肃地看着，门外一个又一个过了检查进了考场。
宿斐没有想到的是，半年都没再见到的人，在考场竟偶然见到。
而且，女孩在他的右手边。
一场场考试过去，宿斐总能余下几分钟用余光瞥瞥他梦见数次的女孩。
还是高马尾，还是一副黑框眼镜。
不同的是，结束完最后一堂考试女孩脸上露出了如彩虹般绚烂的笑容。
是对高考的释然和放下，也是满足吧。
在宿斐精心的准备途中，女孩走了。
宿斐也是后来才知道，为什么在学校里以前没见过女孩。
女孩是高三下学期才从省外来学校的，一直是名列前茅的好学生。
那次演讲，是她唯一一次演讲。
后来她回到了原来高中。
直到高考回来。
往往意外就是这样突如其然降临，毫无准备。
宿斐在某视频软件上刷到了一段文字，略一改动，成了自己。
“我见到你那天，世界突然亮了，从此我发现我的努力有了方向。日复一日梦见你一次又一次，可现实总是那样，从未遇到你。我能否攒下所有梦的瞬间去见见你，或者，你来见见我也好。”
03
一眨眼两年过去。
宿斐没能得知女孩就读学校，没能再遇女孩。
高考填志愿时，宿斐阴差阳错下入了中文系，从此，成了大学里极其出名的才子。
宿斐模样端方，性格温柔，虽说为人有些许冷淡，但不妨碍任何人喜欢他。
宿斐最喜欢在学校M湖边待着，是思念，亦是错过。
来来往往，走走停停。
一眨眼宿斐大三了。对从小就是学霸的宿斐来说，什么事都是一学就会。
宿斐越来越优秀了。
宿斐以“见年”笔名前前后后在一些报刊上发表了一些文章。当然，文章所录，皆为过往少年心事。
宿斐见了一个出版社的人，签了一本书。书名为《攒梦》。作者：见年。
宿斐依旧没遇见宋笕。
04
生活虽不是小说，但对的人不会错过。
大四开始。
一个微博粉丝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宿斐除作者见年外的常用号。
发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见年你好。】
后来在某一个契机下发了如下一封信。
【见年你好，见信如面。
看过你所有写的文，想给你分享一个故事。故事不长。
这是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2019年冬。
女孩从小在外地上学，是个学霸。对人情关系凉薄。
19岁时，女孩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孩。那个男孩在她最压抑的时间点出现，给了女孩彩色的梦。
后来，女孩在现实中遇见了那个男孩，也知道了男孩的名字。
男孩也是个学霸。不同的是，男孩常年稳居第一，而女孩总是在一二三名徘徊。
男孩喜欢运动。
女孩懒得动。
男孩喜欢矿泉水。
女孩喜欢牛奶。
不过，他们也有个共同点，就是，都不爱香菜。
女孩是转学到那个学校的。可是自一面之后，后来高三期间再也没见过男孩。
万幸，女孩在高考考场，用万分之一的概率遇见了男孩。
女孩偷偷看过男孩数眼，男孩不知。
女孩高考稳定发挥，能任意选学校。
女孩想着，打听男孩填报学校，和男孩填同一个学校。
结果女孩等到最后期限，也没听到任何有关男孩志愿的事。
后来女孩填了M大，播音主持专业。
女孩后来知道了男孩填的M大，其余却不知。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女孩大学三年没有在学校遇见过男孩。
在阴差阳错之下，女孩才知道，她的专业在学校新校区。男孩在老校区。
一眨眼大四。
女孩去老校区办老师交待的事情时，偶然听见广播里温和的声线念着小学妹对男孩的表白。
男孩依旧耀眼。一如既往。
女孩其实一直知道男孩的QQ，却在发送验证消息时停了数次。
男孩的QQ验证消息是：我喜欢谁？
女孩也试图敲过自己名字。未果。
所谓爱情。
对的时间对的人。
在我这儿，我梦见过你数次的意思代表，我喜欢你。
我隐约觉得，男孩也喜欢女孩。
所以，你也喜欢我吧？
男孩。
见年。
念笕。
宿斐。
我是宋笕。
】
05
念念不忘，终有回响。
男孩找到了他的梦中姑娘。
女孩走向了她的梦中向往。
他们将此，称之爱情。
他攒了好多个梦，开始只是想多遇见，后来只想一直见，他想她，想见她，在不能看见她的每分每秒。
她攒了一个梦，一个称之为秘密，少女心事的梦。她没告诉过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她将此梦珍藏心底，直到发酵到难以克制。她想他，无时无刻如此。
06
2023年12月。
男孩和女孩在一起了。
别人有的。他们都有。
在大学的末梢谈恋爱，在大学的结束与子偕老。
男孩暗恋女孩，女孩暗恋男孩。这是暗恋故事最美好的存在。男孩等待女孩，女孩等待男孩，他们都在等对方一个白头偕老，所以爱情到来。
爱情是，只要你出现，只要我确定，只要我们遇见，我的心里炸开了烟花，你就是我此生唯一的梦，唯一的爱人。
07
故事走到尽头。
女孩和男孩有了小孩，小名孟孟，谐音梦梦。意味着他们最初的相遇。
白发未生，爱情至。
你看。
在M湖边走过的三个人。
一对大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走得很远很远。
他们都过得很好。
再也不见故事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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